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機械的進門,坐下,眼看着林南函關了門,走到她對面坐了下來。
為了給自己壯膽,她胡亂地抓起茶几上的水杯,給猛灌了幾口冷開水才停下緩緩地開了口。
「林南函,我以為兩年前我們已經說得很清楚了!既然你還不明白,那我再說一遍吧!
我一直把你當成我最好的朋友,不管是兩年前還是現在,所以我是不可能和你在一起的。」
「為什麼不可能!我們從小就認識了,比誰都適合在一起!」他不甘心地反駁她。
蘇知音被他問得愣住了,他說的是事實,他們倆確實是從小就認識了。
但問題也出在了這裏,大概真的太熟了,她從來就沒把他和男朋友想到一塊去……
「就是因為我們倆認識這麼多年我才不想破壞我們之間的感情!」
停頓了幾秒她又接着說,「你看,你沒跟我表白之前一切都好好地,可是後來呢?什麼都變了,我們倆一見面不是吵架就是沉默,哪裏還有半點從前的默契。
所以啊,給彼此留點餘地,做普通朋友不好嗎?」
她態度堅決,林南函心裏瞬間沒底了,他惴惴不安,企圖去拉她的手卻被蘇知音及時的躲開了。
瞬間,他目如死灰,蹲在地上,眼裏的痛苦再也隱藏不住了……
「音音,對不起,我做不到!」他用乞求的眼神看她,見她不為所動,又把膝蓋往她身邊挪了挪,才繼續說道,
「這兩年裏,我不見你,不聯繫你。我逼着自己冷靜,我以為我已經好了。可是當我看你跟別人在一起時,我嫉妒的發瘋,我根本不可能把你當普通朋友!」
音音,對不起,我以後再也不跟你吵架了,我都聽你的,好不好?」
蘇知音是被他的舉動嚇到了!認識二十多年,林南函他何時不是高高在上的?
記憶中性情乖張的男孩是他,意氣風發的少年是他,叱咤商場的男人也是他。
可是,眼前這樣卑微、脆弱的林南函,痛苦的乞求自己的林南函,她卻是從來都不曾見過的。
即便是兩年前被她拒絕的時候他震驚,憤怒、受傷,卻也不曾露出這樣絕望的神情來。
蘇知音看的心裏發緊,再也不忍心說不出一句拒絕的話來。
是的,她心軟了,動搖了,自始至終,她從來都沒想過要傷害林南函。
對於這個從小為她打架,陪她吃辣,默默陪她度過人生中最黑暗的時光的人,她不允許任何傷害他,怎麼自己卻先傷了他。
內疚和自責在她心中蔓延,她幾乎就要妥協了。可是下一秒她卻又猶豫了。
她知道,他們之間,友情,習慣甚至是親情,都有了,唯獨缺少了非要在一起的理由。
她問自己,討厭他嗎?當然不。喜歡嗎?沒想過,也不敢。
愛情啊,多麼虛無縹緲的東西,她還是不要沾染比較好……
於是她轉過頭,不再看他,平復一下心情,才艱難地開了口,
「林南函,你知道嗎?我爸媽離婚的時候我特別恨他們,明明他們感情那麼好,怎麼突然就變成了陌路人了呢?
所以我從來就沒想過要跟誰開始一段感情,即便那個人是你也不行,我不想落得和他們一樣的下場。」
如果今天不是被逼到份上,這些話她是肯定不會跟他說的,畢竟誰願意把傷疤撕開讓別人看呢!
即便時隔多年,疤痕不再浮於表面,再次揭開也依然讓會流血,會疼痛。
說完這些話,蘇知音仿佛被抽空了全身的力氣。也不指望他回答了,自顧自的把頭埋進了抱枕里。
聽到她再次拒絕自己,林南函像一個被當庭宣判判了死刑的犯人一般垂下了雙手。
可是她接下來的話的時候卻讓他漸漸抬起了頭,他的表情從痛苦變成了驚訝,心疼,最終又被深深的自責取代。
他想以為還是不夠了解她,不然怎麼會忽略了她的感受呢!
蘇知音父母離婚對於蘇知音來說是個毀滅性的打擊。
還記得,從那時起蘇父開始常年在外奔波,不再回家,蘇母有了自己的家庭,對她的關心自然也就減少了許多。
那時候,蘇知音的身邊似乎只有他一個人。
他記得,她非常難過,幾乎好多天都沒有一個笑臉,整個人都瘦了一大圈,跟他一起的時候也不再喋喋不休地說個不停了。
開始,他不放心,所以一直陪着她。可是後來似乎她突然看開了,也變回了以前那個開朗的蘇知音,看到她開心他也就放了心。
他太粗心了,根本沒意識到她的突然轉變這只是因為學會了偽裝自己,不再在別人面前表露自己的感情了罷了。
林南函心裏內疚極了,他怪自己沒能照顧好她,還在她最需要的時候離開她,讓她失瞭望,再也不願意相信他了。
長時間沉默後,蘇知音突然抬起了頭。
就發現他蹲在地上,頭垂得太低了看不清臉上的表情。
蘇知音不知道他是聽進去了自己的話變得冷靜了,還是自己的話說的太重了讓他生氣了,她忐忑地開口喚他,
「林南函,你,你還好吧?」
「對不起,音音,對不起……」好長時間他終於抬頭看向她,眼睛紅紅的,嗓子好像是被鴆酒浸泡過一般沙啞。
蘇知音卻被他的樣子嚇到了,想問他怎麼了,卻突然聽到一陣敲門聲。
兩人面面相覷,此刻已經是晚上十點多了,誰會在這時候敲門?
蘇知音搶先一步站了起來,輕輕地走過去,湊在貓眼上往外看,樓道里的燈壞了,黑漆漆的什麼也看不見。
大概這門太舊了,被門被風吹得響了起來吧,可能是颱風要來了,她想可能是剛剛兩人情緒波動太大,過於緊張了。
她正準備回到沙發上,敲門聲卻再次響起,這一次,蘇知音離得近,她確定是真的有人在敲門,
「誰呀?」
沒有人回應,她正準備開門看看,手剛碰到門把手就被緊隨而來的林南函拉到了身後。
門開了,屋內的燈光緩緩照亮了樓道,門外卻是連一個人影都沒有。
林南函把蘇知音往屋裏推了推,自己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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