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世血仇 221、不准維持

    大青山，處於一個十字分水嶺上。東西向和南北向，都是山樑。白書傑為了馱馬隊的方便，吩咐所有的人馬都走山脊。出發後不久，山樑的左右兩側就出現了大深溝。東面大深溝裏面有一條小河，當地人叫做「夾河」。

    夾河筆直向南，六十多里以後出現了一塊沖積平地，形成一處高原小盆地，葦子峪就在這個盆地的兩條小河的交匯之處。夾河從葦子峪開始折轉西南，最後匯入下遊河流（如今已經是一座水庫，叫什麼觀音閣水庫）。

    山樑西面的大深溝，屬於西南走向，最後在如今的觀音閣水庫一帶，和東面的夾河交匯。幽燕抗日支隊在張翔的率領下，當初反擊小鬼子的二路圍攻，第二一次戰役就在這裏展開的。小鬼子後來把這裏叫做「亡魂嶺」、「傷心嶺」。

    根據白書傑的命令，小分隊這一次的所過之處，要剷除地主漢奸，沒收錢財，然後收集騾馬帶走。

    之所以下達這麼一條命令，是因為白書傑知道得清清楚楚，矮矬子在殖民地以內，都是採用扶持新興地主，然後利用他們控制農民。在台灣、在朝鮮半島，矮矬子就是這麼幹的。

    矮矬子的什麼狗屁「維持會」，就是「地主牽頭，富農鼓譟，二流子當打手」這樣一幫數典忘宗的雜碎組成。他們幫助矮矬子維持鄉村治安，籌集矮矬子需要的軍需糧草，減少小鬼子的「佔領成本」，鎮壓的就是普通老百姓。

    趙三豹他們根本就沒有進行兵力展開，直接大搖大擺就到了葦子峪的維持會。然後才兵分兩路，一個班負責抓捕「保甲隊員」和維持會的正副會長，另一個班負責查抄財物。

    因為北面的大青山有三四百人的「大日本皇軍」駐紮，所以這裏的「保甲隊」和維持會，根本沒有想到會有人「在老虎嘴上拔毛」。因為他們前兩天還給大青山的「大太君」，送過糧食和豬肉。

    直到所有的成員被困成粽子，帶到了鎮子上的戲台子前面之後，這般雜碎才知道，天底下竟然還有不害怕「大日本皇軍」的瘋子。

    「保甲隊」隊員13人全部抓獲，代表着葦子峪的「二流子」已經基本上一掃而光。正副會長7人被綁來，算是葦子峪有頭有臉的全在這兒。

    白書傑的部下，都知道「互相檢舉揭發，爭取一條生路」的工作手法。當初的幽燕抗日支隊有嚴明的紀律，一般都是儘可能動口「做思想工作」。不到萬不得已，基本上都不動手，讓所有的俘虜有機會「充分發表自己的意見」。

    所謂「君子動口不動手」，這個風度還是要有。

    但是，為了啟發這些「二流子」的思想覺悟，剛開始總要宰那麼一兩個裝聾作啞的傢伙。這也是加強政治思想工作的一種手段，反正白書傑就是這麼教育他手下的混蛋們的。

    趙三豹對於白書傑發明的這種工作流程，那自然再熟悉不過了。所以也就照本宣科，命令被「特殊邀請而來」的人開始發言。沒想到那些被困成粽子的傢伙，竟然同時緊咬牙關，不約而同變成了啞巴。

    人都是講面子的，趙三豹更要面子。現在一看人家把自己的命令當放屁，根本就無動於衷。

    中國盛產漢奸，這個倒聽說過。但是，中國盛產啞巴，這個事情很少見。

    趙三豹心頭火起，頓時來到那些人身前，指着一個傢伙問道：「你手上有沒有血債，這些人當中都幹過什麼喪天害理的事情，如果說出來了，可能對你有好處也說不定啊。」

    沒用。

    人家眼睛一閉，脖子一梗，仿佛自己就是天底下第一等的大英雄、大豪傑。那真有股子「砍頭只當風吹帽」的架勢，很是威武不屈。

    「好啊。真他媽的好。」趙三豹一看這傢伙的模樣，頓時鼓掌大笑：「老子最喜歡這樣的大英雄了，特別是給小鬼子當狗，還他媽的硬充好漢的大英雄。不過，老子最見不得別人的腦袋比老子揚得還高。來人，讓這個王八犢子變矮一截。」

    他這邊話音剛落，身後已經竄出一個人來。隨着一道白光繞着對面的傢伙轉了一圈，一聲悽厲的慘叫頓時叫了出來，那真是驚天動地。

    再看對面的那個傢伙，果真就矮了一截。不矮不行，因為雙腿從膝蓋以下，已經離開大腿了，現在鮮血往外直噴。血紅之中的森森嫩白骨，讓人毛骨悚然。

    「嗯，這樣子說話可就舒服多了。」趙三豹沒有看別人，仍然俯身盯着滿地打滾的那傢伙說道：「老子剛才就說了，如果你能夠回答問題，很可能對你有好處。沒想到你這個王八犢子好賴話都分不清，這下好了吧，舒服了吧，你千萬別開口，我馬上讓你更舒服一些。來人，，」

