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系亞,封龍岙。
越江省的夏天一貫悶熱,連小山村也不例外,韓友山已經全身大汗淋漓,但是依然沒有歇下的意思。
「嗖!」源能潮湧和身體動作的協調早已經變得很熟練了,完全不需要刻意去思考,他蹬在土階上的左腳隨潮湧發力。
「撲啦啦……」就像是有一件厚重的濕衣服,曬在了大日頭大風裏,青少校的親爹整個人獵獵響動着,筆直躥升向空中。
這一跳至少六米高,然後,接一通凌空亂轉、亂劈。
幾根老松樹的樹杈子不幸被他斬中了,喀啦啦斷落下來,掉地上,被村里上山砍柴的小孩們搶着撿了去。
最近這段時間,封龍岙全村上山砍柴的活,已經差不多都被韓友山包了,反正就跟着他撿就是。
村民們新近尋思的事,是想讓他入秋把割稻穀的活也包一下。
「八刀。」
有孩子幫忙數着數,興奮的大聲報出來。
新紀錄,這一跳韓友山連掄帶砍,一共劈出去八刀,而後才整個人徹底失去動能,開始下落。
人落至約到三四米高處,
「頌!」
突然的一個團身後挺……實際韓友山也就隨便那麼一試,自己都還沒做好準備呢,整個身形已然再次暴力上竄。
「啊呀呀……」人在空中亂叫着,慌亂的手舞足蹈,就好像他是被人扔出去的一樣。
「臥……草!」
「這是無支點二次爆發?!」
「這!青少校的爹是什麼融合度啊?!不是說這玩意跟遺傳沒關係麼。」遠遠的,幾名蔚藍守衛小隊的戰士坐在樹蔭下,仰頭看着驚嘆,議論。
「不知道,我之前問過一次,韓大哥不肯說,說是青少校交代過不讓他說,但我當時看他眼神里隱隱得意,像藏了寶似的,估計肯定不下b+級。」
中校隊長趙合山開口說道,他現在和韓友山已經成了朋友,時不時會去家裏坐坐,一起喝兩杯。
其實韓友山的源能融合度是a,沒測過,但是是吳恤判斷的。實際他也應該有a,要不然沒人教他,他自己瞎練,短時間不可能練到這份上。
「天份可真高啊。」
「嗯,可惜練錯了。這一天天的,盡看他瞎跳了。」
「估計照他兒子練的,誰讓他兒子是青少校呢。」
「也是,那咱可沒資格告訴他,說他練錯了。」趙合山笑着說完,想了想,起身從背包里掏出一本已經毛了邊《源能立體機動裝置作戰手冊》。
他打算小小的「違反」一次軍紀,把這冊子給韓友山送去,至於到手後他看不看,看了聽不聽,往後還跳不跳……這些就不是趙合山能干涉的問題了。
不要騰躍?
呵呵。
當某人的親兒子,曾經騰越天頂砍過戴呃,誰也不能保證他這個當爹的會騰出什麼來。
趙合山這邊剛出發,另一邊,張潔霞已經繫着圍裙,拎着鍋鏟來到了訓練現場。
「吃飯!」
就倆字,大體跟大羅金仙的索命符差不多威力,青少校從小怕到大,青少校的爹怕的日子,比兒子更長兩年。
人直接從空中落下來,因為慌張,差點沒摔一個臉朝地。
當然,就算是臉朝地,現在的韓友山也大傷不了。他的身體素質已經很強了,就算這樣胡練,身上也只一些小傷。
「練練練練練,一天到頭就知道胡練,你多大個人了?我看你這是要走火入魔,韓友山。」
張潔霞嘴裏罵着,但其實心裏很敞亮。
武力這事,既然兒子和溫繼飛他們走時,壓根都沒安排人指導韓友山,意思就再明顯不過了,他們不希望韓友山對這事太有興趣,更不願意他將來也去砍個什麼。
上陣父子兵?不存在的。
韓青禹已經註定把自己的一生,賠在人類抵抗陣線最前沿了,怎麼都不願意老爸有一天也去冒這樣的險。
關於這一點,張潔霞是早就看穿了的,然後她也站兒子這邊。
「你說你這練,最後能練出個什麼來?」看着丈夫身上一身的傷,張潔霞的心疼變成火氣,再一次湧上來,「韓友山你是覺得你練了能上戰場啊,還是練了能揍你兒子啊?」
「我……」韓友山咬咬牙,抬頭,「那他們外面人都動手刺殺我兒子了,我這個當爹的,不得好好練練,回頭砍他媽去啊?」
「那是我兒子!老子忍不了這口氣!」他拎着刀憤憤說道。
「嗯。」張潔霞先點了一下頭,表示贊同,而後又是一個白眼,「所以你是覺着,你練一練能打得贏恤兒?還是小王爺、鏽妹子……堂堂啊?」
韓友山:「……」
