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中國人打扮的規規矩矩的,到是文一道這個老外打扮的有點兒怪異,長長的褲短卷過了膝蓋,上身裏面套一個背心,外面套一個白色的短褂子,腦袋上扣着一底草帽,上面居然還用紅墨水寫着紅業學大寨,也不知道這傢伙從哪裏弄來的。腳上一雙黑色的拖鞋,腳丫子上還粘了一些泥巴。
不光是穿着打扮上混入了西北風,連原本的白膚現在也成了古銅色,與一般農夫沒什麼兩樣,腦袋上原本的髮型也不見了,換成了一個可以見到頭皮的平頭。
蒼海走了兩步伸出了手,挨個的和三位客人握了一下,通過文一道的介紹,蒼海弄明白了,這一位就是自己公司雇的農大教授左博光,兩個年青人是他的學生,男的叫孔文翰,女的叫梁雅,都是在讀的博士生。
把四人都領進了屋裏,把秦玲玲向左博光仨人介紹了一下,大家坐在客廳里聊天。
蒼海衝着文一道開玩笑說道:「你就這麼空打着雙手過來看我來了?沒有想着帶點什麼東西?」
文一道也是混成人精了,聞言攤開了手理直氣壯的說道:「不光是沒有帶,我還準備回去的時候拿點東西,和你相比我是貧下中農,等走的時候讓我帶上十來個瓜走,能解渴還能做菜」。
蒼海聽了笑了笑,然後問起了正事:「現在這天氣,那邊沒有放假?」
文一道說道:「沒放,就算是放了很多人也不樂意回去,因為公司管飯,回到家裏他們不是太樂意。還有這鬼天氣真的太熱了,也就是早上和太陽落山可以幹些活,剩下的時間不是打牌就是鬥地主,公司都快成賭檔了」。
蒼海聽了皺了一下眉頭:「這事你可不能不管!」
中國人好賭那是世界有名的,無論到哪裏,只要是中國人扎堆的地方就不會少了賭,就算是三四個聚在一起找塊蹲的地兒,很多賭徒都能玩的飛起來。而蒼海對於賭這種東西是十分痛恨的,聽到文一道這麼說,他自然要表達一下自己的觀點。
這時左博光張口笑着說道:「都是玩,打的都不大,一天下來也就是百十來塊錢的,這方面文總管的還是挺緊的,因為這個事情還開除了三四個」。
蒼海聽了這才點了點頭。
文一道衝着左博光使了個眼色,左博光便笑着沖蒼海說道:「蒼先生,我們這次過來是想重新取一下你們這裏的水文還有土壤的樣本,上一次您送過去的我們覺得有點問題」。
「什麼問題?」蒼海好奇的問了一句。
「沒什麼大問題,只是怕您取樣不是那麼標準,畢竟您也不是專業人士,很容易讓樣本受到污染,所以我們這次準備再取份樣,這樣還能有點對比」左博光說道。
蒼海也沒有多想,想重新取樣你們就取唄,對日本人有防備,他對這些國內的科研機構可沒什麼防備心,當然了主要是蒼海也不怕別人來驗,他的秘密又不在外面的土壤和水上面。
「那行,你們想取樣就取吧,隨意取。不過,您還是別叫我蒼先生了,您這麼大的數歲直接叫我蒼海就行了,我也不叫您左教授,您看左老師行不行?」蒼海說道。
左博光聽了笑着點頭回道:「可以,可以,這樣的話大家說話也放鬆一些」。
「那您幾位準備在這裏幾天?」蒼海問道。
左博光說道:「最快也得兩天,慢的話要三到四天」。
聽到左博光那麼說,蒼海站了起來:「那我幫你們聯繫房子去,你們在這裏休息一下」。
左博光聽了立刻跟着站了起來,道了一聲:「有勞了」。
蒼海這邊出了窯,文一道也跟着走了出來。
見文一道走出來了,蒼海取笑說道:「你小子早就說找專家過來了,一找找了這麼久!村里幾個老人家盼的眼睛都快盼瞎了」。
文一道很是鬱悶的回答道:「你以為我不想啊,人家只是顧問又不是公司的員工,況且還有教學、科研任務,如果不是這次你送的土壤估計最快九月份他們才能過來」。
蒼海也就是隨口一提,專家什麼的來不來對他都沒什麼大影響,到是胡師傑這些人比較看中,原先眼巴巴的指望着專家能給自己的莊稼指條增產的道路,現在突然間冒出一個西瓜來,也不知道村里這些人會不會轉了性子。
帶着文一道,小哥倆邊走邊聊。
「我這次去魔都見到了顧涵」。
「這小子現在怎麼樣?」蒼海關切的問道。
文一道笑着說道:「大不一樣了,以前總覺得他有點兒懶懶散散的,現在一見全身小西裝,頭髮弄的整齊滴很,用這邊的話說就像是個新郎官似的。我和他吃一頓飯,那總共接了不下去七個電話,那叫一個忙啊」。
