儘管阮妙菱很好奇如今徐元是如何與四老爺走上同一條船的,面上卻十分鎮靜,這個年紀女孩子該有的神情她臉上都有,倒也不是裝。一筆閣 yibige.com 更多好看小說
看得出徐元對他四叔很敬重,要知道他以前在徐家對着徐掩可從沒磕過一次頭,當然也有徐掩不想見到窩囊兒子,故意不搭理的成分在。
能讓徐元敬重的人就是真長輩,況徐四老爺當中一坐,氣勢雖然比不上舅舅承平王,卻能唬人。
阮妙菱有點拘謹,不過儘量大着膽子和四老爺對視。
「四老爺問話,身為晚輩該當知無不言言無不盡。」阮妙菱起身欠禮,「可事關三家聲譽,我不好作答,是添一撇去一撇,一切還是依皇叔祖的意思。」
明白了。
四老爺捋了一把剛蓄的新須,兩寸長,許是第一次放縱它長出來的緣故,不硬也不軟,摸着挺舒服。
他看看坐在徐巍下首,自己新得來的兒子,既喜且憂。
皇上對承平王府以及寶貞公主的態度讓許多朝臣摸不着頭腦,他只聽徐元淺淺講了幾點,加上站在局外人的角度,不多時就能得出結果。
新兒子到了該成家的年紀,能有個心儀的姑娘,這很好。
可對象偏偏和承平王府以及寶貞公主掛鈎,這讓他心肝兒顫了幾顫。
不過有了阮妙菱的強心劑,四老爺也不再為徐元捏把汗,孩子說能解決,放手交給他去辦就成了,別瞎操這份心。
坐了小片刻,四老爺和徐巍要趕回府和家人團圓,徐元把他們送上車馬,復又折回來接阮妙菱去登月台。
「你幾時認了爹?」
月台上人聲鼎沸,各自說各自的話,互不干擾。
問兒他們只能在登月台下候着,徐元便大膽牽了她的手,以為阮妙菱會生氣,可她好像更在意他認徐顯作父親這件事,並不掙開。
「小時候就該認的。四叔那時候見父親不疼我,娘一心又撲在大哥身上,就想把我過繼去做他的二兒子。」
他摩挲着手中柔滑的小手,到了此刻她還是沒有甩開他的手,有些驚訝,更多的是甜蜜。
「父親答應了,也和四叔簽了過繼的文書,不料第二天在宗祠他反悔了,文書也不見了,我就沒去成四叔家。」
他說的很慢,聲音卻是清亮的。
這種像是在說他人故事的口吻,阮妙菱聽了難受,不再追問細節,只問道:「那你當時想去四叔家嗎?」
徐元輕輕笑了笑,皎潔的月光毫不吝嗇的把月輝傾灑在他白皙的臉上,隔近了看反而有種霧蒙蒙不真切的感覺。
旁邊的人又把她往徐元身邊擠過去了一點。
來賞月一下就變成了人擠人,阮妙菱不喜歡,徐元卻很高興。
就着十分親近的距離,徐元低頭在她耳邊道:「之前是我把文書藏了起來,四叔雖然好,但始終不是生養我的……後來我才明白,親不親生有什麼關係,父親的心就像塊石頭永遠捂不熱,他累我也乏了。」
阮妙菱仰頭問道:「文書你一直留着不扔?」
「扔了,我今天怎麼給你交待!」他極其認真道。
阮妙菱頃刻潤了眼睛。
今天是很美好的日子,她不哭。
「徐元……」
她的聲音又輕又柔,像有一支羽毛在他的心尖上撥了一下,整顆心就止不住的亂顫。
徐元穩了穩心神,見她探出手,露出白腕子上的嵌綠松石金鐲子。
來事了!
她允許自己今天摸她的手,此時卻拿出鐲子……
給顆甜棗,再打巴掌?
徐元再想不出別的理由來了,心底忽然生出一股害怕,是因為他不和她商量就帶她來見四叔,生氣了嗎?
「卿平表哥和表嫂相見那天,看着他們一個哭一個去哄,我當時雖在氣表哥騙我,卻打心眼裏羨慕他們……」
卿平表哥對曹沁的感情沒有多餘的負擔,他只是想愛了,正巧遇見了對的人。曹沁對表哥又何嘗不是呢?
出門前曹沁悄悄拉着她說話:「當時我不敢去看世子,卻在聽到他開口說話的時候心頭一緊,隨後撲通撲通一直跳,好像因為他活了。」
阿暖偷偷告訴阮妙菱,其實那天和表哥見面的時候,小姐曾經回頭看了他一眼,所以她才把帕子蓋在了小姐面上。
在馬車上她一直在想,如果和徐元一起,她就要背負不孝的罵名,興許會嚴重到和娘斷絕母女關係,那她重活一次就是浪費。
徐元緊握住她的手,將她拉入懷。
賞月的人心思都在月亮上,誰會在意兩個依偎的人,況且周遭這樣的人多了去。
徐元放心大膽的攥緊了懷裏的人,她的心意,他知道了。
「惡人就由我來做,這輩子你不要怕,更不要多想。」即使真的成了史冊上滿身污點的奸臣,他也能隻身擋在前面,只為她一人洗盡鉛華。
大義滅親,是忠臣也是奸臣都能做的事,忠臣做了迎來的是掌聲,奸臣反之。
阮妙菱擔心徐元會成為後者,所以才會猶豫不決,遲遲不肯下決心。
直到見了四老爺徐顯,原來徐元已經搶在她之前做了決定。
他的心意,她懂,並倍加珍惜。
「秦家的人,往後還是不要見了。」賞月的人都散盡了,徐元拉着阮妙菱軟乎乎的手遲遲不肯下去。
他對秦階還是有些發怵,想到他有和菱菱一模一樣的小金牌,為了看她一眼風塵僕僕趕回京,頭都大了!
才好了多久,這就霸佔上了?阮妙菱瞥他一眼,安撫道:「怎麼說秦大哥也是我爹的徒弟,將來等你做了大官,難道真的一輩子不讓我出門?」
這話徐元愛聽,高興了一會兒臉色僵住,「我離開平陽以後,你和秦大人去了甘州,是不是有意和他一起?我想聽實話!」
阮妙菱失笑,誠懇點頭:「是。」
你看看,他果然猜得沒錯,徐元雙手發力。
阮妙菱被攥得有些疼,倒抽了幾口涼氣,徐元見狀趕緊鬆開,又氣又心疼。
「秦大哥是五軍都督府指揮使,又管着錦衣衛,那麼厲害的位置,肯定知道不少事,所以我才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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