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鄉野孤兒
因為不是周末,餐廳里人不多。筆神閣 www.bishenge。com
這家名為樺城一味的餐廳在樺城擁擠的舊式樓群里顯得獨具特色,裏面也算寬敞。
二人的習慣便是去哪都習慣看是否有二樓,如果有,是一定要上去的,似乎只有二樓才能滿足他們骨子裏對清靜的要求。
樺城一味雲鋒常常來,二樓臨窗的拐角處最是幽靜,一眼望去便是墨綠的枝條伸向窗戶的綠樹,頗有她和他在海城師大旁邊住的那個房子裏望出去的熟悉的味道,那棵樹竟也有一致的神韻,以致於她拉着他的手上來時,他便很驚異地望着這棵高大的闊葉樹愣神。
他和她之間,但凡能牽扯起那怕一絲絲的回憶的景致,都會讓他心悸不已,也會令她心生留戀。
他們就是這樣,在不多的時光里,如同小鳥銜枝,按照記憶的模樣,將每次經過時光里的類似的景物銜來,壘成他和她繼續向前走的停留的時光窩,讓彼此看不見對方的身影時也滿是對方的痕跡。
她和他最愛吃的餃子、餛飩、糖醋排骨、青辣椒炒茄子、紅燒鲶魚,只是沒有羅非魚。
這一桌子菜,不僅僅是因為口味的喜好,也同樣是因為在記憶里,他們已經習慣。但凡思念,便吃上一兩道這其中的菜式,便如同那人便在眼前,抬眼看不見,也便是因為那人又一次回去了自己的心裏。
只是,沙南通在密歇根大學,更多的是因為學習和工作的忙碌,實在沒有足夠的時間和精力去吃到這些中式菜式,除了周末熬的粥,大部分吃的,便都是披薩、kfc等這些快捷類食品。
如今美人在前,美食入口,便更是吃一口飯菜進嘴,便用手親昵地握一握旁邊的雲鋒捏着筷子的手。雲鋒則或朝着他嫣然一笑,或隨他的手碰過來,泰然自若地一會挑出好吃的菜放進他的碗裏,一會幹脆把菜直接就舉起到他的唇邊,看着他也如同一個孩子得到寵溺時沉靜地驕傲着翕動着紅紅的嘴唇咀嚼着。
這一餐下來,自是久違了的濃情蜜意。
在兩人吃完飯拉着手一起逛時,雲鋒並沒有拉着他去逛衣服店,卻是拉着他走了一遍自己平日裏常走的那幾道街頭小巷。她給他指點着這個小城鎮裏人們的日常生活,他如同他的學生在上她的歷史課一樣,聽得津津有味。
兩人走到一處紅磚牆上爬滿碧綠的南瓜葉的小巷子的轉彎處,她正講到興致處,眉飛色舞,翻飛的話語從豐潤的紅唇里飛了出來。
他不知道是在聽她說話,還是在看她那仍如一枚落入人間的紅月亮的粉唇,正也如一朵四月里開在野山坡上的映山紅,散發着誘人的清新。他實在是忍不住,便倏忽間吻了上去,擋住了她所有的話語,帶給她滿眼的驚愕和在她臉上蔓延開來的帶着羞澀的幸福的笑容。
微風也溫和地遊走在這寂靜的午後,熱烈的太陽透過寬大如盆的南瓜葉子,投下片片陰涼的影子,左右搖晃在他和她的半張臉上,讓這對難得一見的戀人能夠更舒適地沉醉在他們如痴如醉的相聚中。
「我們回去吧,去見見我那非見你不可的同事閨蜜。她這會應該也午休起來了,剛好我們下午都沒課。」
她的身子貼着牆,臉上紅霞盡現,她想帶着他儘快地深入到她的生活中的各個角落。她常去的餐廳,她走過的路,她相處過的人。她無一不想讓他都能也和她一起品嘗、一起走過、一起熟識,以此來儘可能多地在她的生活里烙下他的印記。
「好。」
他微微一笑,牽起她的手,便雖然只走過一遍的路,但已熟門熟路地帶着她往學校走。她是個路痴,他在,便自然是要省去她動腦思考路在何方的煩惱,快捷地帶着她穿行在回去的街道上。
「微微,看看誰來了?」
雲鋒拉着沙南通的手,站在田微微的住處門口。田微微正坐在電腦旁和她的親愛的網友們聊着天呢,聽見雲鋒的聲音,轉頭一看,竟然是雲鋒,尤其是她的手裏,真的牽着一位斯文儒雅,氣質乾淨的年輕帥哥呢。
「啊?不會真的,真的是你家那位吧?真的就這麼來了?」
田微微掩着嘴驚訝地叫喚了起來。
「那要怎麼來?當真要踩着祥雲駕着白馬麼?」
雲鋒看了一眼旁邊竟然有些害羞,笑得有些靦腆的沙南通一眼,打趣道。
「不是不是,哎呀,突然就來了,好令人吃驚啊!快進來快進來。」
田微微忙不迭地挪了兩張椅子給雲鋒和沙南通坐。
「你們喝什麼?茶還是咖啡?要不就是奶茶?」
田微微一邊用電熱水壺燒水一邊問,她個性爽朗外向,一點也不拘束。坐下來的時候,把個沙南通從上到下打量了好幾輪。
「你別看了,再看,我要反抗了啊,我都沒像你這麼仔細地打量過他。」
雲鋒抬起胳膊將田微微的視線和沙南通隔了開來。
「哎呀,真是個寶貝,連看也不讓看。太小氣了吧。」
田微微大聲抗議,笑着就起身泡起了茶,說道:
「這是你女朋友最愛喝的單叢,我也泡了來給你嘗嘗。」
「哦,是的,我常來,微微就給我泡這茶喝,她男朋友是潮汕那邊的,他家特產。」
雲鋒向沙南通解釋道。
「嗯。我好好喝一喝。謝謝。」
沙南通端起茶杯,望着雲鋒說,又朝着田微微一笑,禮貌地道謝。
「不用謝不用謝。雲鋒,你這從國外回來的王子,果然就是不一樣啊,講究。」
田微微笑道。
「別總是調侃人,人家害羞的好不好。」
雲鋒抿嘴笑着說。
「哦?到底是你害羞,還是他害羞啊。」
田微微才不管那麼多,害羞才好玩呢,她肆無忌憚地大笑起來。
沙南通卻真的是害羞了,他笑意里的靦腆始終沒能退去。
他原本以為自己在美國和那些教授、同學、隊友、企業職員都能交往自如,雖然算不得一個交往高手,但起碼也是應答如流,侃侃而談,卻不想在自己女朋友的閨蜜面前竟然有如履薄冰之感,緊張得很。
為什麼緊張、害羞?他在心裏問自己,卻找不到答案。一轉頭,卻看見雲鋒正看着他,一眼望不到邊的深情。
他忽然明白,原來是自己對她有着同樣的深情,擔心自己不夠好,才在她和她的閨蜜面前擔心失了分寸地小心翼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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