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十一點半左右,白書傑把楊滿屯的四個機槍組,從殿後的位置調到了輜重隊前面。因為現在敵人在前面,一旦發生狀況,自己的主力作戰部隊在後面可就糟了。現在把機槍組放在自己身後,給對面敵人的感覺,那就是貼身護衛。
行進順序調整到位,崔明哲帶隊先行,前後拉開了一百多米的距離。三公里的距離,沒多大功夫就已經趕到,眼前的火堆越來越明亮。隨後,火堆旁邊的二鬼子,鼻子眼睛都已經能夠看清楚。
白書傑正在擔心對面到底是不是朝鮮第一師團,突然傳來對方傳來一聲吆喝:「???(什麼人)。??(站住)。」隨即就是拉動槍栓和子彈上膛的聲音。
崔明哲大聲叫道:「?? ?? ?? ??(自己人),?? ???? ??(安東別動隊)。??? ?? ????(你們是哪部分的)。」
就這個問話的功夫,經過敵我雙方的一問一答,白書傑已經確認了對方的身份,趙三豹他們的情報沒有錯,對方的確就是高麗棒子。
崔明哲帶着11名戰士已經上了大路,來到火堆的邊沿,果然直奔那個早就被盯上的中隊長,然後就是一大堆白書傑聽不明白的鳥語。
看見崔明哲在那裏不斷的揮舞着右臂,嗓門越來越大,對面的中隊長迫於崔明哲的氣勢,正在不斷後退。
白書傑和蕭臘梅都忍不住想笑。這哪裏是準備悄悄的通過,簡直就是大鳴大放,唯恐天下不知。虛則實之,實則虛之,自古皆然。
崔明哲表演的已經差不多了,白書傑催馬上前,衝着崔明哲大喝一聲:「崔桑兒,你的過來,他的什麼的幹活。」
崔明哲躬身跑到白書傑身前說道:「大太君請息怒。他就是一個小小的中隊長,金澤勇的幹活。」
白書傑不耐煩的一揮手:「他們的,快快的滾開,大日本皇軍的勇士的徵用這裏,快快的。」
崔明哲聞言一轉身,頓時挺直了腰板,衝着金澤勇高聲叫道:「金澤勇,聽見沒有,趕緊讓你的人把火堆讓出來,到旁邊站崗去。大太君要烤火。」
白書傑翻身下馬,就在金澤勇原來的位置上坐下來。然後抽出一把刺刀,穿上一塊臘肉,放在火堆上燒烤起來。
也就在這個時間,楊滿屯他們已經帶着輜重隊上了馬路,然後把所有的馱馬都趕到大路西面三百多米的地方圈起來,留下幾名戰士餵馬,其他的人返回大路,把來不及離開火堆的二鬼子,一腳一個踢了出去。
「八嘎,死啦死啦的。」
數十人就會這麼一句,一時間到處都是:「八嘎,死啦死啦的。」高麗棒子一個個被踢得四處亂滾,卻敢怒而不敢言,一個個畏畏縮縮躲在馬路邊直發抖。
大冷的天,突然離開火堆,巨大的溫差之下,會讓人覺得特別冷。加上楊滿屯這幫傢伙如狼似虎,高麗棒子更是顯得戰戰兢兢。
時間不長,大路上空就飄出烤臘肉的特殊香味。戰士們不僅沒有絲毫拘束,反而覺着現在特別刺激。一個個雖然沒有說話,但是在這種寒風刺骨的深夜,圍着火堆燒烤一番,那也是難得的好機會。能夠吃上一頓熱飯,對於恢復體力自然有極大的好處,所以大家勁頭十足。
金澤勇已經被眼前的這一幕徹底搞糊塗了,這到底都是哪裏來的一支部隊呢。看這種目中無人的架勢,難道他們不知道現在大敵當前嗎。
白書傑一大塊臘肉下肚,戰士們也都差不多了。蕭臘梅看見白書傑暗中使眼色,頓時起身拍拍手,然後朝馬群走過去。高二娃自然知道約定的信號,也就站起身來一揮手,輜重班的戰士們隨即相繼起身過去照顧馬匹。
現場就只留下崔明哲的特別行動隊和楊滿屯的四個機槍組20來人,就在白書傑一左一右兩個火堆旁邊坐着。
看見金澤勇一個勁的打量西邊的馬群,白書傑立即對他叫道:「你的,什麼的幹活。過來,快快的。」
「大太君叫你呢,還不趕緊過來回話。」崔明澤在一旁怒聲呵斥,像極了死心塌地的狗腿子。
等到金澤勇躬身來到近前,白書傑才低聲問道:「你的,花姑娘的有。」
崔明哲一翻譯過去,金澤勇趕緊搖頭:「太君,現在大敵當前,關東軍司令長官和第一軍管區司令部有明確地規定,玩忽職守者,死啦死啦的有。花姑娘的,大大的沒有。」
「納尼。」白書傑無奈的翻了翻白眼,只好換了一個問題:「清酒的,米西米西,你的有。」
