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來幫他包紮一下身上的傷口!」
三毛扯下小李子衣服上的碎片,想要幫他包紮一下。
「該我上場了!」易掣出背上的長劍,淡淡說道。
劉浪輕輕拍了拍易的肩膀道:「易師傅,你加油!」
「嗯!」易對着劉浪點了點頭,義無反顧的走上了比武台。
問天的臉色有點難看,小李子那一瞬間仿佛打了雞血一般的變化肯定是被劉浪的話刺激到了,但是問天自己破壞規矩在前,此刻他也不好說什麼,只是看着劉浪的眼神又兇狠了一點。
劉浪直直的回瞪了回去,然後兩手中指豎起,一副小人得志的樣子。
問天假裝沒看見,他直視着台下道:「第一場聯盟生死劍,小李子獲勝;現在進行第二場,由本人迎戰易大師。」
問天說完,腳下一震一躍跳上了比武台,他步法矯健,目光清透,舉手投足間一副高深莫測的樣子,他挽了個劍花,對着易深深作了一揖道:「易大師,有禮了!」
「唉——」
正在這時,劉浪身後的一個老頭突然重重嘆息了一聲。
這個老頭是易的僕人,他平常住在疾風武館裏照顧易和孩子們的生活起居,因為很少說話,所以劉浪對他也不是很熟悉。
「老先生,這個問天很厲害嗎?」劉浪回頭看了他一眼道:「你為什麼要嘆氣呢?」
老僕人眉頭緊鎖,他看了看比武台,目光回到劉浪身上道:「我跟隨易先生離開五嶽劍派之時,這個問天就已經在二代弟子間嶄露頭角了,如果說五嶽劍派所有第二代弟子中有高手的話,那他是最厲害的一個。」
「最厲害的?」劉浪詫異道。
「沒錯!」老僕人再次嘆息一聲道:「記得當年華夏戰亂之際,五嶽劍派各自為戰,年僅十五歲的問天以一己之力團滅扶桑島國尖刀特攻隊整整四十七人,四十七個扶桑的絕頂高手,沒有一個人能在這個十五歲的孩子手底下撐過一招,他的劍非常快也非常狠,劍劍出血,招招斃命。」
「十五歲就這麼厲害?」劉浪一臉驚訝道。
「嗯!」老僕人點了點頭道:「我和易先生去援救他時,他被埋在無數具屍體下面,前赴後繼的扶桑島國特攻隊的人的屍體將他掩埋起來,像一個屍體堆砌成的墳墓一般。我們將他從屍體裏扒出來時,他的身上沾滿了鮮血,但那些都不是他的血,他的劍刃口早已被骨肉打磨的卷在了一起,他就靠着那一把沒有刃口的劍,一路殺了整整四十七個人。」
「一個十五歲的孩子,確實很厲害了!」劉浪下意識的點了點頭道。
「沒錯!」老僕人眉頭緊鎖道:「那年他才十五歲,現在已經過去三十多年了,可想而至他現在已經到達了什麼一種境界!」
「那易師傅豈不是危險了嗎?」劉浪醒轉過來道。
「易先生如果沒有失去右臂,問天即便是再強大,仍舊不可能是易先生的對手,只不過現在,勝負還尚未可知!」老僕人一臉沉重道。
「那既然你早都知道,為什麼不阻止他呢?」劉浪着急道:「這樣讓他上場,不是等於害了他嗎?」
「我說了!」老僕人嘆息一聲,聲音有些低沉道:「從接到五嶽劍派送來的聯盟生死劍名單時,我就已經跟他講過了,可是他一直堅持。」
「他說,自己的債自己來還,這是他的命,人生在世,如果不敢挑戰,那活着就失去了生命本來的意義!」老僕人喃喃自語道:「或許易先生說的對,活着即挑戰,你最大的敵人永遠都是自己,如果你連自己都無法戰勝,談何戰勝強敵呢?」
「活着即挑戰?」劉浪喃喃自語道。
「沒錯,活着即挑戰!」老僕人一字一頓道。
「嗡——」
問天祭出了自己的劍,那是一把瑩白如玉的寶劍,它在半空中游龍般來回飛舞,片刻龍吟長鳴,如玉長劍重新回到了問天手中,問天目中凶光一閃,如玉長劍上劍芒暴漲而出。
易將長劍舉過眉梢,一臉堅毅道:「問天兄弟,請!」
