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愛永遠 第二十九章 霸道

    提起阿媛的名字牛嶺村無人不知無人不曉她就是黃誠偉的女兒。阿媛中等身材，一副漂亮的瓜子臉，紅暈暈的，笑起來很美。她薄薄的嘴唇，白白細細的牙，細長的眉毛下有着一雙黑葡萄似的水靈靈的眼睛，鼻子稍挺。她喜歡留短髮，扎着兩隻短辮，辮子上總是打着兩個藍色的蝴蝶結，走起路來蹦蹦跳跳的像個孩子。她的嘴巴特別的甜，見人總是老遠就打招呼。大家都說大妹子挺有福氣，得了個乖巧的兒媳婦。

    一天李誠的舅娘見了阿媛一面。李誠問舅娘，阿媛這樣。舅娘說阿媛蠻好，挺機靈挺乖巧，叫李誠要多心疼她。李誠說阿媛還像個孩子似的。舅娘以為李誠說的是阿媛身材矮小些，立刻對李誠說：「阿城啊，舅娘告訴你，女孩子矮小些沒什麼關係，結了婚，生了孩子都還會長身體。其實舅娘以前也跟阿媛一樣矮小，你看如今舅娘不說比以前高出一頭了嗎？重要的要賢惠，要一起過一輩子，賢惠二字挺重要。我看阿媛就挺好的，挺賢惠的。你說是不是？」

    李誠甜甜的笑了笑說：「舅娘，我不是說阿媛矮小，我是說她那性格還像個孩子。

    舅娘樂呵呵的笑着說：「活潑點才好，人才開心，你說是不是？」

    「嗯。」李誠點了下頭。

    舅娘又說：「你外公外婆聽說你談戀愛了，兩個老人好開心。哪天你帶阿媛去讓你外公外婆瞧瞧？」

    「嗯。」李誠又笑着點了下頭。

    大妹子也挺喜歡阿媛。她跟李三斤說，他們應該按鄉下的規矩辦，叫賴三婆去一趟黃誠偉家，先把李誠和阿媛的婚事訂下來。這當然是李三斤渴望的事情，他希望阿媛能成為他們家的媳婦。可是李三斤太了解廖嬌妹和黃誠偉夫妻倆了。他擔心的是廖嬌妹不會同意李誠和阿媛這門婚事。雖然廖嬌妹是從農村出去的，但是廖嬌妹卻最瞧不起鄉下人。在廖嬌妹眼裏鄉下人低人一等，鄉下人貧窮，鄉下人窩囊。她的父母去她那裏的時候，在別人面前她不會承認那是她的父母，說是隔壁的叔叔嬸嬸，兄弟姐妹去她那裏，她避而不見。如今廖嬌妹幾乎跟家裏人沒什麼來往了。像她這種瞧不起鄉下人的女人能讓她的女兒阿媛跟李誠結婚嗎？想着這些李三斤不覺得眉頭皺成一團。他擔心李誠和阿媛這兩個孩子走到一起便非是件好事，說不定還會給這兩個孩子心靈中抹上一層陰影。不過李三斤對黃誠偉還是有好的印象。黃誠偉比較通情達理，辦事有點分寸。可是黃誠偉在家庭中做不了什麼主，一切都是由廖嬌妹說了才算。看來過不得廖嬌妹這一關根本難說訂婚的事。想着這些，李三斤不知不覺的嘆氣了。

    「三斤，又嘆氣了，你是擔心廖嬌妹不同意阿城和阿媛的事嗎？」大妹子問道。

    「難說啊，我太了解廖嬌妹這個人了。」李三斤說了一聲。

    的確廖嬌妹非常的反對她的女兒阿媛跟李誠談婚論嫁的事。其一，最不能讓她接受的是李誠曾經坐過牢，她不能讓她的女兒去嫁一個坐過牢的人。其二，李誠是農民，鄉下人，一輩子都生活在農村。農村的生活艱苦，經濟落後，李誠他們的家庭困難。她的寶貝女兒在家裏連家務都沒做，嫁到鄉下不累死也得苦死。所以當賴三婆來到她們家裏提起李誠跟阿媛訂婚的事時立刻被廖嬌妹一口回絕了。

    「不行！誰叫你來說的？我看着你就噁心，你馬上給我出去。」廖嬌妹把賴三婆推出門外。

    「廖嬌妹你哪點了不得，趕老娘出來啊，老娘不是為了你女兒阿媛好你用轎子抬我我都不會進你的大門！」

    「賴三婆你狗拿耗子多管閒事做什麼？我阿媛的事用不着你來管。」廖嬌妹嘭的一聲把門關上了。

    「廖嬌妹你拿老娘當狗啊，你　枉費當了這麼多年的老師，你......」

    賴三婆丟了面子，心裏不好受，回來以後還當着天地足足罵了廖嬌妹三天三夜。

    但是黃誠偉的觀點不同廖嬌妹，他很喜歡李誠，他認為李誠是一個有上進心的孩子。李誠不但身體健康，而且誠實過人。李誠不吸煙，不喝酒，不玩牌，不賭錢。李誠的脾氣也好。象李誠這樣的年輕人實在難得。如果阿媛跟李誠過日子，黃誠偉一百個放心。

