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愛永遠 第十四章 趙恩與陸秀姑

    陸秀姑住進了大妹子的家，大妹子總愛跟她提起趙恩。問她為什麼提到趙恩總是把話岔開，難道她對趙恩真的沒有一點感覺嗎？後來陸秀姑終於說出了心裏話。

    其實她很喜歡趙恩，只是她生不了孩子，她嫁了三個男人都沒有懷過孕。趙恩怎麼會要一個生不了孩子的女人呢？

    「先前你去醫院檢查過沒有？」大妹子問道。

    「哪好意思呢，我知道十有**是我的問題。」

    「你就這麼肯定？我說生不了孩子不一定都怪女人，男人也會有問題。你沒去檢查，問題就不一定在你身上。」

    「哪可能不在我身上，這怪男人什麼事呢？」

    「你還是到醫院檢查下吧。」

    「查什麼呢，這輩子我是打算不嫁人了。」

    「這不是你的心裏話，我看得出。你也承認了趙恩這個人不錯。」

    「你知道人家怎麼想？」

    「這樣吧，我幫你跟趙恩談談。」

    「大妹子，千萬不要。」

    「你又怎麼了？」

    「我，我怕.........」

    「你怕什麼呢，你和趙恩　都是過來人了。你聽我的。」

    過了幾天，陸秀姑收工回來對大妹子說她還是搬回敬老院去住。

    「住得好好的怎麼又想着搬回去呢？」大妹子不解的問。

    她說她不想給大妹子他們添麻煩。大妹子追問道：「你是不是聽到什麼風言風語了？」

    陸秀姑搖了搖頭，其實陸秀姑早兩天就想跟大妹子說要搬回到敬老院去住了。因為賴三婆當着她的面說：「秀姑啊，你搬到大妹子家住了？大妹子對你挺好，聽說三斤對你也挺不錯，你蠻有面子啊。」　陸秀姑懂得賴三婆話裏有話，她有點不高興：「賴三婆，你這是什麼意思？」

    賴三婆瞟了陸秀姑一眼，陰陽怪氣的說：「呦，象是生氣了，我對你說啊，我賴三婆什麼意思都沒有。其實啊，有人關心你，有人對你好，我高興都來不及呢。不過啊，村子這麼大，別人怎麼想我就不知道了。「

    陸秀姑越想越覺得自己該搬回敬老院去住，免得人家說三道四。是啊，賴三婆說的不是沒有道理，這麼大的村子，什麼樣的人都有，什麼話都有人講。等到風雲四起，弄得滿城風雨的時候自己更沒面子，還不如現在就搬回去，這樣對自己好，對大妹子他們也好。所以，陸秀姑才做出了重新搬回去的決定。

    「一定要搬回去嗎？」大妹子望着陸秀姑。

    陸秀姑點下頭：「今晚我就搬回去。」

    大妹子見陸秀姑非搬回去不可，也不好再阻攔她。

    「你看這樣行不行，多住一晚，明天在搬，今晚我有要緊事跟你講。」大妹子說。

    「什麼事？」

    「現在還不能告訴你，到時候你就知道了。」

    「有這麼神秘嗎？」

    「當然啊。」

    「好，我聽你的，明天就明天搬吧。」

    天有點冷，大妹子和陸秀姑圍在火堆邊，一邊取暖，一邊聊天。陸秀姑問大妹子：「大妹子，你不是說有要緊事要跟我說嗎？現在說來聽聽！」

    「好啊，你的耳朵貼近我，我告訴你。」

    「真有這麼神秘啊？」

    「那當然。」

    陸秀姑湊近大妹子，大妹子神秘兮兮的說道：「今晚趙恩要來。」

    陸秀姑一聽大吃一驚：「他來幹嗎？」

    大妹子一本正經的說：「還不是為了你嗎。」

    「為了我？」陸秀姑眼睛瞪得大大的望着大妹子「大妹子，你這是.......」

    大妹子認真的說道：「等會趙恩來了，你就聽我的，我要看看趙恩是真喜歡你還是假喜歡你。」

    話剛說完，趙恩果然來了。陸秀姑心裏相當緊張。大妹子叫她放鬆點心情，叫她先進房裏，到時候再叫她出來。陸秀姑急忙鑽進自己的房間去了。

    大妹子開門讓趙恩進來。趙恩見屋裏很清靜，除了大妹子不見李三斤，也沒見陸秀姑，心想，大妹子在搞什麼鬼，她不是說李三斤找他嗎？「大妹子，你不是說三斤找我嗎？三斤人呢？」

