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本 .,最快更新重生之紅杏素娘最新章節!
徐蕊沒有蓮生那麼好的運氣,她父親雖是官身,卻開罪不起宮裏的娘娘,當幾名太監闖入徐府時,他氣得面色發白,卻沒有半點法子,只能眼睜睜看着此女被人帶進宮裏。
此時此刻,甫一對上長姐好似淬了毒的雙眼,徐蕊面色不由蒼白下來,不過她也是個硬氣的,行禮過後便站直身子,秀挺的模樣好似翠竹一般,讓徐眉心口發堵。
「可知我為何要將你帶進宮中?」
女人緩步走到近前,聲音又嬌又柔,塗了蔻丹的指甲划過徐蕊面頰,在柔膩肌膚上留下了一道紅痕。
「娘娘自有娘娘的打算,臣女哪能知道?」
徐蕊暗暗叫遭,她是庶出,從小到大就沒跟這個姐姐見過幾回,她好不容易回了京城,由於肌膚敏感,面頰腫脹不堪,便處處找她麻煩,但姨娘的安撫下,徐蕊不知忍了多少次,哪想到徐眉入了宮,還成為新帝身邊的貴人,怕是討不着好了。
只希望她能看在父親的份上,莫要去找姨娘麻煩,否則她就算是死,也不會瞑目。
「若我沒記錯的話,父親給你訂了親事,是宣威侯府的世子爺,據說寧易生的俊美無儔,又中了狀元,實在是難尋的良配。」
徐蕊低垂着頭,並沒有應聲。
寧易的確出眾,要不是他二人八字相合,像自己這樣的庶女根本無法與宣威侯世子定親,但要說有什麼感情,還真不盡然,畢竟她與未婚夫攏共也沒見上幾面,甚至從未單獨交談過,想要動些心思,也沒有那個機會。
將女子平靜的神情收入眼底,徐眉心中怒意更勝。
就是這樣!每當徐蕊得到了什麼好東西,都會裝出一副不以物喜不以己悲的德行,好似什麼物事她都看不上眼一般,父親偏心至極,給她挑了人品方正才貌出眾的寧易,而她卻蹉跎到了今年,要不是母親將她送到宮裏,哪會有現在的造化?
「我在宮中委實寂寞,你留在此處小住幾日,過幾天便將你送回去。」
徐蕊並不知徐眉有何打算,不過見她沒對自己動手,懸在半空中的心也稍微往回落了落。
「多謝娘娘恩典。」
轉眼又過了兩日,徐蕊原本呆在廂房中,突見一個宮女腳步匆匆跑過來,急道:「二小姐,娘娘喚您去御花園一趟,千萬不能耽擱了。」
徐蕊掌心滲出濕意,死死攥着膝頭的布料,問:「娘娘有何吩咐?」
「奴婢也不知道,只是主子催得緊,這便過來了,您還是快動身吧。」
所謂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就算徐蕊知道徐眉找自己沒什麼好事,卻也無從拒絕,只能提起十二萬分的小心跟了上去。
宮女在前引路,豈料經過一處假山時,眼前樹木太多,宮女的影子一晃便消失不見,她頓時有些急了,剛想往外走,卻又怕生出差錯,索性硬着頭皮縮到了石洞中,一直蹲在原處。
直到天色有些擦黑了,徐蕊這才走了出來,她不知道徐眉究竟想出什麼手段折磨自己,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兩眼一抹黑在園子裏亂走,腳下踩斷了不知多少枯枝,她踉踉蹌蹌,險些摔倒在地,忽地聽見一陣腳步聲響起,女人抬起頭,看到穿着明黃色衣袍的年輕男子,整個人都愣住了,忙不迭地跪在地上:
「臣女見過陛下。」
皇帝皺了皺眉,問:「你是哪家的女眷,夜裏出現在御花園中,究竟有何目的?」
「回陛下的話,民女乃是徐貴人的妹妹,白日裏在假山後迷了路,耽擱了數個時辰才走了出來,還請陛下明鑑。」
話落,徐蕊怯怯抬眸,嬌美的面龐被月光渡上一層銀霜,顯得越發柔弱可人,與徐眉的明艷大方全然不同。
皇帝眯了眯眼,哼笑一聲:「竟是徐貴人的妹妹,的確不可能生出歹意,徐公公,把人送到養心殿吧。」
就算徐蕊再無知,也清楚養心殿是皇帝休憩的地方,普通妃嬪都不能入內,眼下皇帝將自己帶過去,究竟是何想法?
