沃倫這地方和烏波邊境其他的地方差不多,中間只有不到一萬人的小鎮子。
周邊的地幅卻很大,零零散散的好幾十個村子。可每個村子裏面就十幾二十戶人家,人散的比胡椒麵都散。
這跟歐洲其他地方都差不多,人少地方大。
歷史上沃倫這個地方就沒有個固定的歸屬,前幾年還是波蘭屬地,沒幾年就變成烏克蘭的了。
烏克蘭當了幾年家,波蘭人又打回來了。
最近的一次,便是上一次歐戰之前,波蘭擊敗了俄羅斯之後,再次佔領了沃倫地區。
這一次歐戰結束,俄羅斯佔領了大片的波蘭領土,沃倫地區便是其中之一。
上面來的情報非常籠統,只是說沃倫這地方加起來有十萬左右的人口。
一個小鎮子裏面住着幾千人,最高大的建築就是聳立在鎮子中間的天主教堂。
明軍士兵呈散兵線逼近了沃倫小鎮,在距離小鎮五公里左右的距離上,開始紮下營盤。
事前平整好的土地上,站着一隊百十來人的俄羅斯士兵。
在那隊俄羅斯人旁邊,站着老猴子帶領的一個連蒙古團士兵。
土地平整的很是馬虎,不過也可以理解。兩天時間,能平整成這個模樣已經不錯了。
不遠處,幾個鏟車軋道機仍舊在工作着。
更遠的地方,幾輛步戰車在警戒。
巴圖掃視了一眼四周的環境,不由得點了點頭。到底是老兵油子選的駐地!
這是一片廣闊的平原,駐地周圍最近的人工建築就是五六公里之外的沃倫小鎮。
最近的林地,也至少在十公里之外。
駐地周圍連根小樹都被齊根砍斷,斷茬是一個斜着的尖。砍斷的樹,就橫着放在地上。
一眼望去,附近的射界被掃的乾乾淨淨。
只要在營地四角搭好崗樓,就可以很好的監視四周。就算是迫擊炮火力,也暴露在視線之內。
除非,波蘭游擊隊有榴彈炮之類的重型武器。不然,沒人能夠對蒙古團駐地造成威脅。
天上的幾艘飛艇緩緩降落下來,被徵集來的勞工開始搬運飛艇裏面的活動板房。
雖然還沒下雪,但天已經很冷了。沒有活動板房和爐子,晚上睡覺一定是件遭罪的事情。
現在,巴圖對這位新上任的參謀長十分滿意。
如果讓隊伍裏面的那些夯貨來,還不知道弄成什麼樣呢。或許為了打柴方便,把駐地設置在樹林邊上也未可知。
「沃倫城裏的治安很差,進入到莊子裏面說不定哪就會射出來子彈。
那些俄羅斯人,現在非常悲慘。沒有事情的時候,連出門都不敢。
門口的門崗更是危險度極高的位置,現在晚上已經沒人敢站崗了。」
老猴子走到巴圖身邊,指着遠處的沃倫鎮小聲說道。
「這麼邪乎?」巴圖眨巴眨巴眼睛,他沒想到事情居然會是這樣。
「比這還邪乎,就你們來的那條路上。今天早上我帶着人起出來三顆地雷!
都是二十公斤以上的大型地雷,只要一枚就能把你們的卡車炸飛到天上去。」老猴子對着巴圖他們來時的道路努努嘴。
「我操他媽的,這麼狠?」巴圖有些詫異,同時也十分的後怕。
剛剛他乘着吉普車開進在隊伍的最前面,這萬一老猴子沒掃清地雷,自己就被炸到天上去了。
「依照我看,這些波蘭人不好搞。」老猴子搖了搖頭。
「奶奶的,這可怎麼整,難道說我們就沒辦法了?如果不能掃清這些人,咱們就會被他們不斷襲擊。
今天死幾個人,明天再死幾個人。這用不了多少天,士氣就完蛋了。」巴圖深深的知道,自己帶着這群兵裏面,絕大多數都是新兵。
對戰場的生疏的很!
如果被這麼打,估計很快士氣就會崩潰。
「不過我還是找到了一些辦法!」老猴子對着巴圖眨眨眼睛。
那個俄軍少校走過來對着巴圖敬禮!
舌人在一邊翻譯着他的話!
