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桂蘭被肚子裏的火氣憋的是面紅耳赤的,抖着雙腿,不服氣地嚷嚷起來:「我自個的兒子,怎麼就跟我反目成仇了,我是把他往狼窩裏丟還是火坑裏推了。」
「他不懂,你也跟着不懂了?回頭他成了人再來抱怨你當初沒攔着他時,看你如何是好!」
方大松鐵青着一張臉,也不服輸地回嘴道:「我生的兒子我清楚,絕對不會有這麼一天,若是我看走眼了,這兒子我就當做沒生過。」
秦追兒聽着他們你一句,我一句的,腦袋疼,什麼也不碩,轉身出去了,也懶得去管家裏是翻天還是覆地。
方大松跟孫桂蘭吵的是不可開交。
眼角的餘光瞥見跟着王秀珍進來的林霞,她指着孫桂蘭的鼻子道:「你依然執迷不悟是吧,好,那我成全你,你不就是眼巴巴想讓她當你兒媳婦,我答應了!」
剛剛進門的王秀珍跟林霞都還沒反應過來,方大松又繼續說道:「從明兒開始,林小姐負責家裏所有的一切粗活,還要下地幹活,若是能堅持三個月,那我絕對不再管你們的事情,但是!若是堅持不住,回去當你的大小姐去,別在這鬧騰!」
說完冷眼掃了一眼孫桂蘭跟王秀珍:「我這雙眼睛可是盯着啊,你們倆稍微若是幫了她,你們也捲鋪蓋一起滾蛋吧!」
院子裏好幾雙眼睛都緊巴巴地盯着林霞,就等着她應聲回答。
說實在的,讓她這麼一個五指不沾陽春水的城裏小姐幹家裏的粗活已經很難為她了,還要她下地干農活,光想着便是不可能。
林霞張口卻答應了。方中凱是她的執念,她的人生不允許有任何的缺憾,赴湯蹈火都要試試。
秦追兒走遠了,屋裏的聲音她聽不見。她看着跑在前面這嗅嗅那聞聞的方方,心裏已經決定了。
這幾天等家裏搬遷的事情定下來後,她就去東圃。方大松說的,她嫁的是方中凱,其餘那些就由着他們去吧。
劉細才晚上煮的是一碗湯水面,他現在曉得掙錢了,周末就去河灘撈河蚌,抓河蝦,河魚的,周一就拿到學校賣給老師們。
一次也能掙個八九毛錢的。
小鬼頭做事總是能讓人心窩特別暖,有時候撈到的河魚明明能賣個幾毛錢的,只要看着方方饞了,就會毫不猶豫地給它吃。
方方也曉得是誰對它好,平時秦追兒不在家的時候,它就跟着劉細才上學,劉細才在教室上課,它就在教室門口趴着。
劉細才還跟她告狀,上回放學了,他在操場跟同學玩沙包不回去,愣是被方方拽爛了褲子。
他還舉着小手發誓說以後不讓方方跟他了,結果第二天,又看到他跟方方奔跑在上學的路上。
秦追兒剛走過小土坡,方方就像直溜地跑劉細才家去了。
劉細才一碗熱乎乎的面剛剛端在手上,被方方這麼突然地撲過來,險些是撒了一地。
「你這蠢狗,我一會打你哦。」
嘴上是罵着,拿着筷子卻把碗裏唯一的幾塊油渣給挑出來給了方方。
秦追兒後面走進來,就看着倆個你一口,我一口的,吃的特別有滋味。
「細才,我以後把方方交給你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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