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算是戰爭中的短暫靜謐。
士兵們在這個時候,當他們在處理完自己所有的行動之後,按照着芬里所說的休息起來。
大家早就已經在這個時候發自內心的感覺到非常的疲憊了。
可是就在所有人剛剛停下自己的所需要做的行動,各自找到角落坐下來之後沒有多久。
引擎的聲音由遠及近,一輛車就停在了芬里的面前,從上面下來的軍官微微行禮後對他出示了一份文件。
這是來自於上級的命令,芬里用軍銜身份識別過後,沒有別的過多的猶豫,他也就將自己所需要做的事情交給了副官就上了車。
目睹着遠去的那輛車,雖然有的人因此感覺到了強烈的好奇,可是在這個時候就連開口都已經是讓人疲憊的事情。
星球的這一面,已經轉向到了面對宇宙的一面,恆星的光芒在也無法照亮地表。
高聳的金屬建築在遠處的地平線閃耀着微光,出於安全和保密的條例,防禦陣列在非戰時禁止啟用燈光。
只有坐在角落裏士兵抽着的煙,閃耀着明滅的暗淡紅色光點,看上去,微不可聞。
在這台簡單粗暴的越野車內,芬里抓着扶手,看着車頭的氙燈在金屬路上筆直刺破黑暗的車燈。
車身輕微的搖晃,讓幾天都沒有休息的他感覺到有些噁心,他想要在這個時候試圖點燃一支煙。
但是不知道為何,顫抖的手卻始終沒有辦法讓打火機對準,坐在後排的那位官僚似乎是看出了芬里的困難。
她伸出了自己素白的手掌幫芬里點燃了叼在嘴唇邊上的雪茄,然後又縮回到了黑暗之中。
「謝謝。」聲音沙啞乾燥,他這才注意到自己的嗓子似乎很久都沒有休息了。
在陣地上的大聲咆哮,對士兵的命令聲音,讓他的嗓子早就已經麻木,當人在習慣這痛苦給自己帶來的難受的感覺。
就很難再特別的注意回來,甚至是早就有些習慣了接受着自己眼前所遇到的這一切。
而就是在這個時候,坐在車後排的這個女人她最後的檢查了一邊自己手頭的情報,然後熄滅了自己便攜終端的屏幕燈光。
「所以,芬里下士,你可真是個奇怪的人呢。」
「人人都想要在這個時候成為戰列艦上的一員,再不濟也要成為驅逐者戰艦上的成員,而您居然主動申請駐防星球。」
她似乎像是為了尋求答案或者說之類的東西一樣,說着這樣的一番話,而芬里在聽了後座女人說的話後,並沒有立即着急回答身後的這個女人。
在他的服役檔案里,曾經作為一艘驅逐者戰艦的駕駛員的生涯,這當然瞞不了身後的這個女人。
或者說這種消息本來就瞞不了絕大多數的人,問題是這個問題到底應該怎麼解決?
對於眼前所遇到的這個麻煩的問題,原本他並不想回答,但是這件事情肯定跟自己的曾經脫不了關係。
所以在短暫的沉默後,他吐出了一口煙霧,然後不在意的說道。
「那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現在我更喜歡腳踏在大地上的這種堅實的感覺。」
這就是他曾經從聯邦太空海軍退役的原因,繼續在宇宙當中穿行,深邃的漆黑所給他帶來的恐懼,那無法言喻的感覺。
發源於自己心底里某些不可告人的事情,讓他寧可放棄那份優厚的待遇,也要回到星球上,成為一個微不住道的低級下士。
也就是在面對着自己眼前所遇到的這個事情的時候,身後的女人也似乎像是看出來了這背後有着一些無法深究的一幕。
當一個男人他在面對着一件事情,表明自己的態度並不想要作出太多的解釋的情況下,自己繼續不識相的繼續詢問下去,只會讓對方翻臉。
尤其是這個已經剛剛戰鬥了超過48小時都沒有合眼的男人。
至於她剛才所提出來的這份好奇,也純粹只不過是出於自己內心當中的問題罷了。
已經再也沒有了任何其它別的好對於事情進行更多的猜測,或者說值得自己所思考的東西,得到了自己想要知道的東西後,她也就保持了自己的靜默。
