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完電話的第三天,魯言智的妻子來到了村里,當然了還帶着他們倆的孩子,蒼海給安排了住下,人家娘倆就獨立生活了起來,並沒有讓蒼海一家給予過多的幫助,這一點讓蒼海和師薇兩口子很欣賞。
對於濛濛這幫孩子來說真挺高興的,因為和他們玩的人又多了一個。於是乎這幫孩子們算是玩瘋了,整天不是下湖抓魚就是上樹掏鳥,時不時還會偷一些雞蛋鴨蛋什麼的,除了村裏的狗不嫌他們之外,大人們看到沒有幾個不頭疼的。
有外幾個有點兒惹人嫌的就是蒼鶴南帶來的仨同學,見什麼都好奇,去地里也不幹活,完全就是鬧着玩。他們到是特別喜歡狗熊,每天幾乎要花一半的時間去和狗熊玩,實在是影響狗散們推西瓜的速度。
不過好在鄉親們都是好性子,也就任由仨個傢伙折騰。
大中午,太陽正熱的時候,蒼海駕着板車回到了家裏,至於今天為什麼是蒼海駕車,那是因為胡來安從首都醫院回來了,平安開車去接弟弟去了,所以蒼海就成了駕車的車夫。
剛進了村,迎面遇到了拎着藍子的魯言智媳婦,於是勒住了韁繩,和她打了個招呼:「嫂子,這是從哪家回來的?」
「我從李二奶奶家拿了一些葡萄,明天不是要回去麼,李二奶奶非要送一籃子葡萄,沒有辦法,鄉親們太熱情了,我拿這麼多東西回去又要被當家的說了」。
在這裏呆了一段時間,魯言智的妻子口頭禪都有點兒變了,稱呼魯言智也用上了當家的這類的鄉下土語。
蒼海笑着說道:「鄉親們給的您就拿着吧,要是魯哥說什麼,你就懟他說反正鄉親們也不求您辦事!」
魯言智的媳婦聽了捂着嘴樂了樂。
「對了,明天回去帶孩子麼?」
「不帶,這孩子在這裏算是玩瘋了!死活不肯回去了」。
魯言智的媳婦一提到孩子就有點兒苦悶,原本孩子在家有點太老實了,抱個手機一呆就是一天,現在來了四家坪村呢又太皮了,每天早上一睜眼,穿好了衣服出家門,隨便找個小夥伴的家裏混上一頓早飯,然後一幫大大小小的十來個孩子,有的時候還要加上蒼鶴南的仨個大學生朋友,一幫人像是打狼似的就出村了。
中午這幫孩子也不回來吃飯,在野地里找點什麼東西墊一下肚子後繼續瘋玩,一直玩到太陽落山這才回到家中。
這些日子下來,原來白白嫩嫩的一身小皮肉,直接被曬成了古銅色,原本有點兒微胖的體也變的越來越結實了起來。
不過作為母親總有擔心的時候,以前擔心孩子吃的少了,現在吃飯跟個小老虎似的,又擔心孩子吃的太多,以前魯言智的媳婦擔心孩子性格太內斂,但是現在又擔心太活躍了一些。
「孩子嘛,玩是天性,而且這么小的孩子拘在家裏也不是個事兒,以前咱們小的時候還能跑跑弄弄的,現在孩子都住上小區了,也沒什麼機會玩,更多的時間都是呆在家裏,不是看電視就是玩手機,既傷眼又不和人交流,還是這樣好些」蒼海說道。
魯言智的媳婦說道:「也不能老這麼玩下去啊,總得學點什麼!」
蒼海不知道怎麼接這話了。
然後魯言智的媳婦說道:「我準備下次回來的時候和胡大爺爺說說,把村裏的新窯弄一個當教室,我反正每天也沒有事情,教教孩子們英文!」
看到蒼海一臉驚奇的望着自己,魯言智的媳婦說道:「我以前可是英語專業的,你可別瞧不起我,我可是外國語大學畢業的」。
「哪能啊」。
免費得到一個老師,蒼海這邊開心還來不急呢。
就在這個時候,屈國為和許笙倆老頭正好經過,現在兩人這打扮根本看不出來什麼大師不大師的。
兩人每人腦袋上戴着一頂草帽子,帽繩子系在脖子下來,上身是一件白色的背心,也不是什麼貴的,就是鎮上小鋪子賣的十塊錢三件的那種,這裏俗稱老頭衫,褲子是灰白色的大褲衩,一直到膝蓋,料子看起來不錯,挺寬大舒適的,腳上是一雙塑料的涼拖鞋,也是十塊錢兩三雙的那種,其中屈國為的拖鞋還有點兒壞了。
兩老頭此刻一隻手拿着魚竿,另一隻拿着魚簍子,腳上還沾着一些幹掉的泥土,不用問,倆老頭又釣了一上午的魚。
「收穫怎麼樣啊?」蒼海笑着問道。
屈國為笑道:「收穫不錯,不過大的我們都沒有要,只留下了一些個小的準備晚上的時候做個小魚鍋貼,魯言智家的,到時候送一碗給你嘗嘗」。
「謝謝屈伯」魯言智媳婦也不客氣,到四家坪村生活了這些日子,她已經習慣了這裏人的熱情。
當然了以她現在身份,在市里走一圈就沒有不熱情的,不過那樣的熱情是對着她丈夫屁股上的位置去的,而在這裏鄉親們的熱情是發自內心的。這裏的鄉親們不管你是什麼職位,只要是處的來就很熱情。
而且就影響力來說,魯言智這個市長還真就未必比的上屈國為和許笙去。全國上下市長多了,正兒八經圈內公認的鑑定大師還有書法大家絕沒有市長多。所以魯言智的媳婦在這裏過的挺舒服,不用去考慮對面的人是不是有什麼事情求你,也不用仔細想別人說出來的話,整個人都跟着輕鬆了不少。
