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眼神有些柔軟,抬步離開又揣了兩個窩窩頭遞給夏機。
夏機抬眼一看一囧,難道她表現的很餓嗎?
夏機搖了搖手,嘴裏還咀嚼着剛塞入口中的麵團說不上話。
南又往前遞了遞夏機還想拒絕,就見南想要往她懷裏塞,快要碰觸到胸口時,連忙空出雙手把窩窩頭接了過來。
南猛然意識到了什麼,身子一僵,頓時手足無措。
夏機還沒意識到眼前這少年已經看破了她的偽裝,把窩窩頭放到袖帶內之後,抬眼看着南,說道:「我叫夏機。」
南點了點頭,只不過紅到耳根的熱度顯示着他心裏的暗潮洶湧,原來她還有姓氏。
天色很快暗下來,不透一點星子,連周圍的蛐蛐聲也弱了下來,風聲掃過枝葉帶起沙沙聲。
夏機依靠在樹旁,雙眼微合,長如羽尾的睫毛輕輕顫動顯示着主人睡得並不踏實。
咯吱咯吱......是樹葉的聲音,具體來說是樹葉被踩到腳底下的聲音。夏機此時卻似睡得很詳和一般,呼吸平緩。
一、二、三、四、五還有個紛亂的步伐,加起來一共六個人,夏機默默數着來的人數,腳步聲越來越近,她似乎能聽到幾人的喘氣聲。
「嗚嗚......」那紛亂的步伐猛然叫出聲,夏機一下子聽出來那是南的聲音,但她仍舊沒有睜眼。
喘氣聲已經來到了她三步遠的距離,一步、兩步......
夏機猛一睜眼看向對方,對方幾人似乎也沒意料到夏機會突然醒來,不過此時眼裏的綠光更盛。
「嘿嘿,醒了更好,你這兔爺讓哥幾個好好爽爽!」其中一個笑嘻嘻的搓着手,向着夏機猛一撲。
「嗚嗚!」南掙動的聲音更大。
「你這叛徒老實點!」有人踹了南一腳,而南仍然掙扎着想要爬過去保護夏機。
夏機看了眼被綁的結結實實像個粽子的南,順帶一躲,「砰!」樹葉四散被震散下來,撲上前的男人已經暈倒在地。
夏機伸手一撈南,把他扔到身後。
接着夏機就抬腳看準其中一人踹了過去,沒有踹出多遠就被夏機再次拽回,拳頭像雨點一樣砸了上去,看似輕飄飄的拳頭真正承受的人才知道真實的力度有多大。
「嗯哼!」男人的痛哼聲被夏機輕而易舉的卡住脖子,再也發不出一點聲音。
這樣的待遇同樣降臨在其他幾人身上。
寂靜的夜裏除了樹葉的沙沙聲,只能聽到拳頭觸肉的砰砰聲,偶爾幾聲的痛哼被壓抑在喉嚨里。
夏機沒有使出半分內力,也注意着不一拳把人打死,她只是簡單的揮動着拳頭,發泄着心裏的壓力。
南看着猛砸的夏機,咽了咽唾沫,她...她白日應下他的挑戰看來還是下手輕了啊,不過看到眼下這種情況,雖然殺死幾個人也沒什麼,不過正是護衛隊伍的時日還是不要惹事。
想到這層,南輕輕的開口,身子有些顫嗦:「夏機,停下來。」
像是關上閥門的水閘,把滔天洪水瞬間收攏。
夏機停了下來,臉色捎帶有點紅,看了看南走上前幫他鬆綁,低着頭也不看他,問道:「你不怕我。」
這是肯定句,不過也像是詢問。
南搖了搖頭,突然想到她看不見,手心鬆了松然後說道:「不怕。」
夏機突然向他笑了笑,隨口問道:「你多大了?」
「十三。」南看着夏機之前因為打鬥而有些鬆散的髮絲,在黑暗中閃耀着柔軟細膩的光澤,心跳擂鼓。
夏機低着頭十指靈巧的解開南身後的死結,手指不經意間碰觸到少年泛黃的皮膚,就感覺到他的身體一僵,半天也沒有放鬆下來。
夏機不以為意的搖了搖頭,深為理解。
她隨手拍了拍南的頭,還是個孩子,不經意間話已經說出了口:「還是個孩子。」卻不知如此突兀的行為由她這個身體同樣十五的半大孩子來做同樣突兀的很。
「我已經是個男子漢了。」南低聲卻堅定的看着夏機,雖然紅到耳根但他依舊堅持看着夏機那雙黑白分明的眼睛。
「嗯。」夏機不置可否,點了點頭。
南卻似突然泄了氣,可憐又無奈的看着夏機,像他這樣十三歲的男性家境富裕的話一般都有小孩了,可偏偏不知如何向夏機證明。
「回去吧。」夏機這回改成了拍南的肩膀,再次看了看天,走了幾步路重新扭回頭看着南,「回去吧。」
然後回到原本的樹下歇息,再不管前方可憐兮兮盯着自己的南。
南揉了揉發紅的手腕,看了看周圍,選了一棵和夏機距離幾米遠的樹坐了下來,閉上雙眼。
過了一會兒,夏機卻又再次睜開眼,卻是沒有看那邊的南,而是再次看了看天空,仿佛暴風雨前的平靜,安靜祥和的讓人心底發顫。
第二天,艷陽高照,天朗氣清。
仍舊是劍客在前遊俠在後的隊伍隨着車隊慢慢的走着,乾燥的空氣飄散着濺起的塵土味兒,吸進鼻子裏癢的想讓人打個噴嚏。
南跟在夏機的身旁,偶爾看看夏機欲言又止。
「咣當......咣當......」鐵器的碰撞聲規律而又乏味。
夏機目視着前方,一味的趕路。在外人看來,她就是個不起眼的遊俠沒什麼值得注意的。
實在是旁邊的注視太過強烈,夏機眼神詢問的看着眼前吞吞吐吐的南,腳步依舊跟着隊伍沒有停歇。
等了半天才終於等到南的回答,「我相信機。」
莫名其妙的一句話,夏機狐疑的看着南,終於反應過來他說的是她昨天說今天要下雨的事,不由訕笑。
夏機回頭看了眼後面那幾個鬼鬼祟祟躲着他們的遊俠,輕而易舉的認出來他們就是昨晚打算實行不軌之事的少年。
她衝着他們微微一笑,他們反而驚恐的恨不得躲到人群中去,再也不敢伸出頭來。
昨晚的事簡直是他們一生的噩夢,臉上沒有鼻青臉腫,露出的手腳也沒有半分淤青,讓他們想告狀生事都沒地方可以告去,可偏偏像是五臟四腑移了位,疼得要命。
南注意到夏機的側臉,那一霎那的笑容反而讓他晃了晃神,匆忙低下頭。
夏機懷裏揣着昨天剩下的窩窩頭,以備不時之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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