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真珍提着六隻蟹來到了劉嬸家,劉嬸正在廚房裏做飯呢,突然見到王真珍來訪有點兒懵,因為王真珍在這邊住了二十來年了,到她家的次數屈指可數,現在拎着螃蟹上門,讓劉嬸覺得是不是王真珍有什麼事情求到自己的頭上,轉念一想家裏也沒什麼門路,更沒什麼錢,所以王真珍借錢求人這兩條路子便堵的差不多了。
除了這兩條,劉嬸也不怕別的,這麼一想劉嬸才放下心來,踏踏實實的接過了籃子。
「他王嬸,這是有什麼事情?」劉嬸讓着王真珍進了廚房。
王真珍笑着說道:「也沒什麼事情,是我女兒的朋友今天送來的蟹,挺多的我們一家也吃不掉就想着送點給你家嘗嘗!」
劉嬸一聽心道:這還是有什麼事啊?不對,薇薇帶男朋友回來啦?
「恭喜,恭喜,你們家薇薇有男朋友啦?」劉嬸一想便明白了,王真珍家這是准女婿上門來了,這肯定是准女婿送的。
想到這兒劉嬸又接上了一句:「薇薇的男朋友還可以啊,你瞧瞧這蟹的個頭,別說咱們這邊的菜場,就算是縣裏的大批髮菜場現在也沒有幾個攤子能有這樣蟹的,瞧瞧一個個的全是大青殼鮮活的蟹」。
「什麼吖,這丫頭不聽話,非要找個養螃蟹種西瓜的!」王真珍一瞧劉嬸的模樣,心中頓時說不出的舒坦。平常王真珍最好的就是一個面子,現在從劉嬸的臉上看到了誇讚式的笑容,心中如何能不舒坦?
「對了,她劉嬸,有事想問問你,你現在不是在縣城裏的那個將要開業的超市幹活麼,你們那超市的老闆怎麼樣?還有那兩層的鋪面聽說是租來的,租的是誰的鋪子你還曉得?」王真珍把兩人的話題切入到了正題上來。
劉嬸想了一下說道:「我還真知道一點,超市的老闆有兩個,其中一個我沒有見過,一個姓張,是咱們縣下面鎮子上的人,叫張久生,聽說這兩年一下子發達了起來,在市里生意做的很大,門路也廣,至於鋪面的主人和這個張老闆是乾親,張老闆的兒子是鋪面老闆的乾兒子,鋪面老闆好像姓蒼,蒼白的蒼,這個姓其實挺少見的,現在傳這人好像是咱們縣的首富,我聽人說好像是魔都那邊名牌大學畢業回鄉創業的,再具體的我就不知道了……」。
聽到劉嬸一說,王真珍的心裏就完全放下心來了,姓蒼的還上過大學的,怎麼看怎麼像是蒼海,不會再有旁人了,原本姓蒼的就少,現在這幾個條件一對,那更是沒什麼錯了。
「那我就放上了,薇薇帶回來的娃也姓蒼,叫蒼海」王真珍說道。
劉嬸一聽立刻拍了一下大腿:「對,對,名字就叫蒼海,一下子我沒有想起來,不過聽說那鋪面是他買給自己妹妹的,現在房主上寫着蒼什麼的」。
「那就沒錯了」王真珍這下心下更舒坦了。
劉嬸現在是一臉羨慕的望着王真珍:「還是薇薇這孩子好眼光會挑人,哪裏像我們家那個,都二十出頭了,現在連個對象也沒有,可算是愁死我了。對了,他王嬸,既然蒼海是你家的准女婿,那麼你看看能不能幫着我們家的丫頭介紹個對象,四家坪的就可以」。
王真珍一聽愣住了,問道:「幹什麼找鄉下的?」
劉嬸一瞧王真珍的反應,便曉得王真珍根本就不明白現在四家坪村和以前不一樣了,誰不知道馬上四家坪就成了日本人工廠的生產基地,現在有傳四家坪村一年能賺幾千萬的,一兩億的也有,反正無論怎麼說四家坪村的人現在都水漲船高了,大閨女小寡婦什麼的不少眼巴巴的都盯着呢。