    「其實是我找你，三斤去阿妮那裏看阿城去了。」

    「你找我？」

    「嗯，你先坐吧。」

    趙恩坐下後問大妹子：「聽說秀姑住你這裏？」

    「是啊，她剛出去，找陽金妹去了。」

    「大妹子，你有什麼話就說。」

    「看把你急的，好，我也不繞彎子了。我找你來就是想知道你對秀姑是不是真有那種感覺？三斤對我說他找你幾　次了，每次你都是不開口，到底什麼原因？現在沒有其他人，你能不能告訴我？」

    「大妹子，　你就是為了這事？」

    「嗯，你告訴我，你覺得秀姑這個人怎麼樣？」

    「這，怎麼說呢？」

    「說心裏話，你又不是沒結過婚，喜歡就喜歡，不喜歡就不喜歡，乾脆點。」

    「真要我說？」

    「嗯！」

    「其實，其實吧，秀姑，人挺好的。」

    「這麼說你真的喜歡她？」

    「其實，其實，只，只是我，一廂情願。秀姑怎麼會看上我呢？她雖然嫁過人。我人窮，又沒什麼本事，配不上人家秀姑。」

    「你相信緣分嗎？」

    「這個嗎，唉..........」

    「嘆什麼氣呢？這種事是講緣分的。是你的就是你的，不是你的就算你家財萬貫也都湊不在一起。我相信緣分，就拿我和三斤來講嘛，開始我也覺得我們不可能，結果呢，還不是成夫妻了嗎，這就是緣分.....還有啊，我給你透露點吧，其實秀姑對你有點那個意思。」

    「哪可能。」

    「怎麼不可能？不過他怕你嫌棄她。因為她再婚過，又不能生孩子。」

    「這也許就是命吧，是她最痛苦的事，不過她很善良，象她這樣的女人很少很少。她很象蘭英，不怕你笑話，有的時候我把她當成了她。蘭英很善良，賢惠，脾氣好關心人體貼人。蘭英離開我快十年了，這些年我一直忘不了她。」

    「這麼講，你暗戀着秀姑？外面的傳言都是真的？」

    「不是，不是......」

    「你別緊張，暗戀着就暗戀着，又不是什麼見不得人的事，說出來心裏好受點，你說是不是？」

    「唉，說心裏話，我沒這個福氣，假如我能娶到秀姑這樣善良的女人，我會認為我是這個世界上最幸福的人，我會用我一生一世去愛她。」

    「此話當真？」

    「當真又怎樣呢？她是天上的月亮啊！罷了罷了，不說這些了啊。對了，大妹子啊，我是直腸子，心裏的話都倒出來了，這些話你千萬不要跟外人說，不然我會讓人笑掉大牙的啊。」

    「放心，其他人都不知道。知道的只有你.我和秀姑。」

    「什麼，你不是說秀姑去陽金妹那裏去了嗎？」

    「不瞞你了，其實秀姑就在屋裏，就是想聽聽你對她有沒有那個意思。」

    「大妹子，這下羞死我了，完了完了，剛才說的全讓她知道了。」

    趙恩的臉一陣陣發紅，他坐也不是站也不是，想馬上溜掉。可是誰曉得，大妹子已經叫陸秀姑從房間裏出來了。趙恩低着頭像做錯了事的孩子盯着腳下，他真希望腳下露出個洞讓他鑽進去，躲過陸秀姑。

    「趙恩，這樣對你太突然了，你是知道的，秀姑受了多大的打擊，我就想知道你是否對她是真心的。你是個男人，我希望你對你剛才說的話負責。」

    趙恩不敢抬頭盯着腳下一個勁的點頭。

    大妹子忍不住笑了笑，然後望着陸秀姑：「秀姑，你聽到了嗎？聽清楚了嗎？我說趙恩對你有意思你還不信，現在還擔心嗎？」

    陸秀姑不好意思的點了下頭。

    「不要不好意思啦，你們倆都是過來人，沒什麼不好意思的，你們倆的事我只能幫到這裏，接下來就是你們自己的事，喜歡一個人不容易。這樣吧，雖然天有點冷，但是月色挺好的，你們倆出去走走，談談心吧。」

    陸秀姑望着大妹子，她拿不定主意要不要跟趙恩出去。大妹子見陸秀姑有點猶豫便說道：「相信自己的眼光，既然你認為趙恩憨厚老實，你還猶豫什麼呢？去吧，希望你們談得開心愉快。」

    陸秀姑點了點頭，然後與趙恩從大妹子家出來了。

    天很冷，走出屋就有一股寒氣從腳下躥到了背心，陸秀姑不覺得打了個寒顫。

    「冷嗎?」趙恩問了兩個字。

    「有點。你冷嗎？」

    「有點。」趙恩回答也只是吐出了兩個字。.......

