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飯做的很晚,因為趙德倉本打算將打回的獵物留到明天再處理,反正天冷,也放不壞,但趙正陽卻提出今晚就把那狍子給燉上。
趙德倉聽他這麼說,也不好撫了他的面子,於是答應了下來,在他的幫助下,將狍子給處理乾淨。
等在大鍋里燉上狍子肉,天色早就黑透了。
鍋灶底下填滿木柴,所有的人都擠在裏屋,或坐或站,借着昏黃的燭光,三三兩兩一句不搭一句的說着話。
窗外的風好像更大了。
吹的窗欞直作響,樹杈映在窗戶上,像極了鬼爪子在晃蕩。
「也不知道老五在鎮上怎麼樣了?怪讓人掛心的。當初讓他每天回家,他非得住在書院裏。真讓人不省心。」
坐在炕上,望着眼前子孫兒媳。
此刻的高氏心裏頭很滿足。
不過也就在這時,她想起了在鎮上書院讀書的趙正學。
一邊擔心着,一邊還不忘嗔他兩句,但不管那樣,都掩飾不了她說這句話時,對趙正學的關心。
「既然你覺得不省心,那就等過了年讓他回家住吧。」聽到高氏突然提起趙正學,趙德倉呼出嘴裏抽進去的旱煙煙霧,扭頭看了她一眼。「我聽三弟說,過了年正良也要來家住了。至於正學那孩子,純屬愛玩,不想受咱們的管教,野慣了。讓他回來,他最怕他二哥,等到時候讓他二哥好好里整里整他。」
趙正學在鎮上讀書,半個月回來一趟。
鎮上的書院是封閉式管理,只有下午下學才會開院半個時辰。所以平日裏他們就算是去鎮上,也見不到人。
這見不到人,他也有十天沒回來了,所以趙正陽回來,那小子根本都不知道。
「爹,都六年沒見,那小子估計早就不怕我了。」
突然聽到趙德倉這麼說,正挨着雲繡坐的趙正陽,轉過頭看向他,嘴角帶着一抹淺笑,插了一句嘴。
這般說着,他腦海里浮現起六年前趙正學的模樣。
他當初離開的時候,趙正學好像只有七歲,瘦的跟麻杆似的,皮膚黝黑,整天就知道上躥下跳的作,再加上高氏疼他,他愈加無法無天。
不過那小子見了他倒是跟老鼠見了貓似的。
可如今六年不見,那小子也十三歲了,也不知道變成什麼樣了。
「是啊,六年了。」趙德倉聽到趙正陽這麼說,提了一下身子,抽了一口紙卷的旱煙,眨着眼,輕嘆了一聲。
聲音里難掩唏噓。
「這時間過得可真快,一轉眼大福都快八歲了。當初你走的時候,他不到兩歲,話都不會說。」
大福是趙正軍跟萬氏的兒子,也是趙家的第一個孫子。
如今他坐在趙德倉背後的炕上,倚在牆上,老老實實的,眼睛時不時地眨着,像是在聽他們說話。
「好了,多久以前的事情了,你就不要再提了。玲花,去外頭看看鍋里的肉好了沒。」
六年前的事,高氏不想再提。
伸出胳膊搗了一下趙德倉,她轉頭吩咐了萬氏一句。
萬氏就坐在炕沿兒,一聽高氏說,她立馬就下了炕,朝外間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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