「他嬸,你是不知道,我這麼跟你說吧……」劉嬸把自己聽到的也不知是風聲還是雨聲什麼的一股腦都給王真珍說道了一遍。
王真珍這下真的是懵圈了,她一個家庭婦女,整天就嘮叨點家長里短的,出了三公里的事情她就摸瞎了,哪裏知道這事情。
好在王真珍還不是真的傻透了,思量了一下張口說道:「現在提這個事情還真不是時候,我找個機會幫你問問,看看四家坪有沒有適合的娃,咱們念念也不能什麼人都嫁是不是,總得挑挑選選的才好」。
劉嬸聽了點了點頭,應道:「是這個理,那他王嬸您幫着多費費心」。
王真珍一看自己想得到的東西都得到了,於是又和劉嬸閒聊了幾句便急吼吼的回家去了。
劉嬸的女兒一見王真珍走了,來到了廚房望着桌子上擺的大螃蟹,開心的說道:「今天中午吃螃蟹!」
劉嬸這時候正巧回來,聽到女兒的話說道:「吃,吃,整天就知道吃,你老娘我都快愁死了,也不知道出去找個對象回來,看看人家薇薇直接找個年青又有錢的男娃回家,你呢,連只蛤蟆都沒有!」
「媽,你咋這麼說呢,我去洗螃蟹!」
「別動,把這蟹啊送你二舅家去,也好讓他給你弟找工作的時候上上心。等會我去菜場買些小的蟹吃」劉嬸說道。
一聽到母親的話,劉嬸的女兒立刻把嘴撅了起來。
不提這母女倆,單說王真珍出了劉嬸家的門那腳步都輕飄了起來,臉上的笑容那是怎麼也合不攏嘴,現在她不想着那個什麼省里的幹部兒子了,對於女兒的朋友林小小也似乎並不那麼親近了。
其實對於蒼海她還是了解一些的,俗話說三歲看老,王真珍見過十來歲時候的蒼海,性子不錯,說話也有禮貌,唯一讓她不滿意的就是窮,雖然王真珍有這樣那樣的毛病,但是師薇也不是她撿來的女兒,真正十月懷胎從她肚子裏爬出來的閨女,她也是不想閨女以後受苦,現在所有的事情都解決了,那蒼海自然就成了她眼中的好女婿。
回到了家裏,王真珍一推開了院門,發現蒼海正坐在一樓的堂屋裏,正跟着自家的老公聊着天。
「蒼海啊,餓了吧,等會就吃飯了,我去做飯!」。
說完這句,王真珍又衝着自家的老公說道:「去街上買點滷菜回來了,剁一隻燒鵝……」。
蒼海一聽立刻說道:「不用不用,阿姨,隨便家常菜吃點就行了」。
師鎮邦一見自家婆娘的模樣,便知道這事兒成了,通過和蒼海聊了這麼一會兒,師鎮邦對蒼海也是挺滿意的,他的滿意不是說蒼海有多少錢,而是覺得蒼海這娃性子好,以後和自家的閨女在一起不太可能給閨女罪受。
「行了,做飯還是我來吧,你去街上買點什麼」說完師鎮邦站了起來,衝着蒼海說道:「中午咱們爺倆喝兩盅?」
「叔叔,我下午還要開車呢,不能喝酒,找個機會我陪您再喝好不好?」蒼海恭敬的說道。
師鎮邦一聽立刻點頭說道:「好,干車不喝酒,那咱們就下次喝」。
蒼海這邊站着送着王真珍和師鎮邦離開了堂屋,坐回到了沙發上這才長出了一口氣。
師薇見蒼海的模樣笑道:「有那麼可怕麼,弄的你好像是上刑場一樣!」
蒼海聽瞭望着師薇嘆了一口氣,開玩笑說道:「怎麼能不緊張,第一次這么正式的見家長,我還指望着娶人家的閨女呢,能不緊張麼!」
師薇聽了啐了蒼海一口,蒼海還從來沒有見過師薇的小女兒態呢,笑着伸手抓住了師薇的小手握在了手中。
「要不要和我一起去省城玩幾天?」師薇問道。