    夜很靜，奇怪的是今晚沒有風，冬天很少有這樣的天氣，總是北風呼呼的多。天空，月兒很明亮，稀稀點點的星光撒在了夜空.....陸秀姑跟趙恩默默的走着，他倆的話很少。陸秀姑心裏有點急，走了那麼久趙恩也只問了兩個字就沒話跟她講了。

    「進屋烘下火吧？」趙恩突然問道。

    她想都沒想就點頭回答：「嗯。」

    趙恩推開門，回頭招呼她進去，直到這時她才忽然發覺自己跟着趙恩到了家了。她遲疑的望着趙恩，心想：怎麼自己象中了邪似的不知不覺跟趙恩回來了呢？

    「進去吧，外面冷！」趙恩又說了聲。陸秀姑遲疑了片刻，跟趙恩進了屋，趙恩隨後將門關上。這時，陸秀姑心裏咚咚的跳，她怕趙恩要對他做什麼。她後悔自己沒點警惕就稀里糊塗的跟趙恩回了屋，她慌忙的說道：「趙恩，你不能關門，把門打開。」

    「為什麼？」趙恩莫名其妙。

    「不為什麼，反正你不能關門。」

    「好，我不關門。」趙恩依了陸秀姑把門打開了，但趙恩又立刻說道：「秀姑，這樣不好，讓人看見我把你帶到屋裏會惹來麻煩的。」

    陸秀姑想了又想，覺得趙恩講的不無道理，於是說：「那你關上吧。」

    趙恩關上門，然後進房點亮油燈，把它拿了出來，見到陸秀姑還站着，就招呼陸秀姑坐下：「你坐啊，怎麼還站着呢。」

    陸秀姑坐下後，趙恩又忙着燒起了一堆火，整個屋子都明亮了起來，暖烘烘的了。

    趙恩和陸秀姑面對面坐着，可是很長時間倆人都沒有說話，他們兩都在悄悄的觀察對方，等着對方先開口。

    「還冷嗎？」趙恩打破這種沉悶的氣氛先開了口。

    「不冷。」陸秀姑搖了搖頭。

    「秀姑..」趙恩想說什麼，但又把話給吞了回去，兩人又是這樣沉默了下來。

    火漸漸暗了下來，趙恩往火堆里添柴。這時陸秀姑說她要回去了，趙恩終於急了，連忙攔住陸秀姑：「秀姑你別走。」

    「趙恩，你要幹嗎？」陸秀姑頓時有點恐慌起來，氣有點急，「你讓開，我要回去了。」

    「我不讓你走，秀姑，我有話跟你說。」

    「你還有什麼話，是問我冷不冷嗎。」

    「不是，當然不是。」

    「那你想說什麼？」

    「我，我要娶你。」

    「趙恩，你要想好，其實我是個不吉祥的女人。」

    「不，不是，你很善良。」

    「到時你會後悔的。」

    「我不後悔，我是真心的。秀姑，求你，求你答應我。」

    陸秀姑心裏象是打翻了五味瓶，什麼味道都有，也象一團亂麻亂得沒點頭緒。雖然她覺得趙恩憨厚老實，可是人心隔肚皮啊，誰都看不透誰的心。她還是感覺跟趙恩交往有一層無形陰影，叫她無法看清是一條幸福的光明大道還是火坑。

    「你讓我好好的想一想吧。」

    「好，我等着你，你什麼時候想好就什麼時候答應我，不過我已經把心裏話都說出來了。我最後還有一句話，我也不是什麼吉祥的人，其實我們是同病相連，你失去了最愛的人，我也一樣。我們就好比一個健康的人失去了左手和右臂。你失去了左手，我失去了右臂，我們都很痛苦。這些年來我找不回失去的這隻手臂，但是現在終於讓我看到了希望，你就是我要找的那隻手臂，讓我們倆做個健全的人吧。同時我情願把自己的命交給你，你也把命交給我，，從現在起，我們同生死共命運。秀姑，你答應我，嫁給我吧。」

