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總的黑色奧迪在地下停車場雄踞三個車位,正中的車位上塗了地碼:奉a11999,地碼上方懸掛着一塊黃色提示牌:專屬車位,請勿泊車。左右兩側的車位也都塗着白色文字:預留車位。這兩個空位是為來訪公司的貴賓預留的。
張洪濤和司機小王佇立在車位前方,張洪濤指了指奧迪車頭,道:「你看,王哥,就是這,一條輕微的劃痕,不仔細看還真看不出來。」
司機小王站在漆黑髮亮的奧迪車前仔細看了半天,撓撓頭問道:「洪濤,哪被劃了啊?」
張洪濤又指了指奧迪前臉車標,道:「你看,就這,車標下面。仔細看。」
司機小王拽着軍大衣蹲下身子,貼近了仔細觀察半天,道:「我還以為什麼劃痕呢,原來是指甲大的線痕,不要緊。」
張洪濤道:「王哥,這是誰故意劃的吧?這輛奧迪自己獨佔三個車位,別的車不可能停在這裏。是不是有人故意報復啊,馬總最近沒得罪人吧。」
「媽的,誰敢劃馬總車?膽子可真不小,我去物業調取監控錄像。」
張洪濤一把拉住司機:「王哥,別衝動。假如真有人故意報復,怎麼會親自作案呢,肯定都是雇的槍手,所以就算看監控也不會有收穫。」
司機罵道:「操。太歲頭上動土,活膩歪了。不過事不也大,我到4s店補個漆就結了,反正馬總也不會知道。」
張洪濤道:「王哥,我認為這事應該跟馬總透露一下,萬一真有人惡意報復,不會只劃個車,估計以後還要惹出更大的事端。防微杜漸嘛,應該讓馬總提防一下。」
司機嘀咕着:「馬總位高權重,怎麼會得罪這種下三濫的人呢!」
張洪濤道:「我認為不一定是個人恩怨,也可能是公司與公司之間的競爭。我聽說這種做法叫破臉,就是破壞你的氣場,破壞你的地位,車臉如人臉,劃車臉就是破壞車主風水的意思,跟古代的人偶詛咒是一個道理。當然,這只是聽說而已。現在同業很多金融公司都視定安集團為眼中釘肉中刺,保不齊哪家沒有道德小公司想出這種下三濫的手段。」
小王似有頓悟,起身說道:「兄弟,你說的這叫下蠱,對不?」
「對,下蠱,是叫下蠱。」張洪濤豎起大拇指,「還是王哥見多識廣。」
司機小王順杆上,繼續玄玄乎乎的說道:「馬總屬狗,今年是蛇年,老人都說蛇狗不對頭,我確實應該找機會提醒一下馬總。」
「是應該提醒一下領導,其實做領導的都一樣,職級越高就越迷信。」張洪濤繼續煽風點火。
司機小王道:「馬總特別在意這些,滿公司的管理幹部你隨便去打聽,你問問有屬蛇的沒?」
張洪濤慶幸自己沒屬蛇,假裝謙虛的恭維道:「王哥,你知道可真不少啊!」
「我一個破司機能知道什麼,都是馬總在車上打電話時聽到的。行了,不跟你嘮了,我得趕緊去補漆。」小王臨上車又望了望奧迪前臉,低聲罵道,「操,下蠱。跟我玩一套。」
小王駕駛着黑色奧迪緩緩駛出車位,然後禮貌的響了一下笛表示感謝。張洪濤揮揮手,暗自高興:任務完成!」
這時手機響了起來,是公司辦公座機,張洪濤接聽了電話,原來是財務同事,提示張洪濤今天提交的報銷資料不符合公司規定,要求退休修改。張洪濤放下電話便回到辦公區。他問科室員工報銷文件里都附了哪些資料,員工一五一十說了一遍,張洪濤心想材料也不缺,為什麼還要退回?隨即撥通了財務同事電話,理直氣壯的問道:「我是市場部張洪濤,我核實了報銷文件,材料齊全,是不是你們弄錯了?」
財務同事回答道:「報銷事項是市場部管理室春季交流研討會,不是你還有誰?趕緊上樓取材料,退回從新提交報銷。」
電話另一頭是財務部普通員工,張洪濤一聽就火了,自己好歹也是一名室主任,這名普通員工竟然不給自己面子,便拿出了年初怒闖稽查辦公室的氣勢,呵斥道:「報銷資料齊全,為什麼要退回?給我個說法?給我理由?」
電話另一頭:「沒有理由,按公司規章制度辦事,已經請示領導,這個報銷件一定要退回。」
「哪個領導?誰?你告訴我誰?」張洪濤咄咄逼人。
電話另一頭不吱聲,一會的工夫,一個熟悉的女聲音接聽了電話:「餵。張洪濤主任嗎?」
「說話!我是張洪濤。」
「我是財務部王秀梅。」
一聽王秀梅接聽了電話,張洪濤心裏打了個寒顫,趕緊緩和了語氣:「領導,你好!」
王秀梅口氣嚴肅道:「張洪濤,以前我們一起共事,現在又有工作交集,以後財務報銷工作,還請你們遵守公司制度規定。」