比武場上,問天和易都沒有動,兩個人維持着一種舉劍的姿勢,就那麼一直站着。
周遭的空氣開始凝結,比武台四周的巨大火盆里的烈焰鬼魅般的維持着一種斜向外的燃燒姿勢,仿佛無形之中有股力量從裏向外的推着。
這是一種殺氣,已經凝結成型的實體化殺氣,雖然台上的兩個人都沒有動,但是在真正的絕頂高手眼裏他們已經交鋒了千百次了。
劉浪深諳此道,他是御氣殺人的高手,只不過他現在很是擔心易的安危,因為從二人外露的內勁中可以看出,問天的修為要比易強大一點,更何況易現在失去了右臂,重傷未愈下,他很難抵擋住問天的攻勢。
「砰——」一聲巨響從劉浪身後傳來。
一道掀天氣浪從比武台上爆發而來,劉浪回過頭的瞬間,一直對視而立的易和問天同一時間動了。
易手中長劍上銀光暴漲,瑩白色銀芒凝而成刃,陡然間把長劍憑空增長一倍有餘,那一秒易仿佛驚天戰神般凌空一躍,手中劍芒當空劈下,問天眼中滿是驚駭之色,他沒有料到易一個殘廢之人竟然還有如此的爆發力,而且是一上來就是這種同歸於盡的大殺招。
問天有些慌亂,他忙不迭的橫劍去擋。
「轟隆——」
一聲巨響從易與問天的劍鋒交接處傳來的,兵戈相交間,一道足以掀翻一切的氣浪噴薄而出,本來已經瀕臨破碎的比武台此刻徹底支離破碎了,零散的木屑在半空中被撕成粉末,氣浪將火盆里燃着的烈焰憑空割裂開來,來不及熄滅的火焰飛舞在半空中瞬間引燃那些飄蕩着的碎木屑,整個天脊山頂處剎那間化作一片火海。
火焰來得快,去的也快,半空中的碎木屑燃盡後化作一片黑灰,黑灰隨風一吹,化作漫天濃煙,整個天脊山頂黑蒙蒙一片。
清瑩的月光如水般灑下,朦朧的夜色中一道銀芒撕裂黑霧,直衝向九霄。
「喝——」
易的暴喝聲從黑霧中撕裂而來,三道如流星般耀眼的劍芒濺起一道血霧,渾濁進漫天黑灰直射向懸崖而去。
「無極斬!」
劉浪心頭一陣抽動,這是無極劍法里最終極的大招,以燃燒生命為代價,以雷霆一擊分裂劍芒刺出三劍,這三劍威力之大可斷山河,但是一旦被問天躲過去,不用問天出手,易就會因失血過多而死。
從巨響開始到無極斬落幕,中間時間不超過一分鐘,這短短一分鐘內發生了什麼沒有人知道,但是劉浪卻知道易贏了,不管對手多麼的強大,易做到了,他戰勝了自己,也戰勝了不可一世的問天。
有的時候高手過招就是這麼快,快到你以為還沒有開始,其實已經結束了。
黑霧息掩,月光傾瀉而下,易手執長劍孤獨的站在那一片霧蒙之中,皎潔的月光灑在易身上,灑在他手中的長劍上,長劍冰冷的寒芒折射出清瑩的月光倒映在他堅毅的臉龐上,那一刻,易像極了一個無可匹敵的戰神。
劉浪飛奔到易身邊,輕輕的拍了拍他的胳膊道:「易,你贏了!」
「咣當——」長劍上銀芒消散,「咣當」一聲掉在了地上。
易看着身前不遠處被攔腰斬成兩斷已看不出人樣的一片血污,喃喃自語道:「我贏了!」
「沒錯,你贏了!」
看着易渾濁的雙目,劉浪心底一陣刀絞般的疼痛,高手過招可能招式很少,但是消耗的精神力卻是巨大的,因為你稍微的失神就可能讓自己萬劫不復。但是頂着那麼大壓力的易贏了,他戰勝了號稱天下最快的劍,付出的代價卻是消耗了自己幾乎所有的精神力。
他雖然還在倔強的站着,但是身體早已經沒有響應了。
劉浪輕輕一碰,易的身體黯然往一邊癱去,劉浪眼疾手快,一下子將他抱了起來。
「我帶你回去!」
「好!」易蒼白的臉上浮現出一抹痛苦的笑容,他黯然的聲音道:「你,你怎麼辦?」
一旁觀戰的岳繆天臉已經憋成了豬肝色,他實在無法相信問天竟然輸了,還輸在了一個殘疾人手上,這份難堪讓他無法遏止心底的怒火,他衝着劉浪的背影大吼一聲道:「劉浪,只剩你我了!」
