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笙一運功吐納,掌心中的神龕散發出微弱的光芒,好似與九天之上的月光遙相輝映。
梅笙一臉上的紅潤越來越濃,吐納之氣也越發粗重。
手中的神龕忽然飛上半空,圍繞着他的身體盤旋。
過了半個時辰,梅笙一才收了功法,握住那神龕喜道:「這寶物果然世所罕有,再有半個月的功夫,我就能突破了。」
他心中高興,自然是喜上眉梢。
那日他瞧司徒師將要被亂石砸到,情急之下也來不及細想,就向司徒師撲了過去,就當他以為要被裂口吞噬之際,那個神龕突然飛入他懷中,梅笙一頓時覺得力大無窮,竟然一掌震碎了阻斷去路的巨石,逃了出去。
之後一番際遇,梅笙一就將那神龕留在身邊,鬼使神差之際,他也沒有向唐傲他們提起,這些日子,每天夜晚梅笙一都要尋一個杳無人跡的地方練功。
這神龕妙用無窮,能自動吸收天地精華,然後轉入主人體內,尋常人練一兩年才能練成的功夫,持有這神龕者兩三天就能練成,不光如此,這神龕還能定期生成金丹,服用後精神矍鑠,力大無窮。
梅笙一本來斷了一臂,修為大退,但在這神龕的作用之下,他竟然一連邁過了數道門檻,幾乎要衝破氣田境的桎梏了。
梅笙一心中歡喜,看天色不早,正欲返回。
他這些日子思前想後,終於決定在突破氣海境後和唐傲等人如實訴說。
就在梅笙一要返回之際,忽然不遠處樹林中傳出來一聲冷笑。
梅笙一耳聰目明,登時警覺道:「是誰?」
那人沒有回答,靜謐的樹林中一時沒有半點聲音,梅笙一幾乎能聽到自己的心跳。
「莫非我聽錯了?」梅笙一嘟囔一句,心中卻越發的緊張起來,就像被什麼野獸窺視一般,梅笙一覺得頭髮都豎了起來,背心冷汗涔涔落下,一種說不出的危險感覺,讓他幾乎下意識的拔出武器。
就在這時,忽然一道厲芒一閃即隱。
梅笙一愣在那裏,眼中寫滿了不可思議。
翌日,唐傲醒的最晚,他昨晚和寧雪兒促膝長談,直到天蒙蒙亮才去休息。
這時候醒來,早餐已經做好了。
孫不乖將他叫醒,唐傲這才洗漱用餐,吃飯的時候,忽然司徒師奇道:「怪了,怎麼一大早就不見梅兄,莫非去打獵了?」
唐傲笑道:「若是梅先生去打獵,怎麼會不叫上你?我看或許是起來的早,修煉去了。」
一名叫做孫武的武肆道:「這就怪了,昨天咱們兄弟守夜,梅笙一先生一整晚沒回來啊。」
眾人一聽,頓覺奇怪。
唐傲沉吟半晌道:「莫非梅先生先行離開了?此地距離天劍門已經不遠,他回去打點也屬正常。」
司徒師趕忙起身,去梅笙一居住的帳篷看了一圈,回來道:「梅兄的行囊包裹還在,應該不會走遠。」
「這就奇了。」唐傲沉聲道:「那梅先生徹夜未歸,究竟去哪裏了?」
寧雪兒道:「也許是去練功了,咱們再等等看吧。」
唐傲點點頭,眾人用過早餐,直到等到晌午,梅笙一仍是未歸,眾人這才慌了神,因為梅笙一素來謹守時間,從未有過遲到,他們約定了今日中午趕路,梅笙一這會兒還未現身,定然是遇到了什麼情況。
想到這,唐傲再也坐不住了,他沉聲道:「昨晚我和雪兒見梅先生去了北方的一片森林練功,咱們分頭去找找,如果發現了梅先生,就打煙火為訊!要快,現在就動身!」
這夥人中,司徒師和梅笙一的關係最好,所以最為着急。
當下,就有司徒師帶着兩名武肆,唐傲帶着龐宇,孫不乖和寧雪兒結成一組,三組分頭去尋找梅笙一的蹤跡。
找了一陣,唐傲和龐宇一無所獲,龐宇道:「唐傲,這片森林這麼大,咱們得找到什麼時候去啊?」
唐傲搖了搖頭,龐宇又道:「梅笙一肯定是練功練過頭了,等我見到他,非得數落他不可。」
話音未落,忽聽一聲女性尖叫在遠處傳來,唐傲一驚,那聲音實在再熟悉不過,正是孫不乖的聲音。
正當唐傲沒法分辨方向之際,忽然西方一道煙火升騰,唐傲瞧的明白,這正是自己親手交給孫不乖的煙火。
唐傲再也顧不得許多,發足狂奔,龐宇在後邊叫道:「唐傲!唐傲!你等等我啊!」
唐傲擔心孫不乖和寧雪兒的安危,對龐宇的叫聲充耳未聞,他施展開修為,三步並作兩步的來到方才煙火發射的地方。
一見之下,登時愣在了當場。
只見孫不乖和寧雪兒俏臉煞白的立在一具屍體旁邊,屍體身首分離,血液灑滿整片土地。
那顆頭顱落在孫不乖腳邊,身子卻還保持着站立的姿勢。
瞧那衣服穿着,正是梅笙一。
而孫不乖這會兒被嚇得不輕道:「我……我……我就拍了他肩膀一下,他的腦袋就掉下來了。」
龐宇這會兒也追了上來,見到此景,也是神色一變,捂着嘴巴到一旁哇哇大吐了起來。
司徒師和兩名武肆也先後趕到,看到這一幕,頓時雙目赤紅,奔上來抱起那顆人頭泣道:「梅兄,是誰害了你啊!」
唐傲也握緊了拳頭,梅笙一同他和司徒師歷盡艱險同甘共苦的場面還歷歷在目,怎的今天就被人出手殺害了?