張洪濤禮貌問道:「領導,我們對財務工作一直都很支持,特別是你到了財務部,我們很是配合啊!這次報銷的資料一個都不少,怎麼還要退回呢?」
王秀梅冷言冷語道:「材料是不缺,你自己看看合格嗎?按公司財務規定,外出舉辦會議,提交報銷應該附帶參會人員簽到表,這份簽到表你們檢查了嗎?明顯是他人代簽,都是一個人的筆體,這是明顯的造假,明顯的違規報銷!」
張洪濤聽完啞口無言。這次會議為了多報銷一些費用出來,人為的增加了許多參會人數,科室員工一人便代簽了多人名單,這個他心裏是清楚的。
俗話說路是彎的,理是直的,有理走遍天下,無理寸步難行。張洪濤這次理虧,趕緊向王秀梅道了歉,便安排員工上樓取回報銷文件。
放下電話,張洪濤心裏盤算一陣兒,然後來到程向前座位處匯報工作。
程向前一聽司機小王已經信以為真,一拍肚皮嘿嘿直樂,又一聽王秀梅對市場部吹毛求疵,心裏十分不悅,罵道:「這個娘們,打入冷宮還不消停。」
張洪濤勸道:「領導,現在財務部鄒彬經理已經開始了閒雲野鶴般的退休生活,王秀梅雖然是副經理,但手握財務大權,卻是個實權派啊。」
「我太了解她了,到哪都喜歡掌控,是個不折不扣的強勢份子,以後還真的多加防範啊。」
張洪濤道:「是啊,領導。不能大意。這次她是在敲山震虎,欺負我就算了,明顯是給你上眼藥!財務部雖然是賬面上的流水財神,自己手裏沒有可支配費用,但卻可以管控公司的每一筆報銷,縣官不如現管啊,以後我這邊多注意,儘量不給部門增添麻煩,也儘量與財務同事疏通好關係。」
評書里總講一句話:不怕沒好事兒,就怕沒好人。張洪濤怎能實話實說是自己虛假報銷?當然找了一些莫須有的藉口,把自己說的比竇娥都冤。
奉市城北,白一城在出租屋內給家裏去了電話,告訴家人升職有望,正在努力中。都說望子成龍,盼女成鳳,母親自然很是高興,提醒白一城下頓館子,犒勞犒勞自己。然後又詢問最近與趙一帆相處的如何。
白一城道:「還那樣,馬馬虎虎。姑娘是個好姑娘,就是有些鬧,像個長不大的孩子。」
母親說結婚以後一持家就變得成熟了。
白一城又道:「其實她對我還不錯,給我買過西服,買過手錶,工作上遇到困難還幫我出點子,人挺機靈,是個賢內助。」
母親問道:「你看人家女孩子都這麼主動,你為她做什麼了?」
白一城支支吾吾道:「沒...沒做過什麼。就是幫她做了個視頻。」
「視頻?啥視頻?你竟弄那些沒用的,趕緊給一帆送些實物禮品,像什麼項鍊、耳墜、化妝品,這些女孩子都很喜歡。你要怕選不好,送些零食、玩偶之類的也可以拉近關係。禮尚往來嘛,別讓姑娘家挑理。」
白一城有些累了,點了顆南京煙,道:「她不是一般的女孩子,會抽煙會喝酒,奔放着呢!行了,跟你說了你也不懂,反正我跟她差着一層感覺。」
一城母親道:「以後結婚的話,房子肯定是首位的,我看電視新聞,現在奉市房價漲的很厲害啊。有時間去選選樓盤,要是差不多就趕緊下手!我和你爸天天期盼房價能下降,可是希望太渺茫,看着天天上漲的房價,真是心裏發慌啊!」
「好,知道了。我這些年有一些存款,爭取找一個首付比較少的樓盤。」
「我和你爸有一些存款,專門為你買房準備的。先去看看樓盤,首付的事再議。」
放下電話白一城想撥打趙一帆的電話,想想還是算了吧,沒準她又在洗澡,不,應該是洗白白。他登陸微博,找到「一帆風順」,寫下一句留言:改天請你吃飯,時間和地點你定。
白一城剛把煙頭扔進煙灰缸,程向前的電話便呼了進來,電話那頭很吵,一聽就是酒局,程向前扯着嗓子喊道:「一城,雙喜臨門啊!馬總剛才給我打電話了,他準備再請董先生出山,讓我這邊儘快安排,越快越好。你抓緊時間去拜會董老爺子啊!還有啊,人事部王春鳳經理通知我,明天那個叫梁喜旺的新人就能到崗,他就交給你了,你就是他工作上的指導人,他的師傅,以後你就是大哥了。俗話說一日為師,終身為父,你可要用心指導喔!」
梁喜旺,喜旺,名字還挺喜慶。這是白一城對梁喜旺的第一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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