    因為　黃誠偉跟廖嬌妹的想法不同，觀點不同，所以為李誠跟阿媛的事倆人吵了起來。

    「廖嬌妹你太過分了，你不同意阿媛和李誠的事就不同意，幹嗎拿人家賴三婆來出氣？」

    「我看到那種人我就噁心，誰叫她來管我阿媛的事啊。」

    「你這種人幹嗎就不講道理呢？」

    「我那不講道理？你說，你說啊？」

    「你嚷啥呢？」

    「黃誠偉，我告訴你，不管你是怎樣想的，我只有一句話，堅決不允許阿媛跟李誠......」

    「我懶得跟你吵了，請你別象潑婦那樣好不好！」黃誠偉打開大門出去了。

    「黃誠偉！......」廖嬌妹嘭一聲將大門關上。

    阿媛白天跟李誠在一起，晚上倆人常常去廣場看電影，很晚才回去。廖嬌妹氣得脖子都紅了。對阿媛一頓數落。但是阿媛不吱聲，任廖嬌妹怎樣罵，怎樣吼。

    廖嬌妹看拿阿媛沒辦法，便跑到李三斤家裏來鬧：「李誠你個兔崽子跟我出來！你把阿媛藏到哪了？」

    李誠從屋裏出來：「嬸，......」

    「誰是你嬸！」廖嬌妹吼了起來，「你跟老娘聽着，老娘今天是來警告你的，你跟老娘離阿媛遠一點，你別癩蛤蟆想吃天鵝肉！」

    大妹子從屋裏出來說：「廖嬌妹啊，話別說得這麼難聽，有話我們好好說，有事我們好好商量，何必要這樣大吵大鬧的呢。」

    「這事沒得商量，」廖嬌妹說話的態度非常生硬，口無遮攔，「你們總不拿鏡子照下自己，從牢房裏出來的啊，要阿媛嫁給你這種牢解釋犯，沒門！我廖嬌妹丟不起這個面子！」

    「媽，你胡說什麼？」阿媛從屋裏走出來，「你不是不知道阿城哥以前是被冤枉的。」

    「傻丫頭，你鬼迷心竅了，人家到底給了什麼藥你吃？你們的事老娘不會同意的，你跟老娘回去！」廖嬌妹強行將阿媛拉回去了。

    廖嬌妹這番話·象一把刀子扎在李誠的心窩裏，他非常難受，他覺得自己受了天大的侮辱。現在他開始認識到，他跟阿媛相愛也許是錯誤的，早知道是這樣他跟阿媛就不該成為戀人。可是愛上了要他放下卻又是一件很不容易的事。他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辦。

    村上很多人來看熱鬧。大家都說廖嬌妹刁蠻，哪有點知識分子的樣子，簡直是一個潑婦。賴三婆那天受了廖嬌妹的狗氣，現在聽說廖嬌妹來找李誠的麻煩，賴三婆跑來準備跟廖嬌妹大鬧一頓，可是等賴三婆到來的時候廖嬌妹已經強行拉着阿媛回去了。

    「兒子啊，」大妹子走到李誠面前，「媽知道你心裏難受，媽心裏也不是滋味。」

    考慮了一個晚上，李誠完全覺得他們跟阿媛的確門不當戶不對，跟阿媛相愛是一個大錯誤，他必須忘掉阿媛。雖然這件事很不容易，很痛心，很難放下，但是長痛不如短痛，否則痛苦的不僅僅是自己，也許是兩個家庭，兩代人。

    可是第二天阿媛又跑回來了。李誠開始不理睬他，似乎很陌生，他們什麼都不是。

    「阿城哥你怎麼啦？你幹嘛不理我呢？」

    「你還來做什麼？我們什麼關係都沒有了，一切都結束了，從此以後......」

    「不，我知道你心裏有我，這不是你的心裏話。」

    「把我忘掉吧，免得以後對誰都不好。」

    「我忘不掉。」

    「可是你媽......」

    「這是我們倆的事，她不能強迫我，我們現在就結婚，啊？」

    李誠痛苦的搖着頭：「不可能的事了，你還是走吧，我們不要再見面了。」

    「不！阿城哥......」阿媛撲到李誠懷裏痛哭。

    「阿媛，阿城哥放不下你，可是......」　兩個人抱在一起哭得很傷心。

    李三斤和大妹子看到這兩個孩子如此的痴情，而廖嬌妹卻是那樣的態度，他們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

    ......

