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素芝解釋之後,就要去刪內容。
只是薄夜白,長臂一伸就從她的手上,取走黑色的錄音器。
緊跟着,薄夜白指間一轉用力,錄音器一點點彎曲,最後從中碎裂,一下子毀掉。
「嘭——」
此後,薄夜白指尖一揚,隨手就把錄音器丟入垃圾桶當中。
終於,葉素芝身形一顫,臉色染上難堪。
「遲夫人,大小姐是個不錯的孩子。做過的錯事,總要贖罪……對你,對安安,她任何負面情緒,都是正常的。上一代恩怨,禍不及下一代,你該清楚這點!」
隨着薄夜白肅然一句句,遲安好呼吸一窒,下意識維護母親:「大哥哥,我媽當年有錯,可是這六年,她對於姐姐一貫很好。是遲薇,她不肯和解,總是像是刺蝟一樣……」
「安安,你不是她,不能感同身受。」
不待遲安好說完,薄夜白涼聲打斷,附上這麼一語。
「是,大哥哥,我不是她!只是你也知道,在這六年當中,她一直欺負我,不僅僅打罵,還一再搶走毀壞我心愛的東西!一開始,我也是同情她,想着慢慢化解,所以不斷告訴自己,必須這麼忍下去。結果呢,整整六年,她還是不肯放過我,難道這一輩子……我都要這樣度過嗎?」
眼看着,大哥哥分明維護遲薇,遲安好一時情緒爆發,如此質問一語。
明明,是自己先遇上大哥哥,還一直通信六年。
記憶之中,大哥哥救贖自己,該是理解自己,明白自己,安慰自己才是啊!
為什麼一遇上遲薇,他就變得不再一樣。
遲薇那麼不堪的人,他怎麼就是看不清?
任由遲安好激烈,薄夜白神色浮出一抹倦怠,嗓音微微一沉:「大小姐,她只是比一般的孩子,更加看不開一些。我曾說過,你的出生不是原罪,天生不能選擇,不是你的錯……」
回想着,遲薇十三歲那年,患上性障礙症。
要麼,她是經歷強暴,要麼……是和強暴一樣嚴重的事情!
他不知道,究竟是什麼。
卻也知道,比起欺負安安,遲薇受的苦難,絲毫不相上下!
「同樣的道理,如果不曾發生上一代恩怨,你和遲夫人不存在,沒有闖入她的家庭。她現在,也許是個溫柔的小公主,可能乖巧,可能聽話,可能懂事……」
耳畔處,大哥哥雖然語調清冷,偏是透着縱容。
再看,母親神色黯然,明顯是被大哥哥一番話語影響,觸及一些過往。
遲安好不知道,遲薇究竟做過什麼,令着自己的大哥哥,這麼一再的護着。
哪怕,揭開真實面目,他還是寵着!
一時間,遲安好的心,仿佛在被凌遲,一下下泛着刺疼:「大哥哥,上一代恩怨,你根本不了解。對於遲薇,你這純屬個人偏袒,這不公平……」
「安安,世上之事,本就沒有公平可言。」
薄夜白鴉黑睫毛一垂,轉身背對着她們,站在落地窗前。
遠遠看着,映着上方燈光,勝似誤入凡塵的謫仙。
「遲夫人,她是你的母親,你偏袒她犯下的錯誤。大小姐,她是我的女朋友,我偏袒她不堪的過去,這是人之常情——」
「人心總有偏愛,而我……也不例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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