    「大王。好漢。我說，我說。」

    「這不就對了嘛。」趙三豹直起腰來，拍拍屁股走到一把太師椅上坐下，然後慢慢聽那傢伙把所有的事情一五一十抖落出來。

    經過一個多小時的「互相檢舉揭發」，13個「保甲隊員」還剩三個活着，維持會的7個正副會長，腦袋全部搬了家，一個都不會喘氣兒了。

    肯定不能再喘氣了，因為幽燕抗日支隊有規定：凡是有血債在手，侮辱婦女，拐賣婦女兒童，把青壯年送進煤礦的，一律殺無赦。

    順帶的，又把葦子峪裏面的9個暗藏在幕後的傢伙揪了出來，下場自然也是「腦袋出門走親戚」去了，留下半截身子在現場。

    所謂拔出蘿蔔帶出泥，不外如是。正因為檢舉有功，所以才有三個傢伙保住了一條狗命。

    等到白書傑率領大部隊到來，戲台子這裏已經收拾乾淨了。不過，白書傑手下的馱馬隊，又增加了9匹騾子。

    因為保甲隊隊員都是盒子炮，其中的一支二十響還是原裝貨，白書傑剛好用得上。抄家得來的金條和大洋，自然就用得上騾馬了。至於那些傢伙的其它糧食和財物，已經全部堆在戲台前面。

    白書傑並沒有搞什麼「群眾大會」之類的東西，他和隊員們根本就沒有和任何老鄉接觸。不過是在屍體堆上留下了一張「平頂山復仇隊」的警告信，就率領部隊離開了。

    歷史上多少血的教訓，部隊前腳離開，小鬼子就開始報復殺人。凡是和部隊接觸過的人，幾乎都沒有剩下。白書傑是過來人，自然不會留下這個把柄給小鬼子。而且利用警告信說明了事情經過，如果小鬼子敢胡來，白書傑必定報復。

    這一次的警告信多了一項內容：「當地土豪劣紳，若敢替小鬼子維持，欺壓普通百姓，那就是數典忘宗，豬狗不如。一律斬首示眾，抄家滅族。」

    白書傑這麼處理，就是要告訴那些首鼠兩端的人：「你投降鬼子當漢奸，死路一條。你不投降當漢奸，小鬼子也饒不了你。怎麼辦，造反。」

    橫豎都是個死，至少有一半人應該會選擇和小鬼子作對。白書傑就是要把那些大戶逼上梁山，在走投無路的情況下，揭竿而起。不需要全部和小鬼子作對，只要有一小半就行了。

    這樣一來，小鬼子就必須加大佔領區的兵力，不然的話，就沒有辦法維持治安。就那幾個巴掌大的小島，兩三千萬人的矮矬子，看你有多少人。只要你把兵力分散，抗日聯軍的機會就來了。

    徹底搞亂小鬼子佔領區的人心，讓所有人都人心惶惶，永遠存在不穩定的因素，小鬼子就必須拿出大把的人力物力進行「維穩」。這就是白書傑如今心裏的算盤，也是前一世得來的經驗。那個時代為了「維穩」，每年都要花費大把的錢財。

    一切搞定，白書傑率隊繼續南下。

    途中又掃蕩了東營坊，處決了一批奸商，其中還有蠶柞株式會社的一個辦事處15人被斬首。然後直奔天華山，那裏才是他的老窩，也是臨時休整的所在。

    白書傑帶着蕭臘梅和王心蘭參觀自己當初的山洞，蕭臘梅有些不敢相信：「大哥，林阿姨就是帶着你在這裏住了四年多啊，」

    「可不是咋地，我就是在這裏跟着師父練武。」白書傑指着地上的一個小坑說道：「我走了以後，師傅已經把梅花樁給毀掉了。」

    王心蘭也覺得不可思議：「這裏什麼都沒有，你們當初吃什麼啊，」

    「這就要感謝師傅啊。」白書傑有些神往的說道：「西北方向就是本溪，師傅經常到那裏找人借錢，然後購買生活用品。往北方向就是撫順，師傅沒事兒了，就到那裏宰幾個東洋鬼子玩玩。」

    蕭臘梅滿臉詫異：「林阿姨這種武林高手還缺錢，需要找別人借嗎，」

    白書傑古怪的笑了笑：「也不能叫借吧，應該是取。不過，不告而取，那就有偷的嫌疑，還是叫借比較好。哈哈哈。」

    蕭臘梅拍手笑道：「原來林阿姨也做梁上君子啊，嘻嘻嘻，我回去以後一定要林阿姨好好說說這些故事，那肯定很好玩的。」

    白書傑自豪地說道：「那是。矮矬子的株式會社，那都是師傅的老主顧。沒錢花了，一般都去找他們借。所謂有借有還，再借不難。師傅她老人家，是個很講究的人。因此，她老人家在本溪借錢之後，立馬就跑到撫順割下小鬼子的腦袋還債啊，哈哈哈。」

    畢竟後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