「沃倫衛戍區獨立營營長圖門諾夫斯基,向您報道,聽從您的指揮。」
巴圖點點頭,很隨意的回了一個軍禮:「暫九師蒙古團團長巴圖上校,奉命指揮你們。
現在從鎮子裏面撤出來吧,在我們邊上自己弄點活動板房安身。
就在我們和鎮子中間!」巴圖指了一個一公里多點的地方。
這個位置卡在沃倫鎮和駐地之間,可以起到一個警戒的作用。
聽了舌人的翻譯,圖門諾夫斯基感激的都要哭了。他實在是在沃倫鎮裏面呆夠了!
他手下說是一個獨立營,可實際上只有兩個連隊。
這兩個連隊,半年來損失了三成的人手。
幾乎每個人晚上站崗的時候,都是戰戰兢兢的,說不定黑暗中哪飛來一顆子彈,就會讓他們去見上帝。
一整天時間,都在忙亂中度過。
一直忙活到天黑,還是沒搭建完那麼多活動板房。
倒是在駐地的四角,搭建好了瞭望塔樓。
這些瞭望塔樓,都是鋼結構組件。頂端的塔樓是全封閉的,一米五高的防彈鋼板,是最新研究出來的產品。
防彈鋼板由三層一厘米厚的鋼板組成,每層鋼板中間夾了一層兩厘米厚的陶片。
也就是說防彈鋼板由三層鋼板和兩層陶瓷組成,據說測試的時候。二十五毫米的速射炮,在一千米距離上都沒能擊穿這種裝甲。
狙擊步槍在五百米距離上,也不過就是撓痒痒,最多的一次,才穿透了兩層鋼板而已。
鋼結構的註腳,完全的純鋼組件。
哨塔上面一般裝備一挺mg-42或者是mg-34機槍,有些地方還會搭配一支狙擊步槍。
最秒的就是,哨塔裏面居然有一個爐子。即便是在寒冷的冬日裏,只要安裝上防彈玻璃,就能夠保證哨塔裏面溫暖如春。
這樣重的一個哨塔,一個就重達十噸。
也只有大明這樣的恐怖運力,才能有底氣造出這樣的東西出來。
四個哨塔,也就是大型貨運飛艇一次的運輸量而已。
一般大明軍隊這種團級規模的軍事行動,至少會調動十艘以上的大型飛艇,還有十艘左右的中型飛艇進行保障。
至於那些小型飛艇,早就屬於被淘汰的範疇。
不是被用於國內的支線航運,就是被賣給了西班牙、意大利、奧地利這種關係不錯的國家。
當然,明軍也不會忘記老朋友俄羅斯人。
給俄羅斯的輕型飛艇,通常都挑選狀況最好的,半賣半送的給了俄羅斯。
所以,現在俄羅斯軍隊裏面也裝備了大量飛艇。
雖然小型飛艇的載重只有五噸,但對俄羅斯軍隊已經算是不錯的東西了。
俄軍那邊,光速修築好了新駐地,然後迅速搬了進去。那個圖門諾夫斯基倒是很雞賊,新駐地距離明軍營壘的距離很近。
靠近明軍這邊,就在哨塔下面兩三百米遠的地方。
「明天再干一天,活動板房就弄得差不多了。今天晚上兄弟們擠一擠,明天就好了。」晚飯吃的是牛肉湯和麵條。
大冷天的吃這東西就是享受!
