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身隨意風雲起,無憂無懼走炎涼。
衰草悲鳴,連帶着馬匹的響鼻聲都帶着時間的靜默。
兩方僵持着,但……沒多久。
「你去。」
為首的絡腮鬍子男人微微側頭,對着附耳過來的橫肉大漢細細低語,隨後只見大漢滿嘴黃牙一呲,虎步熊腰的向劍客們走來。
劍客們齊齊退後一步,但手中的鐵劍還是直直指向對方。
橫肉大漢絲毫不懼,不屑的看了一眼對方,鼻孔沖天,滿口的黃牙衝着劍客們,聲音震天,「把轎子留下,就放過你們這些小雜種!」
「咄!吾等豈是懦弱匹夫!安可一戰!」
人群中一劍客義憤填膺,面目猙獰,身體微傾,仿若一支離弦的箭將要射向敵方心臟,目眥欲裂。
「哼!」
橫肉大漢不屑一哼,打算大步上前把這小子揪出來,但是還未動作,就聽到一聲綿長平靜的聲音,「慢着!」
大漢一挑寬闊額頭上稀拉的眉毛,詫異的看向劍客們包圍的右後方,實在沒想到裏面竟然真的是個人,還是個女人!
他面色頓時大喜,連連踱步,交疊撫掌,喜不自禁:「大善!」
連帶着身後的匪徒們都面帶喜色,眼冒綠光,貪慾滿滿
這方哄鬧,那方卻淡然。
一襲逶迤復古紅袍拖地而來,紅的似火,如血,在一片黑灰麻布衣的映照下格外醒目。
所有人紛紛看去,眼神微愣,身體僵直,只見夏機身姿挺拔,雙手端莊交疊在腹部,腳踩着木屐踏踏而來,落步聲似乎踏在所有人的心上。
寥寥無聲踏步來,鳥鳴馬嘯人心寂。
「大哥,你快看絕色美姬!」橫肉大漢三步並作兩步,跑到了絡腮鬍子男人身邊,激動的身體都要顫抖。
「虎,注意!」絡腮鬍子男人猛地從夏機美色的震驚中醒過神來,第一句話就是訓斥橫肉大漢,握着鐵劍的右手不由得握緊。
「諾!」虎雙手作輯,緩步退於身後,只是雙眼一眨不眨的看着夏機,仿若上等珍寶。
「姬有何話說?!」
首領看着夏機,不怒而威的雙眼微微瞪視,但兩目相對之下,夏機只是平靜的看着首領,毫無畏懼。
「吾願隨君走,請諸君放走他們。」
夏機說出這句話的時候不卑不吭,依舊神態嚴謹,態度高貴,仿若這並不是請求,只是一件舉手之勞小事。
「公女?!」
「吾等不走!」劍客們目眥欲裂,難以置信的看向需要他們一路保護的夏機。
纖纖女子,蹁躚零落。
這只是他們之前對所有美姬的印象,但是這回……
蒲葦亦剛,嬌若不怠。
眼前身段纖長柔細的夏機完完全全顛覆了他們對以往美姬的認知,劍客們內心感動的同時,也燃起了戰鬥的熊熊怒火。
一個個互看一眼,紛紛舉劍,啪啪兩聲齊齊踏步上前,瞪視着匪徒們,打算一決死戰!
「退後!」
夏機回頭一眼,星眸波光凌凌掃向身後眾人,話音中蘊含着不怒而威的氣勢,寬大袍袖一揮再也不看他們。
反倒是眼前的絡腮鬍子首領眼裏興味十足,滿滿都是掠奪侵佔,嘴角一勾,也不打斷。
他左手輕輕一抬,興奮的眾匪徒們目光頓時肅然,一勒韁繩,跨步上馬,動作快速的向後撤退,眨眼間就離開三里地,只剩下一人一馬在此。
夏機默然,長睫微垂,陰影投射在瓷玉般的臉上,看不清楚她的表情,只能察覺到她微抿的唇瓣。
竟有軍人般的素質!看來此人非一般匪類。
絡腮鬍子首領看着夏機,夏機微微垂頭,周邊少了匪徒們的喧譁,頓時寂然。
劍客們雙手舉着劍,不知所措,並沒有打算乘此機會殺掉眼前孑然而立的匪徒首領。
他們抿唇,臉色蒼白,內心已受到最不安的譴責,甚至有的人已經把鐵劍舉到了脖子上。
誰不想像個大丈夫般活着?但這般一生受到良心斥責,已是吃不消。
這個時代的人最注重承諾,看重鬼神,一旦許諾,誓言便可成立,受到鬼神監罰。
因此首領一人一馬立於此,並不覺得危險,相反他認為夏機也是說一不二的人。
夏機轉身,逶迤紅袍拖地直直走過去,暗暗皺眉,看着把鐵劍放在脖子上的男人,一招手,說話聲音細若蚊蠅,悄然無聲。
隨後……夏機走向等待着的首領,步伐依舊穩健,絲毫沒有膽怯顫粟。
首領一挑眉,透過夏機纖細的身影,看到那劍客面上竟是隱隱喜色,連手中的鐵劍都是顫抖的微微握緊,眉頭一皺,隨即釋然。
等到了他的地盤,首領微微一笑,什麼詭計都沒有用處!
「走吧!」首領攔腰一抱直接把夏機扔到馬上,隨後迅速跨上,絕塵而去。
……
夏機直直坐在前方,感受着猛烈吹來的罡風,雙眼微眯,首領坐在身後越過夏機的腰肢勒着韁繩,知道夏機此時的窘迫,但是並沒有動作,馬匹速度也越來越快。
夏機依舊保持着直挺的姿勢,黑髮颯颯有聲,紅袍鼓鼓,隨風揚揚飛起,仿若一隻孤雁。
不多時,夏機只聽到耳旁傳來一陣嘆息,自己的腰身隨即被身後的男人使勁勒住,狠狠撞向健壯的胸膛,一道溫熱的呼吸伴隨着風聲撲朔在自己耳邊。
「這麼倔?」醇厚的男人聲音似陳年釀酒,甘醇溫厚,只是…大掌下的力道卻沒有表面那般平靜,狠狠勒緊腰肢,似乎能聽到骨骼摩擦的聲音。
但是夏機只是抿緊唇,眉頭未皺一下,雙眼平靜看向前方,只暗暗等待着時機來臨。
男人最後似乎毫無辦法,無奈嘆息一聲。
他大掌一動,右手勒緊韁繩,左手按住夏機腰肢,空中一翻轉,饒是夏機膽色過人,也是被他嚇了一跳,嬌呼一聲,「啊!」
「哈哈……」一陣愉悅的聲音從男人的胸腔中發出來,顯然夏機剛剛打破平靜的猝不及防,取悅了眼下的男人。
夏機瞳孔微縮,看着眼前景色翻轉,恍惚過後,夜色深沉,樹影幢幢,翻跌欲出。
隨後落在眼前的是麻布料子的汗衫,夏機還未反應過來就被身後襲來的力道強硬按在汗衫里,鼻尖重重砸向對方胸膛,一股鮮血混雜着汗水的味道撲涌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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