捉鳳使 第一百二十六章

    「北鳳玉潔，也應該好找吧。」陸勇說道。

    「說的應該是貞潔烈女吧。」五姑娘說道。

    「你說的範圍太窄了。」沙延祺說道。

    「我覺得『玉潔』二字，指的不僅僅是玉身，更重要的是玉思。」蘇玉說道。

    「蘇玉說的話十有**我都聽不懂。」五姑娘說道。

    「說不定北鳳的名字也帶一個『玉』字呢。」顏如說道。

    「叫『玉潔』更好，一聽就知道是她沒錯了。」沙聚成笑道。

    「言之，咱們真要去天極山？」王谷問道。

    「村裏的人也說了，冰女只是傳說。」沙延祺說道。

    「傳說也可能是不願留名的真言。」陸言之說道。

    「反正也不遠，說不定會有什麼奇遇呢。」沙聚成笑道。

    「別想美事了，你沒聽剛才那人說嗎，從古至今還沒有人能爬上去呢。」陸勇說道。

    「那咱們就在山下面等好了，說不定能撿着呢。」沙聚成笑道。

    「天極山上要是真有女子的話那絕對是天字第一號的冰清玉潔。」五姑娘笑道。

    「那也未必，與世隔絕不一定就一塵不染。」蘇玉說道。

    到了天極山下，抬眼望去，只見山勢如削，直入雲霄。

    「『蜀道難，難於上青天』，蜀道起碼還有道啊，這山光溜溜的，簡直就是根擀麵杖！」沙聚成說道。

    「說不定這就是玉帝家的擀麵杖呢。」五姑娘笑道。

    「這山也太高了，根本就望不到頭。」沙延祺說道。

    「『黃鶴之飛尚不得過，猿猱欲度愁攀援』，李白若是見過這天極之山，必定會自嘲《蜀道難》中的豪言壯語。」王谷說道。

    「這山上怎麼能住人呢？」顏如說道。

    「冰女的傳說很可能就是以訛傳訛。」蘇玉說道。

    「除非冰女就是仙女。」沙延祺說道。

    「我決定上去看看。」陸言之說道。

    「這山太危險了，言之你還是考慮清楚再說。」陸勇說道。

    「咱們轉一圈，看看其它地方的情況是不是好點。」王谷說道。

    「不必了。這座山並非天然形成，根本不用看。」陸言之說道。

    「這座山是神仙特意削出來的？」沙延祺問道。

    「也有可能是直接造好放在這的。」陸言之笑道。

    「說不定這還真是神仙的玩具呢。」五姑娘笑道。

    「言之，你怎麼上去？」沙聚成問道。

    「當然是飛上去。」陸言之說道。

    「帶我一塊上去吧？」沙聚成笑道。

    「山上可不一定有仙女，萬一上面全都是妖魔鬼怪，我可救不了你。」陸言之笑道。

    「你不是說這座山是神仙的傑作嗎，怎麼會有妖魔鬼怪？」沙聚成說道。

    「這山說不定就是關押妖魔鬼怪的天牢呢。」陸言之說道。

    「帶他上去吧，剛好讓妖魔鬼怪們解解饞。」五姑娘笑道。

    「言之，你非要上去嗎？」沙延祺說道。

    「很可能北鳳就在上面。」陸言之說道。

    「那你一定要小心！」沙延祺說道。

    「有什麼事咱們一起想辦法。」顏如說道。

    「不用擔心，言之自有分寸。」王谷說道。

    「你們在此等我，我去去就回。」陸言之說道。

    「快去快回，我們可沒法去給你送飯。」五姑娘笑道。

    陸言之御劍飛行，穿過數道雲層，又飛了一段，終於到達了山頂。山頂被冰雪覆蓋，無邊無際。奇怪的是，上面一點都不冷，陸言之如入聖地，謹慎前行。沒走幾步，只聽得一道道刺耳的冰裂聲，陸言之預感到事情不妙，握緊了手中的神劍。緊接着，只見雪堆下飛出千萬隻冰鳥，它們的個頭比鹰鵰還大，挾着彩光，如閃電般飛襲了過來……陸言之意動龍血之氣，持劍一擊。冰鳥們如何能夠抵擋，紛紛化為冰碴。陸言之本以為戰鬥已經結束，沒想到那些冰碴又自動拼合了起來，化成了一條條冰龍，有的從上面朝陸言之撲來，有的直接盤繞在陸言之周圍，有的遁入雪裏，從下路進攻……

    陸言之手持神劍，有攻有防，與眾龍周旋。那些冰龍是打不死的，碎了之後又會重新拼合起來。陸言之從容應戰，雖然還能控制戰局，但是尚無徹底的解決之法。恰在此時，陸言之稍一分神，有兩條冰龍一左一右，合力將他重重纏縛。陸言之好不容易才將冰龍掙斷，然而轉瞬間它們又合在了一起，其它的冰龍也都過來了，或纏繞，或偷襲。情勢危急，為了自保，陸言之只得動了殺機。殺機一動，血木神劍釋放出萬丈烈焰，一眾冰龍瞬間化為水霧。