她心裏直發慌,張了張口,但對上明黃色的袍腳時,卻連半個字都說不出來。
腦袋裏亂糟糟的,徐蕊甚至都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到養心殿中的,在假山里躲了太久,她發間沾了不少草梗落葉,夜色下看不分明,但明晃晃的燭火一照,霎時間便瞧得一清二楚。
徐蕊不免有些窘迫,手足無措地站在原地,低聲發問:「公公,陛下喚我來這兒,不知所為何事?」
徐公公伺候過兩代帝王,說是人精也不為過,新帝不好美色,先前選妃只挑中了徐貴人,以為她出身高門,也是個懂事的,哪曾想人不可貌相,徐眉心胸狹隘,寵了幾日便覺得膩歪,今日又瞧見了徐蕊,也猜出其中有貓膩,怕是帶回來審問的。
「小姐莫怕,聖人估摸着是有事相詢。」
徐蕊點了點頭,還沒等開口,便見一名女官走到近前,笑盈盈道:「奴婢席靈,伺候小姐沐浴。」
「只是問話而已,怎的還要沐浴?」
徐蕊用懷疑的眼神望着徐公公,後者噎了一下,乾巴巴道:「老奴也不太清楚……」
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到了這種地步,徐蕊根本沒有選擇的餘地,只能跟在女官身後,去到耳房中沐浴,仔細洗去了身上的浮塵,原本冰涼的手腳也被熱水泡得泛起暖意。
席靈拿了件蔥綠色的裙衫,示意徐蕊換上。
也不知是何緣故,更衣時女子總覺得有些不對,這衣料未免太薄了些,也沒有給她準備羅襪,直接讓她穿着木屐,粉瑩瑩的腳趾露在外面,就算被裙裾擋住了些,以這副模樣去面聖,實在不合規矩。
「席靈姑姑,要不我還是穿方才那雙繡鞋吧?」
「都是奴婢不好,瞧那雙繡鞋沾了泥污,就讓人拿去燒了,畢竟養心殿裏不能留污穢之物,還請小姐忍耐片刻,面聖過後便能歇息了。」
徐蕊無法,只能帶着出浴後的水汽,邁過了寢殿的門檻。
蓮生並不知道禁宮中的事情,這幾日她腦袋裏想的都是閆濯先前說過的話——必須得由妻子為他施針。
青年身為神醫,相貌人品都不算差,這麼多年來又與不少權貴交好,若放出話來選親,肯定會有不少媒人上門,想到那些年輕生嫩的女子將目光投注在舅舅身上,蓮生心口便有些發堵,她伸手揉了幾下,止不住地嘆氣。
突然,房門被人從外推開,看着身姿挺拔的男子走入其中,少女面頰略有些漲紅,低低喚了聲舅舅。
「該上藥了。」
聽到這話,蓮生面露驚色,耳根霎時間紅了個透,完全沒想到世間竟有如此厚顏無恥之人。
房中並沒有外人,閆濯也沒避諱,自顧自握起她的手腕,仔細分辨着脈相。
「你的體質還有些虛弱,湯藥不能斷。」
掌心傳來陣陣熱度,蓮生被燙的一激靈,她抬起頭來,清澈眸光盯着近在咫尺的男人,問:「舅舅可有心儀的女子?」
閆濯揉了揉她腦袋,彎下腰,高挺的鼻尖幾乎碰到了她的面頰。
「自然是有的,若不是動了綺念,我何必耗費這麼多心力,一直留在她身邊?」看到小姑娘漲成桃粉色的耳根,他嘴角往上勾了勾,兩指捻弄着耳垂,繼續道:「好了,把綢褲挽起來,我給你上藥。」
青年單膝跪在地上,指腹蘸了些淺碧色的藥膏塗在紅腫的肌膚上,沁涼的感覺霎時間彌散開來,蓮生咬着唇,看着男人的發頂,腦海中浮現出嬸娘與叔叔相處的畫面。
當初嬸娘剛生了雙生子不久,身體尚未恢復,比普通人更容易疲憊,有一次她小腿抽了筋,叔叔連猶豫都未曾,直接跪在地上,熟練地揉捏着小腿處的肌肉,直到她雙頰恢復血色,才停下動作。
蓮生還記得嬸娘那時說過,將來若是成親的話,定要選一個願意向她低頭的男人,只有這樣才不會受委屈。
看着青年冷峻的眉眼,她心頭一熱,道:「既然舅舅心儀我,那我就勉為其難同意了。」
聽到這話,閆濯身軀僵硬了一瞬,不敢置信的抬起頭,黑眸中涌動着濃濃喜意。
「你沒騙我?」
他聲音略有些發顫,與平日裏的沉穩完全不同,大抵是太過激動才會如此。
「我怎會在這種事上撒謊?舅舅身體尚未痊癒,必須得找人醫治,否則永遠不能人道,未免太可憐了……」
閆濯可不管少女究竟是可憐他還是同情他,只要能將人娶過門,就算蓮生的心是石頭做的,終有一日也會捂熱。
「這可是你說的,萬萬不能反悔。」
蓮生抿唇頷首,頰邊露出淺淺的梨渦,看起來格外嬌俏。
「不過名義上你還是我的長輩,叔叔怕是不會同意這樁親事。」想到楚清河嚴肅的神情,少女忍不住嘆了口氣,知道自己還有一場硬仗要打,絕對不能懈怠。
html|sitemap|shenma-sitemap|shenma-sitemap-new|sitemap50000|map|map50000
0.0208s 4.0438M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