這輛車的目的地,出乎意料的遠,那是直屬於星球的防禦理事長,諾斯克財團執政官的辦公大樓。
平日裏如果想要前往那個地方,繁華地區的車輛足以拖延他們數個小時,而現在整個大街上都已經變成了暢通無阻的空蕩蕩的地方。
偶爾能夠看到駐守在十字路上的地區防禦部隊,他們是這座城市最後的壁壘,現在就輪到芬里感覺到好奇了。
結合着自己剛才所聽到的試探,他在這個時候,對於發生在自己眼前的事情有着一個並不成熟的猜測,但是在猶豫了一下後,他還是決定保持自己的沉默。
最終事情所發生的一切,猶如他自己在一開始所猜測的一樣。
命令既然是由直屬於星球防禦理事長的辦公室傳出來,這輛車的目的地也只有一個地方。
在最高戒嚴的地區,放眼望去,一個接着一個地堡聳立在路口和地表上,攻城坦克被高架在了預設的炮擊平台上,氙燈旋轉掃視和偵查着周圍的陰影於黑暗。
沒人能夠確定,那些地堡里究竟有多少人,但是如果想要憑藉着這些就去抵禦攻入地表防線的蟲群。
恐怕他們最多也就只能堅持不到半個小時,但是他們的存在依然有着必要,只需要堅持十幾分鐘,然後讓這棟大樓里的高官搭乘飛機離開就可以了。
想到了這裏,芬里抬頭看着這棟摩天大樓,環繞着的直升機,以及武裝飛機以它為核心,二十四小時全時段警戒。
他已經隱約的猜到了對於自己來說,接下來的事情可能會是什麼。
「芬里先生,這邊請。」
這個女人她雙手環抱着自己的終端設備,提醒着四下亂瞟的芬里,走入到大樓當中。
……
行政的大樓內部早就沒有了那些穿着衣冠楚楚的官員,取而代之的是軍人穿行於其中,幾乎所有的辦公室都敞開着大門。
為了防止被暗殺都沒有人知道,軍事指揮中心所有的辦公室都必須要打開着大門,讓走廊上路過的人隨時都能夠看到,這已經成為了共識。
而這也就更加方便的芬里四下好奇的看着周圍的情況,想要了解接下來究竟發生了什麼。
對於任何一個普通的士兵而言,他們只需要在這種作戰指揮中心轉一圈,所看到的所有人的狀態,就能夠猜的八九不離十。
儘管所有人都在這個時候看起來面無表情,而且手頭有着自己做不完的事情。
但是並沒有人在這個時候手忙腳亂,也沒有在地上亂七八糟的堆放着必須要用紙筆記載着的文件檔案。
所有的一切都看上去無比的乾淨整潔,就連走廊的道路上都沒有散落的文件紙片。
看起來有人似乎是剛剛收拾過這裏一樣,這種乾淨也就在證明着異蟲好像已經離開了這個地方。
並且也就是在這個時候,自己才會出現在這個地方,嘈雜的對話的聲音,讓人難以辨別清楚自己究竟遇到的是什麼狀況。
想要在這個時候聽清楚自己聽到的編碼也因為過於雜亂的背景聲音而變成了一個不可能的現實。
然後他就搭乘上電梯,在中途轉換後,這個女人她熟練的輸入了密碼前往了那未知的一層樓。
等待着自己的是未知,有些緊張的芬里他也摘下了自己的雪茄,直接丟進了旁邊的水盆裏面,當電梯停下來,打開金屬門後,眼前出現的是一間寬大的辦公室。
所有的窗戶,都已經在這個時候隔離上了內外的特殊金屬擋板,有些溫暖的橙色的光芒照亮了辦公室。
而那些反射着黯淡漆黑光澤的陳設,依然給人帶來了某種沉重的壓抑感。
灰黑色的大理石地板,就算是在這種溫暖的光芒照耀下,也讓人感覺到有種難以言喻的壓抑。
坐在椅子上的那位白髮蒼蒼的老人,他的面前放着一瓶看起來很名貴的酒,酒杯是空的,瓶子裏清澈的液體看起來也已經快要見底。
「執政官閣下,這位就是芬里下士。」
一路把芬里接引過來的這個女人說道,老人轉過了身,然後打量了一下眼前的這個軍人。
四目相對,僅僅只是眼神的交匯,他就已經知道了讓眼前的這個男人去辦這件事情,絕對沒有問題。
