馬克並不將他們原先的齷齪放在心上,先各打一棒後慎重道:「我不管後續你們關係如何,如果典獄長在亡靈澡澤,你們就必須完成任務。因為某些原因,公司不願意大張旗鼓,只能靠你們倆悄悄接近那片區域。另外,如果找到盒子,務必不能打開,記住務必不能打開。不是危言聳聽,如果盒子打開,後果你們無法承受。」
邵義知趣的走開了,其餘都是趙雁翎團隊成員,不必隱瞞。
韋斯特聳聳肩:「這話你說了一百遍了,我是肯定竭盡全力,遵守規則。其他人,尤其趙先生,他發作起來,我不是對手,就沒有辦法保證了。」
兩人夾槍帶棒,就是說給趙雁翎聽的。
趙雁翎信誓旦旦:「打涉足探險行當第一天起,我就說過拿人錢財與人消災,規矩都懂,沒問題。」
從進屋起,馬克甚至沒坐下。他利落點頭:「這次出任務,完成有100萬刀佣金,沒完成只有20萬,升進降退,季考評會決定基本年薪多寡。高端裝備由公司負責提供,包括四目全景夜視儀,藥品,匕首,激光測距儀,防毒面罩等等,其餘的自己負責。」
別人不懂,大川卻心如明鏡,聽完汗流浹背。別的不說,光是四目全景夜視儀和激光測距儀,這兩個便價值不菲。果然財大氣粗,拔根汗毛比眾人大腿粗。米帝向來注重高科技裝備,據說普通大兵全套裝備要超過20萬美刀,解放軍戰士就只有2萬,差了十倍。
聽馬克說完,韋斯特用高人一等的目光瞥瞥幾個土包子。胖子和大川被震懾住,趙雁翎依然不為所動。
忽然想起總部對趙雁翎的各項體側估評,眼前這位視力據說有可能超越6.0,體能很可能摸到人類天花板,那份驕傲的心氣也就平息許多。如果說復聯中鷹眼真的在世,估計也就趙雁翎這水準。
之前談工資的時候,馬克說以趙雁翎的水準年薪過千萬不成問題。這不是死工資,基本工資只有二百萬刀,其餘要靠完成分配任務獲得。
看趙雁翎表現,馬克大為滿意。任務完成與否,或許裝備高低有所影響,但最終還是要靠人來駕馭,人才是根本。他說:「事情就是這樣,明天動身,飛機送你們到新奧,剩下你們自己想辦法。明天早上八點,直升機準時來接你。」
說完,馬克帶韋斯特告辭,未曾稍有停頓。
大川撓撓頭:「這個NLT是印鈔的嗎?」
胖子大有深意說:「不要被米帝的糖衣炮彈迷了眼。」
趙雁翎卻在緊急發微博通告,通知粉絲新的直播地點。
發完對胖子說:「等我走了,你去趟NLT總部瞧瞧,趟趟路,其餘的隨便你,去見識見識紐約的花花世界和拉斯維加斯的紙醉金迷。」
胖子大腦袋撥楞着:「在其位謀其政,我得干好這個差事,你就不用管了。」
除了趙雁翎古井無波外每個人都雄心萬丈,似乎在跟隨他干一番大事業。
……
天空的藍被雲彩撕的支零破碎,日暮西山的街道犬牙交互把頹唐的新奧爾良建築串糖葫蘆似的串起來。空氣里瀰漫着「來啊快活啊」的醉生夢死,行人永遠是宿醉未醒的狀態過着有今天沒明天的生活。
這座城市給趙雁翎最大的印象,就是小時候熟食一條街大喇叭功放「豬頭肉、干豆腐、新奧爾良烤雞翅……」。
新奧的最大特色是老人多,年輕人都跑了。大劇院似的賭場裏,放着慢悠悠的爵士樂,根本不在乎能不能調動起遊客的情緒。
門口黑人粗壯女保安不給人裝嫩的機會,無視貼着21歲前禁入提示牌,連護照駕照不看就給趙雁翎和韋斯特放行。
因為抵達新奧是在下午,當天來不及出發,韋斯特提議住在賭場酒店住宿,順便消遣消遣。
這廝兩面三刀,在普通人面前吆五喝六,遇上趙雁翎這類硬茬子就成了無賴嘴臉。
進了賭場大廳,一群老頭子在老虎機前消磨時光。這裏老虎機沒有硬幣聲音,輸贏都會給打收據,憑收據兌錢。
趙雁翎警告韋斯特:「老實點,不要搞小動作,否則和當初在大白山一樣,我會讓你鼻樑徹底粉碎。」
韋斯特眼睛一瞪:「你有沒有求生欲,敢這樣和我說話?」
趙雁翎笑了:「你只求速死是嗎?你腰裏別着比利時P90,和裏面的空尖彈能打穿48層凱夫拉,但我能讓你連掏槍的機會都沒有,信嗎?」
「保安,你這裏保護顧客人身安全對嗎?這人想要害我,他不只是說說而已。」
「……」
賭場又高又大,賭民不少,但並不嘈雜,只有各種機器冒着誘人魅惑的光芒,時刻提醒人在此一夜暴富的可能性有多高。
不少華人提着行李箱進出於此,為打長久戰做準備。
趙雁翎想起停車場的警示牌,上面寫着:看好車內物品,輸紅眼了的人是不講遊戲規則的。
心直口快的令人捧腹。
ATM機直接用人民幣卡就能取現,換了些籌碼直接跑去牌桌。這裏不像太陽墓那麼粗糙,趙雁翎根本無法看牌記牌作弊。
