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雲鋒一進圖書館,沙南通便看見了她。
別忘了,他有她的課表,當時正等着她呢。
他看着她縮回要過來和自己打招呼的腳步,直接拐進借閱室,又捧着幾本書出來的。
他沒和她打招呼,便是要看她是如何。
果然她仍是不和自己打招呼,便徑直找了個空位自顧自地坐了下來。
沒想到她還真心大,明明看見了自己,不打招呼也就罷了,竟還這麼寬心地立馬就看書看入神了。難道自己在她眼裏是透明的麼?還是說午飯後牽手的時間還是太短了?沙南通可不能忍。
於是,他便拿了桌上的風信子,坐在了她旁邊的位置上。果然自己是透明,在她身邊了還不能被注意。也不知這論文比起他沙南通來,都好在哪,讓她如此入迷。他便只好用風信子來告訴她自己的存在了。
但看見她握着花瓶微低着頭時,浮現在臉上的含羞帶澀的微笑神情,沙南通心裏所有的情緒又都剎那間煙消雲散,忍不住回味着她手指間的柔軟,握了上去。
雲鋒想掙脫他的手,卻掙不脫,只好抬眼望向他,低着聲音說:
「你擋住我看書了。」
沙南通笑笑,也不說話,便握着她那握着花瓶的手,移到了書上方的桌面上,再攥着她的手指從花瓶離開,移到了桌子底下。
倆人就這麼手攥着手地看起了書。
他揉捏着雲鋒那溫溫軟軟、柔若無骨的手,從手掌心到手指,再到根根手指的指腹,心裏無盡享受。另一隻手卻很認真地在筆記本上做着筆記。
雲鋒便由着他放肆,心裏怦怦地亂跳了一陣後也相對平靜了下來,只是臉上始終是熱熱的發燙,也不知紅成怎麼樣了。
沙南通還不饒她,低了頭湊近她耳畔戲笑她:
「怎麼你人看着不胖,手卻是肉乎乎的。」
接着他把她的手放到桌面上,點着她手背上小拇指和手掌連接處的小漩渦笑得眯了眼:
「你看,人家的酒窩都長在臉上,怎麼你的酒窩都長到手上了。」
「你平時這么正經的一人,怎麼不正經起來也這麼專業呢?」
雲鋒被他戲笑得更是一張臉比煮熟了的西紅柿還要滾燙鮮艷,心都要跳出胸腔了。她把手一抽,逃離了桌面,卻不想在桌面下又被他抓了起來,自是握着不放。
「嗯,你這話沒錯,我做什麼都追求專業。所以,對你,也專業得很。」
沙南通看着她氣惱的樣子,更是笑得像一棵風吹的翠柏,釋放着青新迷人的樹香。
「你還不回你位置去,老在我這做着。」
雲鋒催促他。
「你在哪裏,我的位置就在哪裏。」
原本是雲鋒的一句玩笑話,沙南通竟然一本正經地認真回答。他一使勁,攥得雲鋒的手生疼。
「你攥疼了我,你這是扔下你同學不管,沒見人家在等你呢嗎?」
雲鋒哎喲了一聲,不知怎麼就吐出了這樣一句連她自己都小氣巴巴的話來。
「同學是同學,你是你。同學那麼多,我也是管不過來的,可這世上就一個你,我還是可以管上一輩子的。」
沙南通也不知自己怎麼就趁着雲鋒的話把自己的心意都說了出來。
原本他是想嘲笑她吃醋的,卻不料,心裏卻着急地想就此把她捂得更緊。
雲鋒心裏像輕悄悄地瞬間開滿了花,馥郁的清香令她有些眩暈。
她從不知道,原來愛情來臨是這樣一種輕飄飄、甜絲絲,人如化作一縷香氣般的美好感受。她是徹底看不了書了,一張臉溫溫熱熱得似乎讓她集中不了注意力。
沙南通說這話時是冷靜得很的,但一看旁邊的雲鋒聽了後臉卻愈發粉嫩起來,整個人在陽光底下花香襲人,便又是看呆了。
他不由得想起第一次遇見她的時候,她也是如同一朵開在窗旁的白玉蘭,潔白靜謐。卻不想今天,她終於開在了自己的手心裏,同樣的潔白靜謐,不同的是,她的心,已開始屬於他了。
他忍不住又握着她的手,和她十指相扣。
他們便這樣十指相扣地手握着手看了一下午的書。
而坐在他們後面的林花蕾,心裏卻像推着石磨磨着一籃子苦瓜,一邊裝得若無其事,什麼都看不見,一邊又要在心裏熬着自己的痛苦。
她下午早早地就來了圖書館,剛好看見沙南通也在,便喜不自禁地也在他旁邊坐了下來。
她也發現了他桌面上還有着一個古樸的花瓶里插着紫色的風信子的乾花,宛如一個春天都折在這個花瓶中了,正疑惑是他這麼有情致還是這花是別人留在這座位上的。
卻不想,雲鋒來了,他竟然一聲不吭地就拿上書坐了過去,連帶着這束風信子,原來卻是雲鋒的。
看着他們的背影,林花蕾能感受出他們散發出來的親密的情感默契。
她想走,圖書館空位這麼多,隨便一個位置都可以看不見他們。可她卻挪不動腳步,非得釘在他們後面,看着他們的一舉一動,最後看着他們一起肩並肩地走出圖書館。
這是自虐嗎?她苦笑。
喜歡真是沒道理。
其實在她身邊,比沙南通好的男生也不是沒有。
他並不能用帥來形容,也不是最決定聰明的,為人處事也不是最在行的,但不知怎麼,自己就是喜歡上了他,也許是他那儒雅斯文中的安靜,也許是他思考時專注的樣子……說不清,就是喜歡了,便很難不喜歡了,且竟然是越來越喜歡了。
林花蕾苦笑過後竟然心裏也覺得甜甜的——能有個人令自己如此喜歡,也是一種幸運和幸福吧。
看着沙南通和雲鋒消失在圖書館大門的身影,那紫色的風信子還安靜地立在書桌上,林花蕾走過去,將花瓶端在手裏,看着白色瓶身上的白紙條上那「此花屬於此座位,請勿挪移」的字樣,笑了起來。
雲鋒的確是個好女孩,如果不是因為沙南通,自己和她,應該可以成為一對好朋友,不過,也要感謝沙南通,她才得以認識雲鋒,不是嗎?她把花拿到了最初的座位上——那個原本屬於沙南通和雲鋒的位置。
這青年男女的愛情啊,都如同那蜜蜂採花粉,花蕊都是泡着蜂蜜的,清甜無比,而喜歡着一個不愛自己的人,卻又是如同這夏日裏的生果子,又澀苦得令人咂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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