「這小子,至於把自己逼的那麼緊麼!」蒼海有點兒不忍,顧涵原本就是懶散的性子,做事有點兒浮,屬於得過且過的那種員工,現在因為欠自己錢的事情把自己逼的跟個機器似的連軸轉,蒼海對有些怕他的小身板抗不住。
文一道說道:「有句話說的好,人那就要對自己狠一點才能成大事,原本我們這些朋友中對自己最狠的是你,現在成了顧涵,我和師薇兩個依然是原來的老樣子她萬年老三我第二,沒完全沒什麼進步感啊」。
「你還要什麼進步感,再進步的話你就差一張五十來歲的中國面孔了,現在出去指不定人家都以為你西北老農民呢「蒼海笑着指了一下文一道說道:「我是修成正果了,錢不錢的無所謂」。
「我也無所謂,有喜歡的事情幹着,每天的生活都挺充實的。還有,顧涵乾的挺不錯,換了一家公司老闆挺器重他,現在已經升了銷售部門的頭頭。以前看他總是一副賴樣子,動動還有點兒小脾氣,現在電話里客人指着鼻子罵,他也能一邊吃飯同時一臉微笑的給人家解釋,到底是逆境讓人成長啊,就像你常說的,人沒有吃不了的苦,只有享不了的福」想到了顧涵現在的樣子,文一道挺感慨的。
蒼海聽了說道:「那事現在看來對顧涵算是好事,禍兮福所倚,福兮禍所伏,如果真沒有這一出,這小子指不定混日子到什麼時候,這下正好歷練一下,靜下心來做事」。
以前的顧涵上班混日子,背後沒事罵罵老闆,晚上吃個燒烤弄兩瓶小啤酒,那小日子過的飛飛的,活的那叫一個沒心沒肺,現在因為主播事件居然一下子弄的成熟了,不得不說這是一個好事情,男人總要成長,不能老是個男孩不肯擔生活的責任。
至於說被客戶指着鼻子罵這個事情,蒼海到沒有怎麼往心裏去,因為蒼海自己早就經歷過這種事情。
一個沒根沒底的人想在社會上闖出點事業來,就得有一顆碩大的心臟。沒一個好爹,那裏容的下你什麼王霸之氣,一開始什麼根基空着雙手沒顯什麼霸氣的,通常都湮滅在人海里,老話說吃的苦中苦方為人上人,放到哪個社會都是這樣的,無論是古今中外莫不如此。
「對了,昨天他和我通電話,聽說我要過來,讓我跟你說一下,年前他就能把錢還上了,到時候讓你請他吃飯」文一道說道。
」沒問題!「蒼海笑道。
小哥倆聊着顧涵的事情,轉眼間就到了胡師傑家的窯口。
「胡大爺爺在麼?」蒼海吼了一嗓子。
胡師傑的聲音從裏面傳了出來:「在的,海娃子,進來」。
挑開帘子進去,發現胡大爺爺這邊光着膀子,正在屋裏搓着蠅子,一抬頭見文一道進來了,立刻說道:「文老闆來了,你看我這樣」。
「沒事,我幹活的時候也是這樣的,今天來這裏這才套上了這兩件」文一道不以為意的說道。
和一幫工人混在一起,文一道從不習慣光着膀子到習以為常,最後融入其中也算是進工入工人階級生活了。
蒼海沒和老頭多扯,把左博光來的事情和胡大爺爺說了下。聽到農業專家來了,胡師傑立刻放下了手中的麻繩,找了個褂子穿上,跟着蒼海來到了蒼海家的窯里。
兩下一介紹之後,胡師傑就熱情的帶着左博光還有他的兩個學生給安排處住,左博光住的是蒼海剛回來時候住的窯,兩個學生肯定是不能住一起的,畢竟是男女有別,女生按排在了李立仁家,男生則是安排到了李立成家。
不光是熱絡的安排了左博光仨人的住處,還幫着把車上的行李給卸了下來,親自幫着送到了窯里。那叫一個熱情啊,看的蒼海都有點兒愣住了,自己回村都沒有這待遇。
文一道望着忙前忙後的胡師傑,感嘆的說道:「怪不得中國發展的那麼快,一個沒什麼文化的人都知道尊重知識」。
蒼海聽了眨巴了一下眼睛,一下子沒有弄明白文一道的話,很想問你是怎麼看出來的。
接下來文一道的話一下子又把蒼海給弄愣了。
「我這次去申請了一下中國綠卡,綠卡要是過了之後我想申請入籍」文一道說道。
「入籍?」
蒼海想了一會打趣說道:「你讓那些削尖的腦袋想出去的人怎麼想?」
文一道聳了一下肩:「每個人都有選擇的自由,我喜歡這裏是因為有人情味,所以我想入籍,他們喜歡美國入籍又有什麼不可?」
這個理由,蒼海覺得很強大。
說到了入籍,文一道的表情又泛苦了:「想入個籍真的挺難」。
「要不人家說這是世界上最難入的籍呢」蒼海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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