那是一種莫名其妙的來源於自己心底當中,對於眼前的傢伙的信任,完全沒有任何理由跟道理,甚至不需要有着任何太多的解釋。
不過他還是先給自己,和另一個早就已經準備好的杯子裏倒滿了最後一杯,在把酒杯推前後,他端起了酒杯。
無需多言,也不需要自己做出任何的解釋,當這位老人他在端起了酒杯後,芬里略微猶豫後也同樣端起了酒杯。
當他們一飲而盡後,一份文檔被推到了芬里的面前。
「幫我把這個文件送出去,我已經聯繫好了對方艦隊的指揮長,你會得到授權,在第三層級的倉庫里有一台黑鷹級護衛艦等着你。」
看着眼前的這份文件,芬里知道黑鷹級護衛艦是什麼。
那是諾斯克財團最新開發出來,為了艦隊的防禦體系而設計的新型宇宙戰艦。
「我不是很明白。」他直言自己的困惑,而這個老人在這個時候做出了自己的許諾,徹底的打消了對方的猶豫。
「答應我的這次任務,我會把你的女兒接過來,你跟我都應該知道,至今為止,沒有任何一個星系,在沒有艦隊的支持防禦下,能夠抵禦異蟲的進攻。」
短暫的沉默後,他沒有別的選擇。
「你跟他一起去,這次的任務就拜託給你了。」
面對着答應的如此果斷的芬里,執政官看向了旁邊的這個女人,命令她『監視』着芬里。
這是一筆交易,用黑鷹級別的護衛艦,來換得亞倫的第一艦隊協助防禦,他不想在這個星球上被異蟲給玩死。
沒人會在面對着異蟲的時候坐以待斃,如果諾斯克財團為了他的利益,可以在必要的情況下,放棄一些沒必要駐守的星球。
那麼他也可以在這個時候,放棄跟諾斯克財團站立在同一陣營當中。
一比交易有的時候就像是在表面上所看到的情況一樣如此的簡單,根本不需要有着任何其它別的太多的猶豫。
按照着亞倫他之前所使用的公頻的廣播渠道,他逆向聯繫着亞倫,最終達成了這樣的一筆交易。
而他願意報答給亞倫的,可不僅僅只有黑鷹級護衛艦這樣的一個草圖,這遠遠無法滿足亞倫讓他的第一艦隊承擔風險的代價。
有些事情,即便是對於亞倫來說,只要價格到位,那麼他也不介意暫時幫助着別人,成為別人的打手。
就是在最後踏入到電梯之前,思考着自己的身份,和這份文件,他似乎像是想到了什麼問題一樣,停下了自己的腳步,然後轉過了身詢問着執政官說道。
「請問閣下……對方,應該不是諾斯克財團吧?!」
短暫的沉默,老人敲着桌子,搖頭笑着說道。
「去做你應該做的事情就行了,對於你跟我來說,這沒有什麼壞事對吧?」
他的手指指了指芬里,然後又指了指自己,露出了一副老人的慈祥笑容。
芬里下士他不想返回到那深邃的宇宙當中,但是在這個時候,很顯然,答案已經無關乎於自己究竟願不願意。
所以他最終一言不發的點了點頭,然後搭乘上了電梯,雙方在彼此沉默的下落過程中,突然,刺耳的警報聲,突然在整個行政大樓內部響起。
紅色的警報的信號的燈光也在電梯裏面閃爍起來。
「怎麼回事?」芬里對於自己眼前所看到的這一幕好奇的詢問着說道。
「蟲子又來了。」對於眼前所看到的這一幕很清楚着是怎麼樣的這個女人,她沒有掩飾的解釋道。
就在艦隊剛剛離開之後沒有多久,甚至人們還沒有休息一會,那原本就是蟄伏着的異蟲在這個時候再次發動了自己的突襲。
在進攻結束之前這場戰爭不會就這麼輕易的結束的。
除非是座星系的防禦系統已經被打穿,異蟲的生化病毒已經被投放在了星球的地表上之前,這場戰爭都不會輕易的結束。
就是在警報被拉響之後沒有過去多久,沉寂的地表行星防禦陣列,再一次將自己的火力傾瀉向了深空,而那輛車也在這個時候開往了地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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