把事情挑明了,師薇就不想和蒼海分開那麼久了,如果不是和同學約好了,師薇說不準直接在同學的新婚當日去當日回了。以前是因為事情沒有挑明,師薇有些擔憂想趁着分開的時候好好了散散心,現在自然沒這樣的問題了,恨不得和自己的戀人捆在一起才好。
蒼海想了一下說道:「那估計得帶着濛濛,這丫頭和咱們分開一天還好,快一周的時間,她不知道在家裏怎麼鬧騰呢」。
別看現在濛濛一副開開心心的模樣,看到誰都能聊上兩句,但是內心的那種不安全感還沒有消除,離開蒼海或者是師薇兩人太久,心下肯定會胡思亂想。
「帶着她一起好了,正好到了省城給她買幾件過冬的衣服,棉衣什麼的都要置辦起來,小孩子也不能一冬天都貓的窯里」師薇到是個大方的,不介意自己二人世界中加上一個小姑子。
聽到師薇這麼說,蒼海便點了點頭,不過一想自己要去省城總不能開着小貨車去吧,別克商務又被文一道給開走了,現在蒼海有點兒想念自己留在魔都的小奔了,想了一下蒼海摸出了手機。
「幹什麼?」
蒼海說道:「找張久生借輛車,我們總不能開着廂貨去省城吧」。
師薇一聽點了點頭,不過又說道:「這樣不好吧,咱們要去五六天呢,借人的車一借五六天有些不好意思」。
這一點師薇和蒼海很像,並不想麻煩別人,如果是旁人蒼海自然不好張這個口,但是張久生他就開的了口了,因為這傢伙一個勁的從自己這裏撈東西,借個車什麼的不成問題。
等着電話一通,蒼海這邊話事情大致這麼一說,張久生立刻應了下來。
張久生聽說蒼海要陪着師薇參加同學的婚禮,頓時就明白了大概,立刻拍着胸口把事情給應了下來。
放下了電話,蒼海衝着師薇說道:「成了!」
「姐夫!」
師薇剛想說什麼,門口傳來了師傑的聲音。
蒼海一抬頭便見到師傑鬼鬼祟祟的走進堂屋,然後一臉笑眯眯的湊到了自己的身邊,在自己沙發上的扶手上坐了下來。
「幹什麼?」師薇皺了一下眉頭,一瞧弟弟的模樣,師薇便知道這小子沒安什麼好心,相處了那麼多年,可以說師傑一撅腚,師薇便知道自家的弟弟要拉什麼屎。
師傑說道:「我和姐夫說話呢!」
說完衝着蒼海笑了笑從口袋裏摸出了一張紙頭:「姐夫這是我想搞的公司,您給投點錢唄!」
蒼海到是無所謂,他和師薇又不是剛認識,認識了那麼久現在成了戀人,並且對於師傑也有點兒了解,於是想伸手接過紙頭看看師傑的項目,合適的話投一點,不合適的話也給一點,反正他現在覺得自己也別耗了,和師薇奔着結婚白頭到老交待完這輩子也不錯,自然樂意提攜一下小舅子。
剛伸出了手,師薇卻搶先把紙頭給搶了過去,掃了兩眼便把紙頭還給了弟弟:「你想都不要想,蒼海的錢又不是大風颳來的,你到好一張口就是幾百萬,你憑自己的本事賺過十萬沒有,就敢張口要那麼多錢?」
師薇見蒼海想說話,張口說道:「這事你就別管了,我弟弟我知道!」
蒼海聽了衝着師傑聳了一下肩,心下卻對於師薇的做法十二分的滿意,雖然蒼海不介意幫小舅子,但是師薇能這麼做那自然是更好,這才是一個好媳婦的作派,蒼海不差錢,但是如果師薇的娘家老是這麼從他口袋裏白掏錢,長久下來肯定會鬧出矛盾來,現在有師薇頂着,那再合適不過。
這下蒼海越發覺得師薇是個過日子的好媳婦了。
。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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