    「何人膽敢擅闖禁地？」從雪中長出兩名容貌相同的女子，其中一人問道。

    「在下陸言之，乃是天子欽封的捉鳳使。敢問二位姑娘芳名？」陸言之說道。

    「我叫雲冰，這是我妹妹雲寒。欽差大人到此，不知有何貴幹？」

    「捉鳳使是幹什麼的？」雲寒問道。

    「當今聖上夢見四鳳從東南西北飛入皇宮，於是派我出京尋找。如今東鳳、南鳳、西鳳已經找到，只差北鳳一人了。」陸言之說道。

    「陸公子認為北鳳便是我們姐妹中的一個？」雲寒問道。

    「不錯。」陸言之笑道。

    「我們兩個是親姐妹，要麼都是北鳳，要麼都不是。」雲冰說道。

    「我相信二位姑娘都是鸞鳳，不過我要找的北鳳只有一個。」陸言之說道。

    「人間之事與我們姐妹無關。」雲冰說道。

    「天極山雖然高入雲霄，但還是人間之山。」陸言之說道。

    「但是我們並非人間之人。」雲冰說道。

    「莫非二位姑娘是仙人？」陸言之說道。

    「我們是冰人，不是仙人。」雲寒說道。

    「我曾在火焰山見過火人，想必二位姑娘對他們應該不陌生。」陸言之說道。

    「火焰山是牛魔王的私家重地，你能進得去，想必也有幾分能耐。」雲冰說道。

    「牛兄熱情好客，與能耐完全無關。」陸言之笑道。

    「姐姐，他能登上天極山，肯定能耐不小了。對了，你說的火人是幹什麼的，是專門給牛魔王生火的嗎？」雲寒說道。

    「他們能將三昧真火吸入腹中，到用的時候再吐出來。」陸言之說道。

    「這種把戲街頭玩火的人也會。」雲冰輕蔑地說道。

    「紅孩兒單靠這一項本領就逼得那齊天大聖無計可施，那些火人的本領也夠厲害的了。」雲寒說道。

    「他們是牛魔王特意訓練的吧？」雲冰問道。

    「非也，他們是女媧娘娘的特製品。」陸言之說道。

    「姐姐，我還一直以為就咱們倆是女媧娘娘的特製品呢。陸公子，你多說點有關火人的事給我聽。」雲寒說道。

    「雲寒姑娘，火人是火焰山的秘密，我不方便透露太多，還請見諒。」陸言之說道。

    「他們是火人，咱們是冰人，火能成冰，冰亦能成火。」雲冰說道。

    「雲冰姑娘說得沒錯。你們與火人皆是女媧娘娘的用心之作，泥體凡胎們自然是望塵莫及了。」陸言之說道。

    「用心之作肯定也是因為別有用心啦。」雲寒說道。

    「不得胡言亂語。」雲冰教訓妹妹。

    「二位姑娘莫不是背負着什麼特殊使命？此地隔絕塵世，與天相接，人不可及，仙不敢侮，當真是得天獨厚！」陸言之說道。

    「告訴你也無妨，我們姐妹二人受天庭之命，在此煉製寒冰，以供上需。」雲冰說道。

    「這寒冰有何妙用？如何煉製？」陸言之問道。

    「天仙們雖說已經擺脫肉體凡胎，但終歸是活物。凡活物，皆要運氣吐納，日積月累體內便會有熱燥之氣。熱燥之氣乃是濁氣，對人影響倒不大，但是對神仙卻有致命之害。」雲冰說道。

    「你們所煉製的寒冰便是解熱燥之藥？」陸言之問道。

    「不錯。」雲冰的話里透着幾分得意。

    「他們喝酒的時候也要用啊，有的神仙還喜歡拿來當零食吃呢，廚房裏用的就更多了。」雲寒更像是在講趣事。

    「寒冰又是如何煉製的？」陸言之問道。

    「公子請看。」雲冰一揮手，陸言之身旁的雪便消失不見了。他往下一看，發現自己正站在冰層上，冰層之下黑洞洞的，深不見底。

    「難道這天極山是中空的？」陸言之問道。

    「對啊，一直通到地底下呢。」雲寒說道。

    「這天極山本就是一座煉冰爐，寒冰成型後順着爐道進入地核，經過四十九日地泉水的浸染以及地寒的侵襲，才能最終成為解熱燥之冰。」雲冰說道。

    「天庭仙數眾多，所需的冰量必定很大，二位姑娘柔弱嬌軀，又如何能承擔如此繁重的勞務？」陸言之說道。

    「職責所在。」雲冰說道。

    「我們兩個本來就是冰女啊。」雲寒淺笑道。

    「天庭每隔多久過來取冰？」陸言之問道。

    「每月的初一和十五。」雲冰說道。

    「他們還真會定日子！」陸言之笑道。

    「對啊，想偷懶都不行，他們每回來都是有多少拿多少。」雲寒笑道。

    「敢問姑娘芳齡？」陸言之問道。

    「我們兩個都是十九歲。」雲冰說道。

    「對啊，這幾萬年我們一直都是十九歲。嘿嘿。」雲寒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