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青抱着薄被走進屋子,轉身把房門閂上後,這才借着昏暗的油燈,看向坐靠在床頭且低頭走神中的便宜丈夫。
看着那一張床,心裏糾結不已。
耳旁忽的傳來顧南山那嘶啞且低沉的聲音。
「天色已晚,油燈的油也快要耗盡了,趁着還有些光亮,快上床吧。」
聽聞此言。
葉青抱着被子的雙臂頓時一緊,緊張的咽了咽,隨後點點頭:「嗯……好。」
顧南山看着腳手僵硬朝他走來的葉青,收回視線,吃力的挪動身子睡在了床裏面,在壓抑的咳喘聲中把臉朝向裏面,以後腦勺對着葉青。
床邊的葉青見此暗自鬆了一口氣。
打開薄被,替顧南山蓋好後,葉青聞到從丈夫頭上散發的油膩汗臭,硬着頭皮躺在了顧南山的身旁,臉頰卻朝向床外的方向。
火光跳躍,燈油即將耗盡,屋子裏的光線一點點暗了下去,不到半刻鐘,屋子裏便徹底陷入了黑暗。
片刻後。
顧南山耳旁響起葉青的輕聲詢問。
「南山......」
「嗯?」
「你,你可怪我之前因你的事兒與爹娘吵鬧?」葉青小心翼翼的試探便宜丈夫的態度。
「咳咳~~~」顧南山壓抑的咳喘幾聲後,語氣平平,喜怒難辨的反問:「你覺得你有錯嗎?」
顧南山的反應,讓葉青一時有些摸不准他的真實想法了,沉默片刻,怒意未消的咬牙切齒恨恨回答。
「我沒錯……雖然爹娘針對我之前的質問,全都做了看似合理的解釋,但我不是傻子,我也不是瞎子,他們有沒有苛待你我,我能感受的到,也能看得出來他們根本就沒把你我當成是一家人。」
葉青一口氣把心裏的話說完後,心裏噗通噗通的狂跳。
害怕愚孝老公會朝她發怒。
但最怕的則是擔心愚孝老公事到如今,還自欺欺人的不願清醒過來,不願面對事實。
想要分家。
若沒有便宜丈夫站在她身邊支持,是不可能達成所願的。
雖說當着村民的面戳穿了偽善公婆的真面目,今晚婆婆也給她和丈夫做了雞蛋羹,又她和丈夫睡覺的屋子換到了大侄子所住的青磚屋子,還拿出了一床乾淨的薄被。
但她深知這一切的改善並不會長久。
因為婆家人是絕對不允許騾子似的丈夫和她舒坦的過日子。
「……咳咳~~~」顧南山壓抑的咳喘了許久,久到葉青一顆心越來越絕望之時,這才語氣複雜的開口道:「今後……你就是我唯一的家人,而我,也是你唯一的家人。」
聽到這回答。
黑暗中的葉青一下瞪大了雙眼,滿眼的不敢置信:「?」
她這是幻聽了嗎?
猛的扭頭朝向顧南山那邊,激動的顫聲問:「你說的都是真的?」
「真的……這些天你也累壞了,明天就留在家裏照顧我,不用下田幹活。」
「好。」葉青此刻樂得嘴巴都要合不攏嘴了。
愚孝老公為了這個家,兩次都險些把命給搭了進去,斷腿歸來,卻還被親身爹娘如此苛待,連口正經飯都不給吃,如今可算是看清了他爹娘的為人,可算是清醒過來了。
只要他站在她的這一邊,相信過不了多久就能成功分家出去單過了。
雖說惡婆婆面對她的一連串逼問。
在眾多村民面前巧舌如簧的扯起了一塊遮羞布,暫時把苛待三房兒子兒媳的事兒給遮掩過去了,可這村子裏,也並不是除了余氏……其餘人就都是傻子。
只不過都是看破不說破罷了。
畢竟村民們見這家裏有個童生,有着兩個讀書人,所以當時才給顧老頭和余婆子留了幾分臉面。
顧南山聽着葉青話語裏透着怎麼都掩飾不了的歡快,黑暗中,唇角微微上揚:「早些睡吧。」
「嗯,你也是。」
摸清楚了丈夫的態度後,葉青唇角含笑,緊繃的情緒放鬆下來後,很快就沉沉的入睡了。
在她的鼾聲響起之時。
之前「熟睡」中的顧南山,藉助從窗外投射進來的淡淡月光,側頭一瞬不瞬的直直望着葉青許久許久……
。。。。。。
而隔着一間不住人的堂屋隔壁正房。
正是顧老頭和余婆子的臥室,此刻,余婆子氣得心口疼,躺在床上一個勁兒的低聲咒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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