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溪將手裏的野葡萄放在一邊,對着旁邊的野草使勁一拽,由於使勁太多,她險些朝後面栽去。
還好,後面也是平地,要不然她今兒個就要死兩回了。
拔起來十幾根野草,江溪將它們編織到一起,用手扯了扯。
「嗯,不錯,還算結實。」
野葡萄被她一串一串摘下來,又用野草做的繩子捆上,弄了好大一堆,等多到她實在提不動的時候,江溪才算是停了下來。
此時,太陽已經漸漸落下,江溪提着一大捆野葡萄,就朝着家裏跑去。
李氏在忙着做晚飯,看着快要空的米缸,從裏面抓了一小把出來,又快速合上,最後在上面放了一大塊石頭,免得被兩位老人看到。
「咳……咳……」
咳嗽聲傳來,李氏猛地回頭。
「爹,您怎麼出來了,快回屋躺着吧。」
去年,在江秀才走的時候,老爺子身子還好着。
可隨着他一直沒回來,最後連音訊也沒了,兩位老人也相繼病倒。
到了開春的時候,老爺子身子才好了些,卻落下了這樣一個咳嗽的毛病。
老太太看着沒什麼,李氏卻知道她才是嚴重的那一個。
「我就出來走走,老是待在屋子裏,都要發霉了。」
老爺子說這話,瞥了一眼葫蘆瓢裏面,李氏抓的那一把高粱米。
「米是不是要沒了?」
李氏勉強一笑,也沒有去爭辯。
「沒了就給孩子煮一些吧,我們兩個老不死的,吃了也是浪費。」
李氏不說話,只固執地去淘米。
今天,她上山摘了一把野菜,洗了洗也丟進了鍋里。
她和孩子,只需要吃野菜就好,她不能讓長輩也受這樣的苦。
說起孩子,李氏抬頭望了一眼,到處都沒有江溪的影子。
「爹,您要是能走的話,幫我去屋後面看看,溪兒是不是在那邊玩,怎麼一下午都見不到她的人影。」
「好。」
他們話音剛落,就看到了一大串的紫色,在那紫色的後面,是江溪小小的身影。
李氏趕緊在破舊的圍裙上擦了一把手,急急忙忙地跑過去。
「你這孩子,你咋跑去後山了!」抱怨完,李氏心疼地接過江溪手裏的野葡萄,「累不累啊?」
江溪呆呆地搖頭,看着李氏的眼睛,她知道李氏很生氣,卻連責怪她都不忍心。
這樣的李氏,比起前世只顧着賺錢,一年有三百天都不在她身邊的父母,更讓她覺得暖心。
「娘,我不累,我看到山上有好多野葡萄,你吃一點吧。」
她細弱的聲音傳到李氏耳邊,李氏終於控制不住,顫抖着身子,抱着她,「哇」地一聲就哭了出來。
「都是娘沒用,溪兒,是娘沒用,讓你們都跟着一起受苦……」
江老爺子眼神也露出悲傷,如今他是這個家裏唯一的男人,他不能再哭。
走了過去,撿起地上的一堆野葡萄。
「都別哭了,走,我們去洗葡萄吃。」
江溪被李氏牽着,通過指尖也能感受到李氏的那份愛,在這一刻,她只想讓李氏不再哭泣,不再這麼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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