「太君,現在大敵當前,任何人不得飲酒誤事。」金澤勇躬身說道:「聯隊長近藤弼佑閣下三令五申,作戰期間不得飲酒。」
「八嘎,你的良心大大的壞了。」
白書傑聞言大怒,猛地站起身來,左手一把抓住金澤勇的衣領,右手噼里啪啦就是正反十幾個大嘴巴扇了上去,眨眼之間,金澤勇就胖了一圈,徹底成了一個豬頭。
一頓大嘴巴還不解恨,白書傑提起右腿,使勁一腳就把金澤勇給踹到馬路另一邊去了。
哐啷一聲拔出指揮刀,白書傑朝着金澤勇追了過去,口中還不停地大叫:「你的良心大大的壞了,大大的壞了壞了的,死啦死啦的有。」
一看大太君要殺人,那些高麗棒子可不幹了,頓時端着步槍圍了上來。
白書傑氣得厲聲叫道:「良心的通通的壞了壞了的,通通的死啦死啦的。死啦死啦的。」
楊滿屯等人頓時架起機槍,隨即就是一陣咔嚓咔嚓拉動槍機的聲音,金澤勇躺在地上,原本已經被揍得通紅的豬臉,一下子又嚇得煞白:「大家放下槍。大家放下槍。」
這邊鬧得一塌糊塗,蕭臘梅和高二娃早就帶着馱馬隊不知道跑到哪裏去了。
崔明哲一看大局已定,這才上前勸道:「大太君,金澤勇也是一片忠心。他們為了帝國的利益在這裏盡心盡責,良心大大的好,他們的良民大大的。大太君請息怒,請息怒。」
崔明哲好勸歹勸,總算把白書傑送到西邊的馬群那裏,然後又扶着白書傑上了戰馬,這才跑到馬路上對着金澤勇一通埋怨:「金澤勇,你也真是的,到哪裏不能弄一個花姑娘。難道你這裏真的沒有清酒。出門在外,何必這麼死心眼呢。如果不是看在大家都是同鄉,我才懶得管你的閒事。」
「是是是,我今後一定靈活一點兒,多謝崔兄教誨。」金澤勇捂着腮幫子連連點頭:「下次有機會,崔兄一定過來,我要好好感謝感謝崔兄的解救之情。」
「哎,金兄這話就說遠了。在人屋檐下,哪能不低頭啊。」崔明哲看見白書傑他們都走遠了,這才低聲說道:「哎,你是不知道啊,大太君在東安吃了復仇隊的大虧啊,看見沒。一個中隊就剩下這麼點兒人,現在被發配到前線戴罪立功呢。你說,你這個時候招惹他,那不是自找沒趣的嗎。」
金澤勇連連點頭:「怪不得這麼大火氣。原來是從東安出來的,死裏逃生,真不容易。哎,崔兄,我聽說安東那邊出了好大的亂子,到底是怎麼回事兒啊。」
「誰說不是啊。」崔明哲低聲說道:「你說啊,那個什麼復仇隊,據說也不過一兩百人,竟敢攻打安東,真是吃了雄心豹子膽了。說起來真的很悽慘,聽說大隊長的老婆孩子也不見了。大隊部燒成了一片廢墟,憲兵隊被滅絕了,大橋也被炸垮了。」
「幸虧我帶着弟兄們在外面維持治安,好不容易才逃過一劫。我們返回縣城的時候,整個大街上都是屍體成堆,那叫一個觸目驚心啊兄弟,還是多加小心吧。復仇隊真的不是好惹的。哎,我這一次算是見着了,晚上盡做噩夢。哎呀,不能再說了,回去晚了我就要挨揍。回見,金兄多保重,」
崔明哲帶着特別行動隊的十一個戰士跨上馬背,對着金澤勇一抱拳,然後撥轉馬頭如飛而去,眨眼之間就已經不見蹤影,該走的都走了,留下金澤勇還在馬路上發呆。
幸虧所有的人都在甘泉鎮馬路上飽餐一頓,馬匹也得到了休息。這一路向西疾奔120里,四處都是溝壑縱橫,中間還連續渡過太子河和渾河。費了老鼻子勁,才在早晨七點左右趕到黃沙坨一線。
趙三豹把白書傑等人迎進臨時駐地,這才問道:「隊長,我們都給你們捏了一把汗呢,怎麼樣,路上還順利嗎。」
「順利,出乎預料的順利,具體情況讓臘梅和你們說,我就發現崔明哲這小子很有當偽軍狗腿子的潛力,哈哈哈,」白書傑擺擺手說道:「說真的,崔明哲這小子很有發展前途,放在第一線戰場上和敵人硬拼,一個不小心消耗掉了,實在是不合適。」
「這都是以後的事情,到時候再說就是了。」趙三豹微笑着說道:「前面三十多公里就是奉天至錦州一線,那可都是小鬼子的一線主力作戰部隊。一路上可就沒有高山密林了,部隊隱蔽行動的難度大大增加,隊長接下來如何決定。」
畢竟後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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