    「呵，趙恩，我，我該回去了。」

    「秀姑......」

    「趙恩，我說了，你讓我想一想，我走了。」

    「慢！」

    「你要做什麼？」

    「我送你。」

    從趙恩哪裏回來，陸秀姑心裏更亂，更糟，就象一團亂麻沒有點頭緒。她說她現在不知道該怎麼辦，在她心裏趙恩是個打着燈籠也難找的好男人。趙恩一不賭二不嫖，老實勤懇，脾氣又好。她的命是趙恩救的，趙恩要她的命都不為過，更何況是嫁給他呢。可是他不能嫁給趙恩，儘管趙恩對他是真心的。因為她不能生孩子，如果她嫁給趙恩不就是斷了趙恩的後嗎？她不能害了趙恩。趙恩應該娶一個能生孩子的女人，好人應該有好報。她希望趙恩娶一個賢淑善良的女人。

    朱三　對陸秀姑心懷不軌，其實在村子裏也有一雙眼睛在盯着她，這個人就是龍栢知。這段時間龍栢知經常出現在她的周圍，無緣無故的跟她說些讓她肉麻的話。特別是昨天傍晚龍栢知跟她動手動腳了，在村口倆人闖臉過的時候，龍栢知色膽包天竟伸手摸陸秀姑的**，捏陸秀姑的屁股：「秀姑啊，你真讓我神魂顛倒啊......」

    「龍栢知你耍流氓！」陸秀姑嚇得叫起來。

    「你嚷什麼呢？你給朱三搞得就不能給我搞嗎？朱三哪點比我強？他一身黑骨溜丟的，看了就讓人噁心。我雖然五十多歲了，但身體還吃得起，一晚夜來兩下還不成問題。......」

    「龍栢知你不要人還沒死就把臉先死了！......」

    「陸秀姑你裝什么正經，你不但跟朱三亂來，也跟趙恩狗扯幾年了，如今你又跟李三斤......」

    「放你娘的屁！你告訴你，龍栢知......」

    「別激動，別激動，其實男人跟女人不就是那種事嘛，你沒老公我沒老婆，我搞了你也不犯法，人家還不是說你陸秀姑騷道......」

    「放你的屁！你在胡說八道我罵你祖宗！」

    「你罵我祖宗不要緊，誰叫你讓我想得發癲呢。」龍栢知兩眼色眯眯的望着陸秀姑，淫笑着又伸手來摸陸秀姑。嚇得陸秀姑臉發青，腿發軟，驚叫起來。

    這時趙恩收工回來，看到龍栢知對陸秀姑動手動腳，他飛快地跑過來跟龍栢知拼命。兩個男人為了一個女人大打起來。兩個人都打得鼻青臉腫。龍栢知高大，身強力壯，而趙恩雖然矮小，但他年輕，而且很機靈，結果龍栢知最終還是被趙恩打趴在地。

    村上來了很多圍觀的人。大家都指責龍栢知。龍栢知自知沒趣灰溜溜的走了。

    這時　陸秀姑終於認識到趙恩是她真正的保護傘。

    「秀姑，我們結婚吧，我不會再讓你受到任何人的傷害。」趙恩望着陸秀姑。

    「嗯！」陸秀姑終於點頭了。

    趙恩情不自禁的一下子把陸秀姑抱在懷裏：「秀姑相信我，......」

    ......

    陸秀姑終於主動的要大妹子陪她去醫院做檢查，她說背着個心裏包袱整天對自己猜疑是件很累很痛苦的事情。如果問題不是出在她身上，她這樣折騰自己不是件很遺憾的事情嗎。就算問題真的出在她身上她也不會對趙恩有任何隱瞞。因為她相信趙恩對她是真心的了。

    「秀姑你能這樣想我真為你高興，」大妹子說，「希望你跟趙恩能恩恩愛愛的過一輩子。」

    醫院的檢查結果出來了，陸秀姑完全有生育孩子的能力。這是她做夢都不敢相信的事情，頓時興奮得掉下了眼淚。

    年底，她終於嫁給了趙恩。叫她更想不到的是他跟趙恩結婚兩個月之後，她懷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