一群老傢伙,有男有女沉迷遊戲不能自拔。
趙雁翎找空位坐下,這種小年輕並不能引起老奸巨猾們絲毫興趣。
荷官發牌,趙雁翎看了圈周圍人的眼睛,棄牌。
接連棄了三次,第四次終於跟注了。有個面沉似水的老女人詐牌偷雞,讓趙雁翎發現端倪宰了一刀。
韋斯特轉了一圈輸得兩手空空,懷裏卻摟着個濃妝艷抹的老墨女人。當他來到趙雁翎身後,驚愕的發現趙雁翎身前籌碼堆成了小山。
「謝特,該死的華國佬,上帝為什麼不讓你輸死。」
趙雁翎腦後長眼般的回頭,韋斯特做賊心虛的訕笑。
老墨女人朝趙雁翎拋媚眼,趙雁翎拿一枚籌碼在四指間轉了轉,拇指彈起,籌碼準確的拋在荷官面前。又彈了一枚,恰好卡在老墨女人的胸縫裏。這一手把在場人看的眼睛都直了。
「謝謝你先生,祝您好運。」
趙雁翎看看輸紅眼的老傢伙們,洒然一笑去兌錢了。
剛拿籌碼兌完錢,韋斯特接了個電話,放下後收起笑臉推開女人:「趙,公司讓咱們現在就出發。」
趙雁翎自無異議。
韋斯特叫了輛優步,一路南行。
新奧是個濕氣很重的城市,雨水充沛。白天天氣尚可,到了野外淅瀝瀝的下起了雨,陰冷陰冷的。
在車裏換上了公司給發的放水衝鋒衣,戴上帽子。下車後,韋斯特將夜視儀戴上,全副武裝。他看看輕裝上陣的趙雁翎,皺眉問道:「你的裝備呢?」
趙雁翎拿出三個巴掌大小的飛行器,用漢語說:「指揮官,命令旺財起飛跟蹤拍攝。」
這是金燁送給他的新玩意兒,旺財2.0和指揮官系統。
得益他從印尼帶回的材料,星辰高科根據仿生學製作出了指揮官,它不是AI,原名叫人工手臂,是NASA的一個擱淺項目。宇航員在太空動作不便,NASA想創造一個容錯率高的人工指令操作系統。但因為現今的存儲技術不過關,所以無限擱淺。趙雁翎為星辰尋找的新型材料解決了這個問題。
在常人理解當中,電腦運行速度快,存儲量大,遠超於人。其實這是謬論,人大腦由100多億神經細胞組成,每個神經細胞周圍有幾千個突觸,存儲10萬億位信息量,相當於上萬億塊晶片的運行速度。所以哪怕因特爾製造出了1nm技術的CPU,距離真正的人工智能還差十萬八千里,估計趙雁翎的有生之年都未必能看到人工智能崛起。指揮官相當於不盡其數的粗糙處理器+高端儲存晶片並行運算,不為自主思考,不為學習,只為能夠捕捉並計算趙雁翎發出的語言指令。只有搭配星辰手機才可堪一用,換部普通手機就歇菜了。
這個指揮官系統並不在他身上,只有脖子上戴着的吊墜捕捉他的聲音遠程操作。
但韋斯特不知道這些,他十分錯愕,怎麼感覺比NLT配備的還要高級?
趙雁翎不屑一笑:「開啟直播。」
粉絲等待已久的直播間亮了,淅瀝瀝的雨幕下光線黯淡,旺財高曝光才能勉強看清路況。
新的星海直播間粉絲數量相比以往少的可憐,即便有趙雁翎帶,也不過寥寥數萬人。
粉絲聽畫面有個老外說:「你用的是人工智能嗎?難道人工智能已經實現了?」
趙雁翎敷衍道:「是我的一個助手,他在遠程操控,指揮官是外號。」
「謝特,我也要組建一個團隊替我幹活。」
只有腳步踩踏積水的PIA、PIA聲,四周寂寥,忽然一聲夜貓子悽厲的叫聲能把人聽得雞皮疙瘩掉一地。
「我曹,老趙這是在哪,看着有點瘮人啊!」
「旁邊是誰?怎麼改組團探險了?」
趙雁翎沒戴夜視儀,在積水深至膝蓋的澡澤地蹚行如履平地,這讓韋斯特刮目相看。
趙雁翎對水友說:「許久不見,甚是想念。星海直播成績太慘澹了,咋才這點人呢?果然總換平台,粉絲流失的厲害。我目前在美利堅的路易斯安那州的亡靈澡澤,旁邊是我的同事,早期的老粉絲或許不會陌生。他就是傻鳥韋斯特,曾在大白山被我用膝蓋撞碎了鼻樑的那個。至於為啥成了同事,小孩沒娘,說來話長。」
「時下流行商業互吹,可你這樣用傻鳥形容同事,真的好嗎?」
「韋斯特?大白山挾持安大明白的那個植物獵人?不打不相識嗎?」
「怕啥,他又聽不懂漢語。看老趙這架勢,兩人是勉強合作。」
正當說着,一頭鹿橫亘面前。鏡頭照去,它的眼睛幾乎全是眼白,表情呆滯,形同行屍走肉,見了人也不怕直流口水。在這樣的一個漆黑的雨夜,在稀稀拉拉的柏樹澡澤中,它就像憑空出現,令人起雞皮疙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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