    六月底，阿媛突然又收到拐八的信。拐八說他馬上大學畢業了，畢業後他立刻娶她。他會在衛生院工作，到那時他們就能天天在一起了。這麼多年來他想她都快想瘋了。她必須嫁給他。拐八給阿媛寫了很多的信，阿媛從來沒有理過拐八。這次拐八給阿媛的信說得好霸道，阿媛終於寫信回絕了他。阿媛說她跟他沒有任何關係，叫他別痴心妄想。她喜歡的人是李誠，她跟李誠馬上就結婚了。

    拐八收到阿媛的信，沒等畢業典禮結束就飛快的從省城趕回來。他去求廖嬌妹說，他早就愛上阿媛了，那時他沒有錢，也沒有做出成績，而且全村的人都瞧不起他，雖然他喜歡阿媛，但是他不敢說出來。現在不同了，他上了大學，大學畢業以後有工作了，再不拍別人瞧不起。他愛阿媛，喜歡阿媛，他有能力養活阿媛，他能給阿媛一輩子的幸福，。阿媛跟着李誠是個錯誤，李誠沒有能力給阿媛的幸福，只會給阿媛帶來一生的痛苦，阿媛會受一輩子的罪。拐八求廖嬌妹成全他　和阿媛。

    拐八一番話感動了廖嬌妹。廖嬌妹非常激動，幾乎渾身的血液都沸騰起來了。是啊，拐八有工作，有名譽，做她的女婿當然比李誠強一千倍，一萬倍。

    「嬸好感動，嬸知道你是個有出息的孩子，阿媛能跟你在一起嬸高興啊。」

    「嬸你答應了？」拐八興奮得跳起來，「謝謝嬸成全！」

    拐八得到廖嬌妹的寵愛，立刻跑去警告李誠，說阿媛屬於他的叫李誠離阿媛遠一點，否則他對李誠不客氣。他拉着阿媛要阿媛馬上跟他回去。

    「拐八你是個瘋子，」阿媛甩開拐八，「你不要臉，誰屬於你的啊？你把我當成什麼東西啊？」

    拐八恐嚇的說：「從現在起你必須離開阿城，你是我的老婆了，你媽同意把你嫁給我了，你明白沒有？」

    「拐八你無恥，你流氓！」

    「啥叫流氓？啥叫無恥？我喜歡你，是看得起你。你嫁給我我會給你一生的幸福。你跟着李誠這種窩囊貨只有受一輩子的苦。而且還是一個牢改釋犯。你嫁給我才會......」

    「拐八你這個混蛋！」拐八如此的狂妄，如此的霸道，氣得李誠發抖，他衝到拐八面前，恨不得一拳頭揍扁了拐八。然而李誠的拳頭反而往自己的腦門揍了下去。他覺得自己真的很窩囊。

    「李誠，想打架是不是？」拐八擺出一副不可一世的樣子，「你這個窩囊貨想揍我，我亮你沒這個膽！」

    「拐八你不要欺人太甚！」

    「我欺人太甚？我告訴你，我早就說過我要娶阿媛做老婆，可你偏偏跟我作對，跟我搶阿媛。你不仁我可不義！」

    「拐八你這個瘋子，誰要嫁給你？你真不要臉啊！」阿媛叫了起來。

    這時村上的男女老少都圍了上來，這個一言那個一語說拐八霸道。因為大家都知道李誠跟阿媛早就戀愛了。薑桂英對拐八說道：「拐八你不要在胡鬧，如今婚姻自己做主，誰都不能強迫，就算她廖嬌妹同意把阿媛嫁給你，但是也得問阿媛願不願意。」

    「是啊，人家阿媛喜歡的人是李誠不是你拐八，你拐八真不要臉來跟李誠搶老婆。」大家都說拐八沒道理。

    「唔唷唷，拐八你的臉比城牆厚啊，」　賴三婆叫了起來說，「老娘現在告訴你，李誠他們的媒是老娘做的，老娘問你有誰給你拐八說過媒啊？」

    拐八被問得目瞪口呆，半天才說道：「賴三婆，我也告訴你，給我說媒的人是廖嬌妹，我拐八要氣死你。」

    「唔呦，」賴三婆拍着屁股說，「真是笑死人了，拐八你是老婆想瘋了吧？」

    「賴三婆我懶得理你！我討厭你！」拐八瞪了賴三婆一眼，然後衝到李誠面前，「李誠別以為你叫了這麼多人來我就怕你，我告訴你，我不怕，我現在就要帶阿媛走，我看你又能怎樣？」

    「好啊，阿媛願意跟你走我沒說，如果你敢對阿媛無理的話，我非揍扁了你，你信不信？」

    「阿媛，你必須離開李誠，走！」拐八拉着阿媛就要走。

    阿媛甩開拐八：|「別碰我，你耍什麼流氓？！」

    李誠說道：「聽到了嗎，拐八？別在這裏耍流氓了。」

    「阿媛你必須離開李誠這個窩囊貨，這個牢改釋放，......」

    「拐八我警告你，你不要左一個牢改釋放右一個牢改釋放。」

    「我說你又怎麼啦？你就是個牢改釋放！」

    「你再說一聲。」

    「我就說，牢改釋放！牢改釋放！」

    「你這個王八蛋！」李誠忍無可忍，終於狠狠地給了拐八一拳頭，把拐八打了個人仰馬翻。

    拐八被打得眼冒金星，鼻子流血。拐八驚慌失措的從地上爬起來：「李誠你等着，別以為你們人多，我叫廖嬌妹來收拾你！」

    剛才還不可一世的拐八現在被李誠一拳頭就打成了落水狗的樣子，大家忍不住一陣哈哈大笑。然而李誠這時卻渾身發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