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誰知,歿梨前腳才剛一離開,南宮濋身上的寒冰之氣便開始迅速地從身體裏散發出來,開始滿布延伸到各處,漸漸開始冰封這間屋子,看到這一景象屋子裏的侍從們都開始驚慌失措起來,而看到眼前人一個個害怕、逃離、就饒的樣子,仿佛自己就是地獄的死神一般,在人們眼裏看到的只有恐懼和死亡,南宮濋開始變得驚慌不安,就像是找不到回家路的孩子那般無助和心痛。眼見這寒冰之氣就要傷到屋子的人時,南宮濋頭也不回的轉身便飛出了屋子,向着默汀一閃而去。站在一旁哭泣的南宮虞氏看着自己善良的兒子為了不去傷害眾人,而不告而別,愧疚和心痛一時間無以言表,都換成了淚水打濕了臉頰。
而躺坐在床上的南宮珣,痛苦的拖着病弱地身體握緊拳頭狠狠地捶打着床沿,老淚縱橫的怒斥道:「為什麼,為什麼,老天這究竟是為什麼!我們南宮家究竟是犯了什麼錯,你要如此對待我的兒子,我南宮珣此生恪守陰陽間的秩序,不曾失職。你為何要如此待我,我就這麼一個兒子啊!」悲痛的哽咽着:「這究竟為什麼~!你若要是真想懲罰,就懲罰我這個做爹的好了,放過我的兒子!放過南宮家吧!」
看着自己夫君聲淚俱下痛訴的虞氏,眼淚早已經控制不住的一滴滴流下,聲音有些嘶啞的安穩着懷中的南宮珣:「老爺,你別這樣,身子要緊。「又轉看向窗外:」老天啊~!你要懲罰,就懲罰我這個做娘的好了,是我這個做娘的沒用,沒能好好保護他,這一切都不關老爺的事。我的濋兒他是無辜的。他已經失去了沒有父親母親陪伴的童年,沒有玩伴、讀書的機會,更失去了欣賞這人間所有的美好,小小年紀獨自一個人在那慘白的地方默默地長大,這樣的懲罰也夠了吧!求求你大發慈悲,就您放過他吧!如是還不夠的話,這剩下的懲罰就讓做娘的我替他承擔吧!老天,不求他能大富大貴,只求你放過他,讓他平安的渡過此生吧~~!」
南宮珣看着坐在自己身旁痛苦的夫人,將她擁入懷中,低聲地:「夫人,這怎麼能是你的錯呢!要怪也只能怪,咱們濋兒的命不好。」
「老爺~!」南宮虞氏哭訴着。
一眨眼間,回到默汀的南宮珣難過萬分,站在這慘白孤寂,只有自己和天上從未變過的殘月為伴的庭院之中,南宮濋皺着眉頭大叫,一時間整個默汀風雲變幻,雪花伴着梨花花瓣四起,狂風呼嘯着,地動山搖,仿佛要摧毀一切般恐怖。不久後,風漸漸停下、紛飛的雪花、梨花揚揚撒撒的從天空緩慢的落下,而默汀的封印也被剛剛突變的情景發生了變化,冰封的結界就像是藤蔓一樣開始蔓延到了不遠處的其他庭房。在各處變成了一副詭異的圖畫,南宮濋抬頭盯着漫天不知是雪還是梨花落下,突然,失魂的大笑着,而沒過多久竟又痛聲大哭起來。這一會兒哭一會兒笑的樣子,確實嚇人。這要是讓人看到了,一定會被認為這個傢伙得了失心瘋。南宮濋一個沒站穩跌坐在廊旁,掩面不語。卻只是很小聲很小聲的自己呢喃着什麼。。。痴痴地。。。而一個身影慢慢從樹旁輕聲緩步的緩緩走來,慢慢將手中的酒盤放到南宮濋的身邊,之後,便靜靜地站在一旁不語。
沒去理會送酒給自己失魂的南宮濋,慢慢拿起酒杯對着天空中的殘月,敬道:「獨留寒冰意為何,無見天日異世難。吾已殘破命之身,人間遊走星之陌。奈何!奈何!唯有殘月己為伴,白墓殘雪遍地絡。鬥獸之困藠三哭,悲霄麟濋又奈汝。無負!無負!」說完,便喝掉了手中的酒。而剛剛空掉的青玉尊酒杯,酒竟自動的被填滿了。天空中的殘月似乎是感知到他的悲痛,竟泛起一絲絲紅色的微光,而默汀中的溫度瞬間驟降了許多。但是,穿着單衣的南宮濋看上去竟絲毫沒有收到影響一樣,依舊倚坐在地,自顧自地喝着酒。
「孤影翹楚為誰盼,依白無春遍地寒。。。。。。今日相識故知友,但願久留別赴還。歿梨。歿梨。歿。。。。。梨。」痴痴地念着歿梨的名字。月色變得更加泛起血紅,身邊的寒氣變得更加強烈。而站在一旁的身影沒有絲毫感覺的依舊靜靜地站在南宮濋的身邊,不曾離開,也未曾出言勸止。
就這樣,南宮濋整整喝了一夜的酒,而始終站在他一旁的那個身影就那麼只是靜靜地守着他身旁。看着自言自語、又哭又笑、痴痴傻傻、獨自喝酒,最後也不知是醉倒,還是失心昏倒在廊前,皺着眉頭睡着的南宮濋,看到許久未出聲低着頭睡着的南宮濋,那個身影這才漸漸慢慢地蹲下身子,輕輕地將自己身上的外袍脫下細心蓋在他的身上掩好,之後,緩慢的站起身子,穿着單薄的紗裙默默地抬起看着天空中隱隱泛紅的殘月,不語。依然安安靜靜的守在他身旁,天空中依舊飄撒着點點雪花,在泛紅的月亮照耀下,整個默汀變得好似煉獄一般,慘默哀怨,聲聲寒風吹過,空中竟開始迴蕩着猶如悲切哀鳴的哭泣聲,淒悽慘慘、若有若無的,聽得讓人雞皮疙瘩掉了一地,汗毛都立了起來,而這一夜的悲鳴聲第一次傳到外面,一時間不光鬧的南宮家每個人惶恐不安,更是擾的這個都城裏的百姓都紛紛陷入恐懼、害怕、無法安寧的境界。
而這一切的始作俑者南宮濋竟沒有一絲的察覺,就這樣,直至天見微亮,天空中泛紅的殘月漸漸恢復成正常,南宮濋緊皺的眉頭微微的動了動,手裏的酒杯一眨眼間不見了,緩緩動了動身子,看到南宮濋似乎是醒了,這時,那個身影沒有說話,只是微微點了點頭就消失不見了。
許久後,酒醒的南宮濋慢慢坐起身,看了看蓋在身上的外袍,沒有任何表情的拿着站起身,輕輕一揮衣袖,默汀中的風雪漸漸的停了。紛飛的雪花和花瓣安靜的散落在地上,仿佛昨晚一切什麼都沒有發生一樣。頭也不回的向着房間走去,而房間的茶桌上早已經擺放好一盞醒酒茶和簡單的早飯,南宮濋邊走邊說道:「顏,辛苦了。」說完手裏那件衣服也消失不見了。而那個身影又出現在遠遠的樹下,微笑着再次點點頭後,再次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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