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身後護衛軍身前百姓的面前,直楞愣的看着前方漸漸遠去的兩人,喃喃道:「追啊……」
砰!
一聲直直從馬上摔下,濺起塵埃。
眾人這才想起,他們這是在殺人現場,被殺的還是風聲鶴唳的護衛軍!
「殺人啦!快跑啊!」有人大喊,百姓們東奔西走朝南往北,呼啦啦亂做一團。
數個一黑一藍衝到現場無情的收割着馬上纖細脆弱的脖頸,直到獵殺五六人,才有人想起駕馬逃跑。
可他們速度太快,恍如暗日下縹緲無蹤的影子一旦出來便是獵殺,轉眼間馬驚人死,現場一片紛亂。
正中一童稚幼兒懵懂的看着周邊的眾人,不知他們在做什麼,等扭頭看右側的母親,才醒覺過來,嘴一撇:「娘……」
「娘!」
「蛋子!快起開!」被人群擁擠推搡到另一側的婦人驚叫,手指遙遙朝着蛋子伸着卻無濟於事,她使勁的往前擠想要到蛋子的身邊去。
「娘!」蛋子聽到娘親的呼喚,小小的身子慢騰騰的轉到另一側,衝着娘親張開手,「娘,抱!」
那一轉身卻將後背完完全全落入了驚馬的四蹄之下,眾人看見驚呼陣陣……
「蛋子!快走!」婦人看向驚呼聲四起,聲嘶力竭的朝着蛋子喝道,晶瑩淚水湧出眼眶下墜,在日光下閃成一道光亮欲斷不斷在臉上蜿蜒成河,她只能眼睜睜看着馬蹄高高揚起……
「蛋子……」她眼前淚水模糊,遙遙見驚馬四蹄墜落,接着一聲驚呼!
她頹然倒在地下,狼狽不堪此刻似乎老了十分,再也抬不起頭。
「這位娘子,快瞧!」有人推她肩膀,她順着聲音看去是一人影,眼淚不受控制的奔涌卻是看不清楚。
這人知道她已然奔潰,忙衝着她喊道:「你家蛋子沒死!好着呢!」
什麼?!
仿佛一劑良藥,她滕然站起,看向那處。
蛋子在一黑衣手臂上樂的咧嘴咯咯咯的笑,並不知道他娘親這裏發生了什麼,伸着手沖她喊道:「娘,抱!」
四處亂竄的驚馬被一群黑衣人制住,眾人也不再驚慌讓出一條路來。
她磕磕絆絆的走過去,袖子猛擦着眼前模糊的一片,眼眶通紅想知道這不是她在做夢,耳邊真聽到一聲蛋子的娘,她眼睛此刻微微瞪大,果真是活生生的蛋子!
她也不害怕抱着無比的勇氣直直走過去,蛋子就在那兒,觸手可及。
蛋子被他坐在手臂上的那黑衣人輕輕放下,完全不費力的送進婦人的懷裏,隨後一扭頭,「駕!」
縱馬而去,呼啦啦一群踏馬聲驚醒眾人。
真正感受到懷裏的厚實,她才堪堪恍然,原來蛋子真的沒死。
她遙遙看去,縱馬而去的一群人,眼淚漸漸湧出喜極而泣……
弱弱的小奶音響在耳邊,「娘,你怎麼了?」笨拙的小手擦拭着她眼上的淚珠,聲音輕輕微微帶着顫。
「娘沒事,這是好人吶!」這婦人衝着那群跑遠的人輕輕說道,一側有人點頭附和,深以為然,「然,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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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機與羋側落到屋脊上,順着牆頭縱越而下,立定之後彼此看了一眼,便向十四那處趕去。
城門東側採石場。
混進去幾日的十四正背着筐內開採的山石,一步步往放置區走去,天微微亮這群人便被叫醒,手腳帶着鐐銬睡眼惺忪的開始採運大石塊。
一日兩餐稀菜湯,餓的人面黃肌瘦。
看守人二十個,兩個掛着鑰匙另外十八個拿着鐵劍鞭子『督促』他們,十四整合着幾日來的消息,體力不支的左腿一趔趄,動作稍稍慢了一點,便劈頭蓋臉迎上一鞭子。
十四硬生生受着,也不做聲,只是儘快背着石塊趕向放置區。
「快點!」
「然。」
現在還不是時候,十四微微抿唇。
他終於趕到搬起筐中石塊輕輕放下,「還不行動?」一低聲湊近他,這是十一。
前天來的這兒,他也知道了其他人的動向。
十四遙遙頭,還不到時候。
十一黯然,夏機讓他帶的五百人最後走的只剩下二百人,都跟了進來,在這偌大的採石場內終日勞作,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是個頭。
突然,砰!
遠處空中一聲沖天亮光,忽而一閃落入十四眼中。
十四眼睛微沉,肩膀使力,「行動!」
十一點頭,他比十四晚來幾天,身上還有幾分力氣。
他就近一把抱住看守人的腿,一猛勁把他掀翻在地,撿起地上石塊狠狠砸着地下人的頭,血花四濺猙獰異常吼道:「兄弟們,反抗吧!你們要當永遠翻不了身的狗嗎?!」
其他衣衫襤褸的奴隸們互相對視,肩膀微動,彼此卻紛紛低下頭,之前已經暴動過好幾次,無一例外均被鎮壓了下去。
這次也沒有例外。
他們不動,十四卻動了起來。
「成王敗寇!早晚會死,不如反抗!」十四一吼沖向看守人,其他看守笑呵呵的盯着這兩個活的不耐煩的奴隸,又有樂子來了!
「找死!」這看守人可沒有十一身下那人弱不禁風,一鞭將十四掀了下去,噼里啪啦的鞭子甩上十四的身。
十四掙扎站起,十一目眥欲裂,他們必須成功!
十一掃視前日進來的那二百人,「你們來此就是為了死在這兒嗎?!」
陣陣喝問,那二百人混在人群中仿佛點燃的爆竹,猛然暴動起來,呼喝着:「早晚會死,不如反抗!」
「反抗!反抗!」那二百奴隸呼擁着昂起頭,群情激奮,帶動着其他奴隸暴動,急眼撲向手拿鞭子鐵劍的看守們。
「咄!找死!」看守門仿佛砍瓜切菜般斬殺着枯瘦如柴的奴隸們,一個個殺急了眼。
奴隸們扛起石頭砸着看守,用鐵鏈勒住脖子,用牙咬用腳踹,仿佛一群餓極了的瘋子般無所不用其極。
坐在大門前那倆看守看戲般不屑一哼,鑰匙在他們手中,他們人多又怎樣?!
此時卻不知十一和十四已經殺出重圍,逼近門前兩看守。
十四手中握着沾血的鐵劍,怒目圓睜仿若天神般瞪視着前方兩人,「殺!」
十一抱起石塊砸過去,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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