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葉子良喝醉淹死在河裏後,常氏和小嬋,更是仇人一樣,打鬧不休,鎮上的孩子,以羅小四為首,也經常給常氏使壞,在她經常走的路上下絆子,或是在她頭上偷偷擱蟲子......說起羅小四,只比小嬋小了一天,他娘懷了七個月他就出生了。平時開玩笑,大家說他急着出來幹什麼,他使壞地笑着說:我媳婦都出生了,我一想,着急啊,趕緊就出來了!
氣得小嬋順着那棵歪在水面的大樹追趕他,跑到樹頭將他逼得沒路,求饒說:好姐姐,我開玩笑呢,你別生氣!葉小嬋還是會一把將他推進水裏去,小夥伴們起鬨地笑,小四狼狽地在水裏撲騰,仰着脖子喊:小嬋,你這用官話說,叫謀殺親夫!
念順的爹,說是個很厲害的畫家,他也很有天賦,手指頭細長能畫畫,平時大家嬉戲玩耍,他靜靜地在一旁拿着筆畫,畫出的東西有模有樣。所以去年送去外地洋學堂了,他對小四家的事一無所知。也正是他回來時,恰好遇上一件把他一輩子都改變的事。
那正是羅小四離開鎮子兩年後,日子無聲無息,水一般流着,波瀾不驚。鎮上人過着自己的日子,除了一些相好的夥伴,很多人都把小四這個人忘了。彎彎石拱橋,走來兩個人,那大人,是個叼着洋煙捲、穿着綢布衣褂、戴着禮帽的瘦高漢子,還有個背着畫架、一身學生裝的瘦弱少年,那少年就是念順,那漢子,卻是他的舅舅常青龍。這常青龍聽說是當過兵,還在**上混過,每回他來,鎮上的人都躲着。這會兒他一手扶着念順肩膀,一手摘下帽子,對着在大樹上獨自下棋擺陣的陳老爹一點頭,露出兩顆金牙一笑說:「老爺子,身子骨還硬朗?」
陳老爹看看他,沒搭理,卻是對念順說,「念順回來了?走了好幾年吧?」念順點點頭說,「是,我去外面念書三年了,一直也沒得空回來。陳老爹,你怎麼自己下棋?」陳老爹一撇棋子,慢慢站起來說,「沒人陪,可不自己下嘛?——看來,你媽寫信也沒給你說這事——」說完,他起來把棋子收了,慢慢走去了。
念順有些發愣,常青龍拍拍他肩膀說,「走,乖外甥,回家吧。你媽等你呢!」念順抬頭問,「舅舅,陳老爹在說什麼事啊?」常青龍笑着說,「能有什麼事?好好的!我每回去看你不都說了嗎?你就好好念書、畫畫,家裏的事,有你舅舅我照應呢!」念順知道自己念書的錢大多是舅舅拿的,雖知道他名聲不大好,卻還是心存敬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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