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面書生一把從伺兒懷裏拽出老七,大手捏着他後頸子,一派氣定神閒,「你認識這伺……小姐姐?」
老七掙扎不已,卻半天掉不下來,便明白他不是這小子的對手,他抬頭望着周圍,東瞅西瞅就是不回答白面書生。
白面書生也不惱,看向伺兒,「伺姬要是不願說,那便作罷。伺姬走吧!」一副不再糾纏的模樣。
伺兒狐疑的看向他,下意識點點頭,抬腳便要走,隨後陡然轉身,伸手:「把他給我。」
白面書生搖搖頭,拒絕道:「伺姬想必着急回去,這娃娃看他左顧右盼應該有家人在附近,我還是在這裏等等吧。」
老七才不想落入這小子的手裏,猛搖着頭,但被白面書生箍住,除了能看到腦袋頂上不停搖晃的兩個旋兒,再看不出其他。
伺兒想了想,這白面書生就在街頭作坊,諒他做壞事也跑不了,便點點頭,抬腳就走。
老七眼淚汪汪的看着又一個美麗的姑娘飛走,胖乎乎的身子搖搖欲墜。
伺兒擺擺手,走的飛快,仿佛身後有狼攆。
走過兩街三巷,轉過民居大槐樹。
老七被人拎到懷裏,身體隨着來人的步速微微晃動,肥呼呼的小肚子敞開迎着風瑟瑟發抖,但他來不及管這些。
他頭頂的兩個旋兒順着空中吹起的風打着轉兒,眼巴巴的看着前方黃衫女子,想要試圖提醒她注意後邊兒。
但白面書生緊緊捂住他,拎着他跟拎着一隻嬌弱無力的小雞仔兒。
前方正數第三,紅漆木門、青磚墨瓦,顯然富貴人家。
白面書生思忖着點點頭,再仔細一看周邊,竟是夏御叔府上!
他看着伺兒走進門內,伺兒不願透露畫圖之人姓名,顯然是位女子,又住在夏府,應該是個姬妾。
他這時有些猶豫,要是平常人家還好,但……幾天前剛應承下夏御叔邊防兵器的製造事務,這…要是去拜訪姬妾……是不是不太好?
不過圖紙構思巧妙,設計絕倫……
白面書生撓撓頭,胳膊夾着老七往回走,要不…借着上府交差的名義去看看?
「喂!放小爺下來!」老七終於可以開口,連忙衝着他喊道。
「然。」白面書生一鬆手,老七直直從半空墜落下去。
「啊…!額!」聲音戛然而止,最後變得得意洋洋,「你完了!」
白面書生眼見老七被個瘦高個抱在懷裏,對着自己吐舌頭,旁邊站了幾個行色迥異的男人,但無一例外的是…都比他壯!
難怪這小傢伙兒氣勢逼人,白面書生暗暗想到,退後一步,擺了擺手,「幾位要是他的家人,便把他帶走吧,沒事的話我先走了。」
他剛一轉身,一碩大拳頭橫到他眼前,「砰!」
鼻子與拳頭狠狠碰上,鼻血四濺,血花橫流!
白面書生倒仰着頭,看着幾個大男人抱着小娃娃離開的背影,突然想到自己出門前卜的那一卦,今天果然不宜出門!
幾個大男人氣勢十足地走在街頭,但抱着奶娃娃的場面卻是……一言難盡。
「老六,你說夏機在夏府里?」列扭頭看向此前去探過一回的老六,皺着眉。
「然,此前她就在夏府。」老六肯定道。
「我要去見大嫂!」老七搶先道,小手攬住老六的脖子硬生生轉頭看着幾人。
沒人理他,老六拍了拍他屁股。
「之前探查的不是說她是鄭國公女嗎?」列尋思着。
「她當天就是去嫁人的啊,又在這夏府,肯定是嫁到陳國夏御叔府上了!」老三心急口快。
列臉一黑,氣悶的臉泛紅。
就聽老四說,「道家雖說順其自然……」老四識時務的瞅了老大一眼,「但我還是覺得順其自然比較好。」
說完,老四忙躲到老二身後,再不敢看過去一眼。
列更氣悶了。
「要不我們去搶錢,賺回山寨來?」老五想着手裏的刀幣,喜滋滋的自以為提了個好建議。
其他兄弟斜了老五一眼,守財奴!
「好吧。」老五垂頭喪氣。
「但那時候我見夏機不能動,說不定是被迫的!」老六猜想到。
「真的?」列問道,臉色由陰轉晴。
「然。」老六抱着老七的手緊了緊,「不能動是真的,但是不是被迫的,我猜的。」
列一瞪眼,大牛鼻子喘着粗氣,「不管怎樣,我都要搶回來!」
老二上前拍拍列的肩膀,「找個時間去看看不就得了。」
眾人點頭,話題峰迴路轉。
不過眾人認定夏機嫁給了夏御叔,這個誤會日後可就大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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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頭,伺兒氣喘吁吁的關上門,卻正好碰到挑着水桶的牛軻廉,牛軻廉一挑眉,「你這丫頭怎麼了?跑的這麼急?」
伺兒對牛軻廉倒是恭敬的很,自從夏機叫牛軻廉大哥開始,她就端正了自己的態度,「牛大叔,外面有人追我想要姐姐的消息。」
「什麼?!」牛軻廉一瞪眼,放下水桶就想開門去。
「哎哎,牛大叔那人估計早走了。」伺兒忙拉住他,嘟囔道:「而且他也沒啥心思,就是想要圖紙。」
牛軻廉奇道:「那人長啥樣啊?」他莫名想起一人來。
「長得白白淨淨,穿着樸素,書生打扮,像是有學問之人。」伺兒回憶道,「好像還能說出一番大道理,對工匠制器也很有研究。」
「那人是不是還說什麼兼愛之類?」牛軻廉接着說道。
「然。」伺兒疑惑,「牛大叔你認識他?」
這人不就是墨子嘛!
牛軻廉想着,但沒多說,「他叫墨翟,出生貧寒在坊外做些製造器的活計,他以天下為己任是個好人。」
伺兒越聽越奇怪,「牛大叔,你怎麼知道他是個好人?」
「我見過他啊。」牛軻廉笑笑道,「反正你不用避諱他,他沒壞心思。」說完拎起水桶,「我先走了啊。」
唉呀媽呀,差點就說漏了,牛軻廉抖抖肩,趕緊離開。
「這牛大叔真奇怪!」
伺兒搖搖頭,趕緊抱着胭脂衣物跑到後院,出來這大半天時間,也不知道姐姐知道宴會的消息了沒有,樂滋滋的趕緊進去。
轉院穿花,推開後院大門。
「姐姐!」伺兒咋咋呼呼的推門就進,才看到室內兩人令人心跳加快的姿勢,猛然臉一紅,喊着:「我什麼都沒看到!」
說完,啪一聲關住了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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