老猴子擤了鼻子裏面的鼻涕,一大碗麵條進了肚子,渾身暖洋洋的。
現在又盛了一大碗麵條湯,吸熘吸熘的喝着。
「娘的,這鬼地方怎麼比基輔還冷。」巴圖煩躁的看了一眼玻璃窗。
窗戶外面北風呼號,寒風順着窗戶縫往屋子裏面鑽,發出一陣陣「嗚」「嗚」比鬼哭還難聽的聲音。
「這鬼地方就這樣,聽說冬天下雪下的很厚,連門都推不開。」老猴子早來了兩天,對這裏的情況熟悉一點兒。
「打井的事情必須儘快搞定,今天是第一天,他們還來不及在水源裏面下毒,明天就說不準了。」丁三也坐在椅子上,吸熘吸熘的喝着麵條湯。
「按照事先標定的地點,我們已經開始打了。朝鮮人今天晚上連夜干,他跟我保證了,至少明天早上能打出第一眼井出來。
這地方水源很多,打井並不困難。」呼格吉日勒又盛了一大碗麵條,鍋底下沒吃完的牛肉塊,全都被他撈起來堆在碗上面。
顫顫巍巍的,只要呼格吉日勒的手一抖,肉塊就會掉到地上。
「那樣最好,奶奶的。這地方有種危機四伏的感覺,晚上把步戰車都開到邊上去。
哨兵每隔十五分鐘,打一發照明彈。老子的感覺很不好!」巴圖喝完了一碗麵條湯,腦門上全是細密的汗珠。
「啪……!」一聲清脆的槍聲打破了寧靜,所有人的停住了手,看向窗外。
很快就有mg-42的機槍聲響了起來,很快迫擊炮的爆炸聲也傳了過來。
呼格吉日勒緊扒拉兩口牛肉,抓起桌子上的阿卡步槍就沖了出去。
老猴子沒動,丁三也沒動。巴圖走到門口,又回來坐下。
「波蘭人沒有成建制的軍隊,怎麼可能打得過咱們。至多,就是騷擾一下而已。
咱們就在這裏等着就好!」老猴子悠然的點了一根煙,看到眼巴巴的丁三和巴圖,只好又掏出兩根散了。
果然,不過十分鐘呼格吉日勒又跑了回來。
「打死了三個,傷了一個。兩條腿都炸斷了,估計活不了多久。」說完,又湊到桌子邊上開始對付那碗滿是牛肉塊的麵條。
「晚上安排雙崗,估計今天晚上這樣的襲擊還會有。另外,準備兩輛步戰車不准熄火,隨時準備出擊。
如果地方有迫擊炮,需要第一時間予以消滅掉。」
「迫擊炮,他們不會連那東西都有吧。情報上說,他們手裏只有輕武器。」巴圖抽着煙看向老猴子。
「萬一有呢,這東西誰說的准。」老猴子大口的抽煙。
「白天你說有辦法對付他們,說說,什麼辦法。」巴圖看了看老猴子,現在活動板房裏面只有四個人。
除了他倆只有呼格吉日勒和丁三,不虞有泄密的危險。
「其實這事情也沒啥保密的,我在沃倫鎮裏抓了幾個街熘子。
審問之後才知道,原來沃倫鎮裏面有這麼多的事情。
波蘭人信天主教,烏克蘭人信奉東正教。
這在我們看來沒啥區別,可在他們看起來區別大了去了。這兩撥人,互相看着都不順眼。
而且,這地方十幾年來一直都是波蘭人統治。
這波蘭人也夠壞的,整天欺負烏克蘭人。欺男霸女,踹寡婦門扒絕戶墳,什麼壞事情都干。
現在還好些了,聽說以前在大街上,就敢對烏克蘭女人動手動腳。
雖然烏克蘭人的人數夠多,可無奈波蘭人手裏握着槍把子。這些年,被波蘭人欺負慘了。
加上雙方信的教又不一樣,這兩群人其實是極度對立的。
俄羅斯人過來之後,腳跟根本沒有站穩。那個圖門諾夫斯基啥也不是,一個勁兒的只求不出事就成。
結果,波蘭人蹬鼻子上臉。加上對面有德國人支持的波蘭游擊隊過境,他手裏面那兩個連很快就支撐不住了。
開始白天還敢出去巡邏,晚上才縮回到駐地嚴防死守。可現在,大白天的就不敢下鄉去巡邏。
而且我還知道,這地方還有數量不少的希伯來人。
這些人,有好多可都是以色列逃出來的。以色列那地方可是全民皆兵,這些希伯來人的戰鬥力,也不可小覷。」
「媽的,聽得我腦仁疼。」巴圖揉揉太陽穴。
讓他打仗他不含湖,勐沖勐打絕對不會怕死。可對付眼前的局面,腦子就有些不夠用了。
玩心眼兒,不是蒙古人的長出。
「我的團長大人,你還沒聽明白?這地方是傳統的烏克蘭人的地方,波蘭人和希伯來人都是外來戶,而且是少數人。
烏克蘭人被他們欺負這麼久,心裏早就憋着火。
俄羅斯那些蠢貨不知道利用,咱們還不知道利用?
我在主意就是,發動烏克蘭人讓他們對付波蘭人。別的不說,有仇報仇有怨報怨就好。
反正,我們不會理會烏克蘭人的報復行為。甚至,我們還會對烏克蘭人予以保護。
你想想,如果我們這麼幹。那些波蘭游擊隊還能呆得住?」老猴子邪魅的一笑,他不知道他這個主意,放出了怎樣的惡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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