「你讓青子省點心行不?放心,有小飛和恤兒他們在呢,他們不會讓青子出事的。」
張潔霞自己其實也擔心,但是依然這麼說,說着就有些惱火又無奈的感覺。
這天下多少人家兒子,偏她生了一個青少校,一路生死打過來,最後打到人都廢了,也忘事了,這個世界還是要掛在他身上。
說話間,聽見腳步聲,轉頭看到是趙合山來了,夫妻倆忙都把情緒收起來。
「趙隊長……哎喲,我這得先回去,你一會兒記得上家裏吃飯啊。」張潔霞打了招呼,突然想到家裏酒沒了,連忙先告辭,準備回去買酒。
他們當然知道自己的兒子是誰,什麼身份,但是本身,依然是好客樸實的山村人家作風,更絕不會看低了誰。
「趙老弟。」互相已經很熟絡了,韓友山直接上前拽了他一把說:「走,正好吃飯去。」
「我可不就是踩着點來的嘛」,趙合山也不客氣,笑着答了,跟着往前走,路上偷摸把作戰手冊塞在韓友山手裏,「噓,天天看你一個人跟那練,這個給你,你有空隨便看看。」
「誒!」這冊子看來是戰鬥秘籍沒錯了,合着兒子不肯找人教我,還好我還有哥們,韓友山激動點頭,把手冊收起來。
等到看見老婆走遠了,才說:「對了,趙老弟,你最近要是有空,能不能陪我練兩回啊?我這成天一個人砍樹,我尋思大概也砍不出什麼來。」
「我?」趙合山猶豫了一下,他給韓友山當陪練,自忖應該是沒大問題的,雖然韓友山的融合度估摸着不低,但是趙合山自己也是b級,而且有十多年的戰場經驗在。
「我倒是有把握能撂倒你,可如果讓我干防禦,我可能就有點拿不準了。」趙合山支吾推脫道。
韓友山驚了,「我這麼強?!你不留神就接不住?」
「不是,是你控制不來自己,咱倆容易打亂了。」趙合山不肯承認自己確實有韓友山說的這個擔心,接着道:「而且就目前來說,我跟你也打不着。」
「打不着?為什麼?」韓友山茫然了。
「咱倆目前不同空間,明白嗎?」趙合山笑着伸手指指高處,再指地,「你就沒下來過,你知道嗎?我反正是不跳的。」
「啊?」不跳麼?韓友山心說那我家青子可都是蹦躂着砍大尖的啊。
他正想開口繼續追問。
「要不,我陪你練吧?」身後一個幽幽的聲音傳來。
韓友山和趙合山回頭。
龍池大師一身灰色僧袍。因為剛從外面給人胡謅完回來,自我是出家人的認知很強,當場很認真地立掌欠了欠身,而後伸手指來,「你身上背的那個東西,我好像有點眼熟,覺着自己大概會。」
「是的,你會。」趙合山和韓友山異口同聲說。
「那你也給我一副?再給我點兒那個鐵盒子裏裝的亮塊塊。然後,我陪你練。」龍池大師繼續認真說道,同時把手掌攤開。
這位!華系亞方面軍的功勳上將,曾經唯一目擊軍團僅只一人之下的巔峰超級,一度排名穹頂榜前十……
韓友山眼神猶豫了一下,心動但是又不免害怕,猛然轉向趙合山,「我會不會死啊?」
要說韓友山目前還不能很好的控制自己,那麼,姜龍池就更嚴重了,他根本不知道自己是誰。
這要萬一一個重手下來……明天全村吃席,姜龍池還得親自給他做法事。
「不會。」趙合山的答案出乎預料,眼神滿滿都是羨慕說:「姜上將對源能戰鬥的熟練度太高了,根本不需要擔心操控,也不用他去思考,所以這跟他有沒有記憶完全無關,只要他心裏想着不能傷你,你就是絕對安全的。」
「……!」韓友山聽完整個人無聲了兩秒,而後激動起來。
一個a級融合度,同時有着幾乎無限源能塊供應的人,如果再有一個曾經穹頂榜上的超級高手當陪練,教練。
「那我不說比吳恤、鏽妹,小王爺,我不肯定有一天比堂堂強啊?!堂堂才一個b+!」
心裏這麼想着,憧憬着,有一天老子出手保護兒子的畫面,韓友山猛地警醒了一下:
「那我呢?我會不會一個不小心傷到他啊?你剛也說了,我現在的控制力還不行,我怕……」
「……」趙合山努力緩了緩,抬手拍拍韓友山肩膀:「你想多了,韓大哥。雖然你是青少校的親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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