他強忍着心中的難過和憤怒,走到孫不乖和寧雪兒身旁,此時孫不乖的衣衫上濺了不少梅笙一噴灑出來的血液,唐傲將身上的長袍脫下來為她披上道:「孫師姐,你莫怕,我在這裏。」
孫不乖抬起頭來,忽然哇的一聲哭了出來,撲在唐傲懷中。
唐傲抱住孫不乖安慰了好一會兒,這才走到司徒師面前道:「司徒師兄,你有什麼線索麼?」
司徒師雙目通紅,搖了搖頭道:「梅兄脖子上的傷口非常鋒利,不似尋常刀劍,倒像是殺手常用的細線。」
唐傲走到梅笙一屍體旁邊,仔仔細細搜查一番,發現梅笙一指尖沾了些白色粉末,他取了點放在鼻子上聞了聞道:「這是什麼東西?」
司徒師也走過來聞了聞道:「我也不清楚,不過這東西的味道非常奇特,似乎是什麼藥物的粉末。」
唐傲默然片刻道:「咱們一行幾人,除了你我,根本沒有人能做到這一點,但是你我又為何要這麼做呢?」
司徒師不語,過了片刻才道:「莫非是一直跟蹤咱們的殺手做的?」
唐傲點頭:「我也正有這個看法,只不過還沒法確認,我們還是想將梅先生的遺體葬了吧。」
司徒師紅着眼點了點頭,當下,唐傲就招呼幾名武肆負責挖坑,他則和司徒師取來清水,小心翼翼為梅笙一清洗了身上的血漬,又為他換上一身乾淨的衣服,這才葬了。
一切都做完後,天已經黑了大半,唐傲看着夜色道:「此處不可久留,咱們還是連夜趕路,我看過地圖,不遠處就是一座小鎮,咱們深夜前應該能趕到鎮子上,找到店家投宿,其餘的事情等找到住處再說。」
眾人就又開始動身趕路,少了梅笙一,眾人臉上都寫着哀痛,一路上大家都非常沉默,司徒師和唐傲擔心有賊人來襲,都跟武肆同坐,一起放哨。
就這樣沉默着趕了兩個時辰的路,終於來到了小鎮上,這個小鎮過路的行人商人不少,晚上不少客棧都開門迎客。
唐傲幾人順利找到了住宿的地方,唐傲又托武肆去買了些新衣服,這才拉着司徒師到自己房間。
司徒師一坐下就道:「唐師弟,方才趕路時我仔細想過了,還是想不明白為何梅兄會被賊人襲擊。」
唐傲沉吟半晌道:「這點我也想不通,若是只想彰顯他們的力量,他們直接出手將咱們包圍了就是,如此鬼鬼祟祟殺一個人,只會讓我們更加小心謹慎,如果是衝着龐宇來的,那就更說不通了。」
司徒師點頭道:「正是如此,打草驚蛇是埋伏大忌,這夥人跟了我們這麼久,又突然出手,必然是有他們的緣由,那究竟是什麼理由會讓這夥人動手呢?」
唐傲道:「其實我還在想,真的有人在暗中跟着我們嗎?」
司徒師一愣:「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唐傲道:「其實咱們都忽略了一點,你還記不記得沙漠中的蟻妖?」
司徒師點頭道:「自然記得。」
唐傲道:「蟻妖鋪天蓋地,所過之處無一倖免,縱然真的有人跟着咱們,只怕也早就被蟻妖吃乾淨了,更何況如果他們想要出手,為什麼不選在我們進入地宮時出手?」
司徒師道:「你的意思是根本沒有人跟蹤我們?」
唐傲點頭:「就是如此。」
司徒師沉默半晌道:「那究竟是誰害死了梅兄?咱們最近可有暴露行蹤?」
唐傲思前想後搖頭道:「應該沒有。」
司徒師道:「這就奇了,那為何梅兄會被人害死?那殺手究竟從何而來?」
唐傲還沒回答,司徒師想了想道:「有沒有可能是張敕泄露了我們的行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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