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兄弟瞅你這模樣,一準兒是剛從大馬士革逃難回來的吧?」
「噯,對了,我聽說那邊兒的坦克報廢了不少。」
「你沒弄點兒回來賣破爛?」
站在老道士跟前的,是一個長發齊肩的瘦削小老頭,鬍子拉渣得不像話,腳下是一雙早已看不起本色的運動鞋,身上散發出一股子說不出來的酸臭氣味。
散亂的頭髮遮蓋住臉龐,讓人看不起他的面容。
像這種小老頭旁人唯恐避之不及,但老道士卻是勇敢迎了上前。
因為,憑藉老道士的獨門神眼,一眼就看見了小老頭手裏玩着的一串蜜蠟車輪珠。
那一串車輪珠已經很老很老,顏色黃得泛黑,包漿厚實得都快滴出油來。
最讓老道士吃驚的,是車輪珠的骨質三通的佛頭。
那佛頭被刻成人頭骷髏的模樣,看着異常恐怖,但在老道士的眼裏卻是極其難得一見的寶貝。
「嘎巴拉!」
「高僧頭骨做的三通!」
「好寶貝!」
老道士強忍着小老頭身上噁心的臭味,纏着小老頭,蘑菇起來。
所謂蘑菇,無非就是拿自己身上的東西去跟小老頭交換。
「這是康熙時候的祭地朝珠吶,你看看,還有祭月、祭天的朝珠,都是真品。」
「喏,這還有祭日的朝珠,老兄弟,我告訴你,這些都是好東西……」
「我賈真人在潘家園混了三十年了,從來沒騙過誰。」
「老弟你別走啊,再看看……再看看……」
小老頭對賈真人的話不理不睬,完全沒半點興趣,卻是站在了賈真人的攤子跟前停了下來。
「這是什麼?」
小老頭俯身撿起一本舊得泛黃的大冊子出來,隨意翻了兩頁,開口詢問。
賈真人心裏咯噔一下,臉上擺出一副慎重嚴肅的表情,一把搶過那本冊子大聲說道:「不行不行,這個你別碰。這是我的鎮攤至寶。李家的家譜。」
「你知道這是哪個李家的家譜嗎?」
「告訴你,這本家譜跟星洲李家的家譜一模一樣。星洲李家找這本家譜已經找了整整三十年……」
「上次來找我,給我開價五萬……星洲幣,我都沒賣的……」
「你知道他們的老祖先是誰嗎?」
「說出來,嚇死人。」
邊說,賈真人捏着鼻子湊金鋒邋遢鬼跟前,正色凝沉的說道:「李耳!」
小老頭身子一頓,伸出黑黑的手在這本蟲蛀深深的族譜上翻了起來。
族譜做得很精緻,紙張相當厚,一摸就是桑皮紙。
這是唐代硬黃紙的工藝,兩面塗蠟,不見紋理,摸着非常的光潔瑩潤,最適合用做書寫。
可惜,這些族譜紙張已經磨損得不像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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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等下。」
金董冷冷拒絕了美少婦,把小震軒放在一邊。
牽開剛剛得來的族譜,從其中一頁族譜上撕掉一個人的名字,跟着用法子又將紙張補好。
最後,提着毛筆在新補好的地方填上了一個人的名字。
做完這一切,小老頭拿着火機在族譜上燒了半響,又刷了米湯來回燒了幾次,直到紙張和原有族譜紙張完美的結合在一起。
拿着手電照了下,小老頭滿意的點頭。
一隻手從熟透的了美少婦手裏接過電推子,往自己的頭上狠狠推了下去。
「這本族譜拿回去以後,馬上找專家來鑑定。聲勢要大。古都安、神都和天閩幾個李家大姓都得讓他們出場。」
「鑑定完畢以後,如果有人要提出購買,堅決不賣。」
「記得第一時間放出風要捐博物館。」
「如果星洲李家派人過來跟你談,就說這是神州的東西,絕不能流出國外。
「剩下的事,佰銘會處理。」
片刻之後,車裏多了一大把頭髮和鬍子,小老頭金鋒光禿禿的腦袋一片光亮。
美少婦風子筠痴痴的看着金鋒頭髮長長的傷口疤痕,低低說道:「腦袋後面還有些沒剪到的呢。」
接過推子,美少婦的手輕輕柔柔摁着金鋒的頭,手指順着頭上疤痕摸下去。
那是怎麼樣的一個腦袋啊!
滿頭都是傷口,刀疤縱橫交錯,猙獰而醒目,風子筠的身軀忍不住的顫慄。
還沒開始剪,卻是情不自禁的靠在了金鋒的背後。
「金董……」
滿頭的碎發沾在風子筠的臉上手上,細細的磨搓帶給風子筠從未有過的別樣感受。
金鋒背後輕輕一扭,脫開風子筠的依偎,輕聲說道:「明天開始,教羅震軒看東西。」
「先從民國的開始學。」
風子筠怔了怔,有些失落,輕聲應是:「那么小,怎麼教?」
金鋒輕聲說道:「讓他摸。」
「所有生活用品都用民國的。」
風子筠黯然低頭,低低說道:「這么小就讓他學這個,是不是……」
金鋒把羅震軒交在風子筠手裏,推門下車,冷冷說道:「照做。」
從幻影車裏出來,金鋒背着大包跳上了一輛滿載打井裝備的貨車,轉上高速快速向北西而去。
「我的媽,這年頭連打井的都能做幻影了嗨。」
「打井真有那麼掙錢嗎?」
「廢話,打一口井至少五萬,這還是南邊的報價。換做在缺水的地方,十萬都不止。」
金鋒這一次進天都城並沒有在城裏做任何停留,潘家園走了一圈意外撿了一本李家的族譜,算是不小的收穫。
距離斗寶的時間僅僅只剩下四十天,金鋒還有一件事沒有完成。必須要上北邊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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