岳繆天說完,抽出一把猩紅大劍,一躍跳到了早就被摧殘成一地碎木屑的比武台上。
這邊,劉浪將易交給了老僕人,隨後他掣出究極飲血劍,轉身站了起來。
「你——你不能——」易一句話沒說完,氣結於心,頓時昏死了過去。
「我儘量吧!」劉浪嘆息一聲,回頭看了看易,又看了看老僕人道:「照顧好他們!」
「劉浪先生,你可以嗎?」老僕人點了點頭,一臉擔憂的看着劉浪問道。
「放心吧!」劉浪對他點了點頭道:「我可以的!」
說完,劉浪握緊手中的究極飲血劍,義無反顧的迎上了場地中的岳繆天。
熄滅的火盆被重新點燃,「噼里啪啦」的木頭着火聲在寂靜的夜裏顯得特別的響亮。
火光沖天而起,天脊山頂再次亮如白晝。
「我是岳繆天,五嶽劍派的盟主!」岳繆天睥睨了一眼劉浪道:「你今天肯定會死,所以我要告訴你我的名字,能死在我手中,是你的榮耀!」
「呵呵——」劉浪不屑一笑道:「剛好,這句話也是我想對你說的,不過你這種級別的對手不配讓我自報家門!」
「哦!」岳繆天不怒反笑道:「是嗎?早就聽明清說你口舌之能了得,今日一見,果然是個嘴炮!」
岳繆天收回猩紅大劍,他揚起右臂,亮出右臂鎧甲上倒刺的匕首,道:「殺你用這個足矣!」
「很好,你這個逼裝的很是讓人眼前一亮!」劉浪「呵呵」一笑道:「這可是你自己說的,等一下誰要是忍不住出劍了,那他就是狗!」
「無聊至極!」
岳繆天的面龐逐漸冰冷下來,劉浪翻湧的內心也逐漸平淡下來,他不知道岳繆天究竟有多厲害,但是從他精氣神內斂的氣勢上來看,他不是個易於之人,劉浪必須使出十成功力才能將其徹底打敗。
在此之前,劉浪不能有一絲一毫的輕敵意識。
戰略上藐視對手,戰術上重視對手,對劉浪有利的一切機會劉浪都不能錯過,所以劉浪才不顧身份的說出了上面的話,他就是要用激將法激將岳繆天不用那把詭異的猩紅大劍。
「嗡——」
劉浪緊握究極飲血劍,手中的究極飲血劍似乎也感知到了主人的戰意,一抹淡淡的紅光自劍刃之上浮現而出。
岳繆天驚訝的看了一眼劉浪手中的究極飲血劍,讚許一聲道:「這是一把好劍,可惜跟錯了主人!」
話音落,身影動,岳繆天化作一道殘影直逼向劉浪。
劉浪緊握究極飲血劍,只是眼中已經失去了岳繆天的身影,等到再看到他冰冷的面龐時,岳繆天已經欺身而來。
岳繆天的左手夾住劉浪的右手,右手上的匕首已經抵在了劉浪的心臟位置。
尺有所長寸有所短,究極飲血劍雖然感知到了敵人,但是無奈劉浪的反應實在是太過於差勁,岳繆天欺身進來時,究極飲血劍已經失去了它的優勢。
「他們說你是個高手,可惜了——」
岳繆天冷淡一笑,右手上的匕首划過一道冷芒,直刺進劉浪的心臟。
「記住了,我叫岳繆天!」
岳繆天冰冷的聲音在劉浪耳邊如同鬼魅般的響起。
「轟——」
一聲巨響自劉浪與岳繆天之間響起,與此同時,一道耀眼金光自劉浪心臟處迸發而出,兩個人的身形被大力激盪的反方向倒飛而出,劉浪直接撞在了身後不遠處的石壁之上,一屁股癱軟在地,究極飲血劍插進堅硬的石壁之中,余勁不止,劍柄處仍嗡嗡作響。
岳繆天連退三大步,右臂上的匕首直插進腳下的岩石層里才緩住衝力。岳繆天喉頭一甜,一口鮮血直噴而出。岳繆天驚詫的望了一眼劉浪,又低頭看向自己胸前,胸前的衣服絲絲寸斷,裸露出他健碩的胸口肌肉,一道道絲線般的傷口處慢慢凝結出黃豆大小的血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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