少了擔心,加上四家坪村的風水好,且原來人就長的漂亮,在四家坪這麼一住,雖然整天也不打扮,但是看起來還是年輕了不少。
「你們聊什麼呢?」許笙問道。
魯言智的媳婦笑道:「我說等我回來,每天下午給孩子上個把小時的英文課,也省得孩子們整天都是瘋玩,也好讓他們收收心」。
「這個主意好啊,算上我一個,我可以給孩子們講講國學,許老頭可以教孩子們寫字,你還別說,許老頭這字真的精進了不少,以前我覺得他的字有點兒刻板,但是現在寫的越來越有味道了,有一種灑脫自然,原本我還覺得這老小子這輩子的字寫的也就這樣了,誰種道臨老了居然有了一點突破的跡象了」屈國為說道。
許笙笑道:「就你還懂寫字?」
許笙現在很開心,以前練字總覺得被什麼東西給禁錮住了,就像是心裏上了鐐銬似的。
但是在四家坪村這邊生活了一段時間呢,整日四下遊玩,時不時和屈國為吵個架,和屈國為吵膩味了之後,還有一幫老傢伙,雖然說大家學的不是同門同類,但是都是各個都是行業中的翹楚,都是大家,居然有了一點他山之石可以攻玉的效果。
尤其是那幾個考古專家,雖然寫的水平不怎麼樣,但是見的多啊,無數的碑文墓誌練就了他們的眼睛,時不時的品評一下許笙的作品,讓許笙覺得收穫頗豐。
「我怎麼啦,論國學還能比你差?」屈國為不樂意了,立刻吹鬍子瞪眼。
蒼海一見,立刻勸道:「您二位都多大年紀了,怎麼火氣還這麼大呢,我覺得您二位是吃的太飽了,今晚的魚就別紅燒了,直接清蒸吧」。
魯言智的媳婦一聽屈國為和許笙要教孩子,立刻喜上心頭,要知道這兩人的水準別說是教孩子了,就算是稱研究生都綽綽有餘,而且有錢也不定請的到人家,現在願意給自家的孩子上課,那她能不開心麼!
「就你小子話多!」許笙道。
「那咱們好好的合計一下?」魯言智的媳婦見情況不妙,立刻轉移了一下話題。
「那是自然,咱們正好等着晚上吃飯的時間聊,對了,蒼海你小子來不來,你的西洋畫還算能入的了眼,正好也算上你一個?」許笙問道。
蒼海一聽有點兒傻眼了,直接推卸說道:「這我可不行,我地里還有瓜呢,不到九月中是閒不下來的」。
「你小子就是懶,雇個人能花你多少錢?」屈國為望着蒼海有點兒恨鐵不成鋼的說道。
屈國為看過蒼海的作品,覺得蒼海如果花力氣的話,雖然成不了什麼大畫家,但是去美協混口飯吃還是可以的。
屈國為對於蒼海的期待還是挺高的,總覺得這孩子整天介鑽西瓜地有點可惜了,怎麼樣也得學習一下國學,弄的有點知識份子的樣子,要不然整天在自己的面前繞讓自己有點心煩,就像是看着一塊璞玉,沾上了粑粑似的。
對於屈國為和許笙來說,錢這些東西並不是主要的,他們追求的是在學術上的成就,萬般皆下品唯有讀書高的思想那是印在了他們的血液中的,別說蒼海這樣的小商人,就算是全國聞名的大商人,兩老頭覺得也不過就那樣!
用他們的話說就是我相信魯迅先生能名垂青史,但是我不相信雙馬可以在正史上有一席之地。
總歸在蒼海看來就是文人的酸氣在作怪!
蒼海也可以理解,文人嘛,很少有不恃才傲物的,就算是彬彬有禮,文人也不一定就是看的起你,說不準就是大象給螞蟻讓路,其實人家心裏未必就是看的上你,人家有禮貌只是體現人家自己的風度與作派,跟什麼人無關,哪怕你是乞兒,人家也是禮數周全風度翩翩,一派濁世佳公子的模樣。
「我還是不去湊熱鬧了,我這種水平教孩子是教不了的,等着我老師來有時間的話可以教大教,我不行!」蒼海說道。
許笙笑道:」你和這小子說的通麼,他要到四十歲之後才能真正明白國學的魅力,你現在跟他談不是對牛彈琴嘛!」
蒼海哈哈樂了兩聲,衝着兩老頭一拱手:「我就不擔誤您二老向着魏晉狂士的風骨進發了,我這頭牛要去卸西瓜了,咱們回見」。
說完催了一下丑驢子便向着村子下面的小廣場走了過去。
雖然太陽比較熱,但是廣場上因為四周都是綠樹的原因,再加上山谷的穿膛風存在,所以溫度並不是太高,大約在三十二三度左右,收瓜的日籍檢測師們還在很認真的統計着各家的瓜。
在檢測這種關健部門,日本人還是不太信任國人,因此在關健的部門都是日籍的員工,蒼海雖然有意見,但是也不好提,畢竟公司是人家的,不弄點兒貼心的人過來也不成。換蒼海來干也是一個模樣。
而鄉親們到是真的挺信任這些人的,往往把瓜一卸,人就離開了,等到了晚上的時候拿到了品質的統計單看上一眼之後就行了。
蒼海這邊也是如此,大致不差也就不作過多的要求,當然了如果讓蒼海發現他們剋扣,那蒼海可就沒這麼好說話了。好在松田昭雄也知道蒼海的性子,時不時的過來抽檢一番,一但出錯,立刻讓這人滾蛋。
總之兩下相處到目前為止挺不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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