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雲鋒和沙南通與艾倫談話期間,林花蕾和林明正並肩站一起,和着幾位男生一起,像個沒事人一樣談笑風生,又把個知道其中梗概的林明看呆了去,他心裏有些質疑自己,是不是自從以與不同女生約會作為自己情感的主旋律後,就對於痴情執着的女生,都很是看不懂了。一筆閣 www.yibige。com 更多好看小說
林花蕾其實是清楚地知道,自己剛剛和雲鋒的對戰上沒佔上風。
但她從小從父母親身上學到了藐視失敗,鍥而不捨的精神,雖然此時心裏還是有着硫酸燒心般的焦躁而受傷,但現在這樣的結果也不是沒完全預料到,因此也臉露笑容,和其他人歡談以轉移注意力。
反正,回去密歇根,她和沙南通的見面機會仍有的是,她也真如她和雲鋒說的那樣,她認了,她等就是。她想,她一定能找到那個讓她得到沙南通的契機的。
林花蕾就是這樣的一個人,她從小衣食無憂,即使在缺愛缺陪伴的時間裏,父母也能以給她花錢來得到彌補,以至於她到現在都堅信,沒有什麼是用錢用力強要不下來的。就算真有實在用錢買不到的,她也可以通過自己的時間、精力和不棄的堅持和努力,在最後得到。
因此,她同樣堅定地認為,沙南通的愛,她也一樣可以通過自己的不懈追求來最終得到,至於得到的方式,只要不違法,那就都值得一用。
這邊沙南通看雲鋒在與艾倫交談中笑容有加,待到艾倫轉身,她的一截笑容只露了半截就縮了回去,便也跟着揣摩起她的心事來:若在平時,她但凡心裏有事,也都八九不離十地和自己說,即使不說也不會如此這般故意疏離自己,究竟林花蕾和她說了什麼,讓她現在連看他一眼都不願意了呢?
想這些的時候,他看見她又轉身到了餐盤中間流連,挑着甜點和水果。他更加確信,她心裏的事,估計還小不了。
「你剛剛回答林明的話里,也包括我了嗎?」
他走前去,微微彎了腰夾了一塊蘋果放到她的托盤裏,她最不愛吃蘋果,一年加起來也吃不了幾個,他便總要找機會讓她能多吃幾塊。
「我沒這麼說。」
她沒想到他竟然問得這麼直接,語氣裏帶着的苦惱反而令她竟然忍不住想笑,好像剛剛因為林花蕾和林明挑起的心傷和怒意瞬間就要在他這話音里散了去,可一想到林花蕾描述的與他一起的日常一起的親近,她心裏又鑽心地痛,再也擠不出一絲笑意,更沒有力氣多說一個字了。
他站在旁邊,看着她一張玲瓏白皙的瓜子臉,一忽兒想要喜,一忽兒又沉浮出傷來。他心裏,沒來由地抽搐了一下,臉上也不知覺地多了一抹傷感來。
「要不,我們回去吧?」
他抬腕看了看手錶,這機械錶是她在大學上家教賺錢後買了給他的,除了洗澡和睡覺,一直戴着。在密歇根時,林明就一直嘲笑他土,他也沒摘過。
她沒說話,終於抬頭看了他一眼,點了點頭。
那眼裏,藏着哀怨,他算是看清楚了。他心裏一疼,看她把手中的托盤放下後,便帶着她和艾倫打了聲招呼,拉着她的手就出了晚會廳的門。
「是回房間呢還是出去轉一轉?」
他轉頭望向她,極盡溫柔地問道。
她又抬頭望了他一眼,遲疑了一下,微微啟唇:
「你定吧。」
她的語氣里有着一些疲憊和迷茫。她也不知道,心裏的結該如何向他打開,更不知道,自己該何種情緒和判斷去面對他和她自己。
「那,我們先去逛逛?」
他徵詢地望着她,她一抬眼,便觸碰到了他眼裏含着的深情,水墨一樣濃郁,她又有些迷失,便由着他牽着自己的手往街上走。
大街上,一片燈火闌珊。白日裏的熱氣都隨着太陽的落去隱匿到了夜的黑幕里,晚風吹來,是這個南方城市裏獨有的溫溫涼涼,如水在盤,如羽戲臉,竟然令人覺得這風裏含着善解人意的舒適。
此時是晚上八九點間,街頭的夜市陸續開始開張,吆喝聲起,三五成群圍坐一桌吃夜宵的聲音也如波浪起伏,一浪微高,一浪微低。夜市、商店、商場、大廈的霓虹燈在高低間炫彩輝煌,有的一閃一閃,有的變幻莫測,似乎都在以熱烈的姿態招呼着遠方和本地的人們在這夜色中盡情歡享。
倆人手拉着手,也不說話,就這麼在這夜風如羽的夜市中間穿梭遊逛。
恍惚間,雲鋒覺得好像又回到了大學時候,他送接她去家教的路上,倆人也都如此這般地要遊逛過海城街道那一段繁華的鬧市,她和他也是拉着手,在喧鬧中寂靜,直到後來,在回憶里,喧鬧也都寂靜成了他和她手拉手時一樣笑而不語的寂靜。她的臉上,竟又不自覺地浮現出往日與他的笑意來。
熏黃的霓虹燈下,他終於看見了她臉上的笑意,如夢如幻,令他頓時痴迷不已,一股熱流在眼眶深處涌動。他陪她,實在太少了,這算得上是虧欠吧。可若這樣和她說,恐怕她又反倒覺得是自己對他的虧欠呢。他的心裏暖暖的,他的她,他最是知道了。
兩個人兜兜轉轉,不知走了多久,怎麼也不覺着累,她的手有些涼,他便將她的手幾乎整個兒地攥在了自己的手掌心裏。
「走吧,我們回去吧。」
夜深,他聽見了她在旁邊打哈欠的聲音。
「嗯。」
她應了這一聲後,也就隨着他回了酒店房間。
她是真困了,這一天,從早上的早茶回答艾倫的問題要動腦,晚上面對林花蕾和林明的挑釁要傷心動氣,她覺得自己已經耗神許多,體力不支。是以回到酒店就什麼話也不說,主動自覺地去洗了澡,仍是換了件他的襯衫當睡衣,也不翻書,爬上床就轉身面壁蜷縮而睡,不一會就真的睡熟了去。
她其實並不是不想就林花蕾提到的事情與沙南通吵,但她知道與他相聚的時間實在太珍貴了,用來吵架她捨不得。
況且剛剛在街上一逛,夜風一吹,人來人往的呼吸一薰染,她心裏的惱恨便不知不覺地下去了許多,只留了些哀婉傷疼在心間,這其中也包含對他一個人在國外的孤獨的憐惜。她沒有去陪他一起,本身就有愧,就更不忍心責怨他。
她心裏這左右為難,令她更為疲乏,想想這大半夜的還是讓他和她自己都先好好休息,要吵要鬧也不能損了倆人的健康,待到第二天睡足了精神再說吧,便理由充分地一骨碌鑽進囫圇覺中逃避去了。
他見她一陣忙碌後徑自骨碌碌地上床睡覺,還可憐兮兮地蜷縮在床邊一角,面壁而向,便哭笑不得,又是心疼又是愛憐,也不說話,就等她睡了後便自己洗澡和洗簌,再上了床,擰了燈,在黑暗裏擠着她睡下。
凡事,待到睡足後明日再說吧,他也如是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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