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淳斌沒料到沈芷媛會有如此激烈的反應,因此下意識地便鬆開了力氣,可沈芷媛卻像是發了狂一樣,一下子從座位上面摔了下去,可身子卻不由得向後縮着,同時雙臂揮打着哭喊道,「不要打我,求求你…不要打我…」
這種境況下,蔣淳斌倒是不知所措了,而沈芷媛方才因極力掙脫導致衣服被撕扯壞都沒有察覺,可就在這時,蔣淳斌突然發現沈芷媛露在外面的粉肩上竟有一大片傷痕。
「這是怎麼回事?」,雖然蔣淳斌看得出這是舊傷,但他無法想像一個養在深閨、視身體如命的女人怎麼會有那麼一大片傷痕,要知道自己當初攻下江州時,她可是沒有受到一點傷害。
就在蔣淳斌剛觸到沈芷媛肩膀處衣角的一剎那,她便像意識到了什麼似的,連忙慌亂地掙脫開來,可情急之下,卻又將後面的衣服撕扯壞了,結果後背的肌膚跟着全部展示在了蔣淳斌眼前。
看到這一切的蔣淳斌並沒有產生什麼情慾的衝動,反而聳然一驚,因為沈芷媛潔白嫩亮的肌膚上,竟然有許多傷痕!
蔣淳斌可以看出,其中大多是鞭傷,還有燙傷…新舊不一,雖然它們在漸漸淡去,可這到底是因為什麼?
此時的沈芷媛仿佛一隻受了傷的小獸,只見她慌亂地把被撕壞的衣服裹在自己身上,然後雙手抱膝,將頭深深埋於其中,然後嘴裏不斷小聲念叨着,「求求你不要打我,不要打我…」
「這…這是怎麼回事?」,蔣淳斌蹲在沈芷媛身前,試探性地湊近了些,可手卻止不住地有些發抖,「你…你到底是怎麼了?」
「我…我還以為…」,沈芷媛抬起頭瞥了蔣淳斌一眼,爾後迅速低了下去,將自己抱得更緊了,此時啜泣不止的她聲音異常得沙啞,「原來…你們男人都是一個樣兒,你也會打我…」
「我…我沒想真的打你,我只是…」,蔣淳斌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只能盡力安撫住沈芷媛的情緒,「剛才…對不起…」
「可是我怕…我害怕…」,沈芷媛下意識地將身子向後縮了縮,臉上滿是驚恐與受傷的神色,仿佛對眼前的蔣淳斌充滿了懼怕,「我錯了,是我不對,求求你…不要懷疑我,你問什麼…我都說…」
沈芷媛如此態度,蔣淳斌心下更加慌張,於是他沖沈芷媛擺了擺手,爾後壓低聲音,儘量讓自己的語氣變得柔和,「不要怕,我保證絕不會傷害你,你千萬別害怕…」
「大…大帥…」,蔣淳斌這種表現倒是讓沈芷媛的情緒平靜了許多,一瞬間仿佛那個素日溫柔的男子又回來了,於是她遲疑片刻,忍不住撲到蔣淳斌懷中,緊緊抱住他道,「你剛才…真的嚇到我了!」
蔣淳斌此時也不敢再多說什麼,只是輕撫着沈芷媛的後背,柔聲說道,「不要怕…不要怕…」
「現在…你還懷疑賤妾嗎?」,沈芷媛將臉龐伏在蔣淳斌肩膀處,淚水忍不住速速而落,「你願不願意相信賤妾是真心想對你好呢?」
「你身上的傷…」,蔣淳斌咽了口唾沫,身子也不敢動彈,只是下意識地將沈芷媛摟得緊了些,「這些傷…是陳友仁搞得?」
「嗯…」,沈芷媛閉上眼睛,仿佛想起了什麼痛苦的回憶,臉上的表情滿是委屈,「他身有隱疾,便想着法地折磨我、糟蹋我,他…他就不是一個人!所以你明白我為什麼會如此恨他了吧?知道我為何會狠心殺掉他了吧?」
「我明白了…」,蔣淳斌輕舒了一口氣,爾後將沈芷媛從自己懷中慢慢扶了起來,「你不要害怕,我…絕對不會傷害你的,剛才…實在對不起!」
「我恨他們陳家的所有人!」,沈芷媛紅唇翕動,淚水順着她白嫩的臉蛋竟流進了嘴裏,「我要讓他們陳家所有人都不得好死!你不是想知道我為什麼要幫你嗎?現在清楚了?因為我要找個理由讓自己活下去!」
「其實一開始我只是想殺掉陳友仁,可苦於沒有機會,可等我有機會了,卻又不想殺他了,或者說不僅僅只是想殺了他,因為我要毀掉他們陳家的所有人!」,沈芷媛說及此處,不由得抽噎兩聲,爾後如夢囈般念叨道,「老天保佑,願我能順利報仇,讓他們血債血償!」
聽到沈芷媛這樣說,蔣淳斌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冷氣,而沈芷媛卻仍舊沉浸在她的情緒里,握緊拳頭的她早已感覺到了陣陣疼痛,那是指甲嵌進了肉里,有血在流…
「我知道你…你受了很多委屈…」,蔣淳斌將沈芷媛慢慢扶到座位上,盡力安撫着她的情緒,「是我不對,剛才不應該懷疑於你…」
「這些話,我憋在心裏太長時間了!我…我都快要憋死了!」,沈芷媛此時的聲音幾近啜泣,最後竟忍不住掩面痛哭起來。
「我知道…」,蔣淳斌立於沈芷媛身後,輕撫着她的後背,「說出來就好了,不要再自己憋在心裏…」
「可你不該疑心於我…」,沈芷媛轉過身來,看向蔣淳斌的眼神滿是委屈,「賤妾是誠心待您,也是…真心想要對你好…」
面對沈芷媛這種情境下的表白,蔣淳斌也不知該如何是好,只得將目光瞥向一邊道,「放心,我以後…不會再懷疑你了…剛才我只是…心思太亂了,我怎麼經歷過這種事情…」
其實蔣淳斌說得倒是實話,這次胡廷瑞叛變確實對他打擊很大,不然他也不會輕易疑心於沈芷媛,並且對她動粗,可以說這件事潛移默化地影響了他的許多想法和做法,甚至他自己都還沒有察覺。
但沈芷媛也聽得出來,蔣淳斌這是在故意岔開話題,他只是不想回應自己的表白而已,於是她只好自憐自傷地說道,「賤妾明白,您心中對賤妾仍有懷疑,沒準哪天遇到了什麼事,您就又會猜到賤妾的頭上,可是賤妾想說,我是一個女人,只是一個女人,一個女人想要的能有什麼?渴求的又能有什麼?難道大帥認為,遇到一個自己中意的男人,竟有那麼簡單?在這個世上沒有男人,女人也能好好地活下去?所以賤妾現在的心意…就如此難以理解?就那麼難讓您相信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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