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位女施主已經死了,冷施主,你打算怎麼做?」一空看了看放在地上的王雨柔的屍體問。
「涼拌。」我沒好氣地回答,這個時候,路上已經有來來往往的行人了,他這麼把人放在地上,別人誤會了咋整?
我把王雨柔扶起來,拉到我背上。我發現她不僅沒有僵硬,而且提問也沒有完全消失。也許還有救,我還是想想辦法把她弄到寢室去,等白慕靈來了,給她看看。
一空看我背着王雨柔走了,趕緊跟了上來。我想起來還沒跟他好好道謝呢,但是我還沒開口,他就說不用謝他,以後他會跟着我。
我擦,是他救了我,不是我救了他。怎麼就以身相許了?啊呸,怎麼就跟着我了?我就覺得奇怪,這小禿子沒見過我,為什麼會知道我姓冷。
我一問他,他說不光知道我姓冷,而且知道我叫冷楓,從小無父無母,在孤兒院長大。
這可就引起我的興趣了,忙問他怎麼知道的。一空跟我說,他師傅算出來地府遭受劫難的同時,鬼門關大開,有人利用惡靈寄生,妄想擾亂兩界。
而關鍵就在於跟着寄生了的鬼王,他師傅想要阻止這場浩劫。可惜已經到了日子了,就把算出來的結果告訴了一空,並且要他找到鬼王寄生的那個人,想辦法消滅鬼王。
一空也在他師傅圓寂了之後,利用師傅留下來的兩樣法寶之一的八淨錢,算出了鬼王寄生在我身上。所以他就帶着另一樣東西來找我了。
那東西不用我問,我就知道肯定是降魔杵了。
小和尚說得有板有眼,我一時間也無力反駁。不過我回頭一看,我們其實走了沒多遠,也就二十來步,因為我實在沒有力氣。幾乎是走兩步就停地聽他講故事。
「幫忙扶着啊,我沒力氣了,我準備搭個車回去。」我撇了撇他,心想一點眼力見都沒有,不知道我是個傷員啊?
小和尚一空有點臉紅,但還是沒反駁我的話,看他扶着王雨柔的樣子,我真想大笑,搞得好像王雨柔還會睜開眼睛啃他兩口一樣。
我叫了一輛出租車,坐在車上眼睛幾乎是被我強行掰開的。又累又困,這感覺,我只要躺下來就絕對睡幾天幾夜的。所以我只好撐着跟一空說話,要不到了都不知道。
好不容易挨到了學校門口,你說巧不巧?竟然又在學校門口遇到了回來的白慕靈和柳霜。
我下了車就沒什麼力氣,靠在牆上。一空趕緊把王雨柔交給柳霜扶着。然後替我解釋。「冷楓誤入鬼域,奇蹟生還,可惜沒能救了女施主。」
我擦嘞,這概括能力還真是強。我忍不住要替他點擊個贊,你妹啊,在車上,我為了不睡覺,特意把我在裏面的英雄事跡說了幾遍,精彩絕倫,你就這樣給我三言兩語,以偏概全了?
「能活着出來,還真是走運啊。」白慕靈看了看我,也不知道這話是在誇我還是在損我。
隨後她檢查了一下王雨柔,肯定地說道「主魂沒走,有救。」
此話一出,我就來了精神,忙問她怎麼回事。她跟我解釋說,人分三魂七魄,主魂並三魄,剩餘一魂兩魄各司其職。惡靈寄生一般不會寄生在主魂里,因為這樣有可能導致寄生體死亡。
所以在取出惡靈的時候,主魂是有一定幾率留在體內不走的,這時候,寄生體就會出現王雨柔這樣的假死狀態。
我問她那這個幾率有多大,她跟我說這要看這個人的求生意識,求生意識越大,幾率就越大。
我想,王雨柔一定是想着我會回來救她的,雖然這樣想有點自戀,我才跟她認識多久啊?可不知道為什麼,我就是會這樣覺得。
同時,白慕靈跟我說她姐姐最近發現一件事,那就是人間的寄生人越來越多,可這樣也導致了寄生在人體裏的惡靈,品種不是最優良的。
我感覺到自己的腦子裏好像響起了什麼,但是又一時間難以抓住。急忙問她,着什麼意思。
白慕靈接着跟我講,說如果寄生體的生命意識很強盛,那麼這一部分的不良品種有可能會被三魂七魄排擠,抵抗,直至死亡。
我覺得事情好像越來越清晰了,但是又越來越難以想得通的樣子。想來想去的,腦袋又開始疼了。
白慕靈跟我說不要勉強,她顯然是看出我在想事情了。然後說先找一家旅館住下來,她有辦法救王雨柔。
柳霜一直沒說話,可是在我們去找旅館的時候,卻把王雨柔交給了白慕靈,然後主動來扶着我。
這,實在讓我受寵若驚啊。弄得哥們本來身體就不舒服,這下更不舒服了。
我為了省錢,自然是想找間便宜的,但是白慕靈直接找了家酒店。我只想說一句,靠,這就是你說的旅館,好大啊。
但是呢,幸虧我沒開口,因為錢都是她掏了。我忘了,這不但是個美女天師,還是個富婆來着。
一共開了三間,我和一空一間,白慕靈和王雨柔一間,我的柳霜單獨一間。都是挨着的。
因為要商量救王雨柔的辦法,我們全都聚在了白慕靈這一間。柳霜關心地問我,怎麼不休息。
哥們興奮之餘告訴她,王雨柔畢竟是我救出來的,我想看她好起來。這話一說,柳霜忽然就不太想理我了。
我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麼,這時候也先不管,問白慕靈,怎麼救。
白慕靈跟我說,招魂,只要將王雨柔走散的兩魂四魄找回來,就行了。
可這法事只能晚上做,因為一魂兩魄都是很虛弱的,白天只會躲起來。擦,我心裏破口大罵,你個小妮子不早說,爺就差沒斷氣了。
於是乎,我回了房間睡覺,至於他們,完全不知道幹了啥。我醒來的時候已經是晚上八點了,跟他們吃了點東西,白慕靈說宜早不宜遲,就趕緊準備了開壇。
法事開始,我,一空還有柳霜各自拿了王雨柔身上的一樣東西。悲催的是,柳霜拿了一撮頭髮,我和一空一人拿了一隻鞋。
白慕靈負責在房間主導法事,同時如果我們找到的話,她會引導魂魄歸位。而我們必須拿着她的東西朝着不同的方向去找,還得一邊走一邊喊着她的名字。白慕靈在鞋子上,頭髮上都綁上了施了法的紅繩,一旦找到王雨柔,只需要她答應我們,就會被強迫附身到這件東西上。
分配完畢,我們各自朝着不同的方向出發了。我想了想,王雨柔是在天河大廈那邊的公司里出事的,還是找回去比較好。
睡了一覺起來,雖然不說好了,可是也的確舒服了很多,起碼有力氣了。我一邊走,一邊大聲叫着王雨柔的名字。
偶爾走過的人朝我一看一看的,我這暴脾氣,要不是有正事,我直接削他們信不信?
「雨柔!」哥們像個被女朋友拋棄的小相公一樣,走走停停地喊。
這一走啊就是三小時,白慕靈也沒跟我說找不到就回去之類的話,我也就沒個完了。
我抬頭一看,前面就是天河大廈了。整棟大樓一到晚上,霓虹燈各種耀眼,好不壯觀。
我心裏又在想,這個鄭澤光,究竟是死了還是活着了。
「冷楓!」
我心裏正糾結,突然好像聽到了王雨柔的聲音。我連忙抬頭去看。果然是她,好個小丫頭,雖然只剩下魂魄,可也依然美麗無暇。
啊呸,現在不是說這個的時候。哥們大叫一聲「我來了!」
就沖她跑了過去,但是卻怎麼追也追不上,明明看着她就在眼前,但是好像我走一步,她就遠了一點。
哥們也沒注意我走的什麼路線,等我回過神來,周圍一片死寂,前方黑漆漆的一跳馬路向前延伸過去,看不清楚兩旁有什麼。但是我身後的天河大廈不知道什麼時候,消失得無影無蹤了。
我現在站的這裏是一個公交車站牌,但是路上別說車輛了,連只蒼蠅都沒有。一切顯得沉寂而壓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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