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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症監護病房,姥姥身上插滿了管子。
已經看不出人樣了,她穿着醫院的病號服。
韓顯櫻的記憶還存在姥姥穿着喜慶的短袖的時候。
胖胖的姥姥,穿着紅色的短袖還有些害羞,但為了圖個吉利還是穿上了。
韓顯櫻的手扒在窗子上,眼淚一顆一顆的滾落,聲音哽咽幾乎說不出話來。
她擦掉眼淚,眼睛很快又模糊了。
再擦。
不斷的擦。
好像只有這樣才能看清楚姥姥的模樣。
「讓我進去。」她要救姥姥。
醫生嘆息,婉轉的說老人撐不了多久了。
當場死亡的幾率很大,但老人的意念很強,似乎在等着誰,所以硬生生的撐到現在。
韓顯櫻衝進病房啟動了空間救治系統。
她看着上面的診治結果心涼了半截。
來晚了嗎?
最終還是來晚一步了嗎?
韓顯櫻從空間裏取出自製的藥丸給姥姥服下,希望能夠發生奇蹟。
「姥姥,你不是說要一直等着我的嘛,怎麼食言了。」
「姥姥,你醒醒啊,考完試我還要帶你去買衣服呢。」
「姥姥……」韓顯櫻握緊她的手。
晚上五點多左右,姥姥終於醒了,精神頭看着還不錯,但是韓顯櫻知道這是迴光返照。
她強擠出笑容來:「姥姥你醒了啊,你睡了好久啊。」
姥姥臉色蒼白,她佈滿皺紋的手輕輕拍着韓顯櫻的手:「姥姥……沒用啊,沒在學校門口等你。」
「姥姥你瞎說什麼呢,在家裏等我也是一樣的啊,外面那麼熱,你想在外面等,我還不忍心呢。」韓顯櫻背過身子抹了把眼淚。
「顯櫻啊,姥姥不喜歡穿這個病號服,看着晦氣,能不能讓姥姥穿那件紅色的衣服啊。」姥姥的聲音溫溫柔柔的。
「好啊。」韓顯櫻擠出一抹笑容:「我也喜歡看姥姥穿紅色的衣服。」
「顯櫻啊,姥姥想喝你做的魚湯了,你能給姥姥做一碗嗎?」
「恩,我現在就去做,姥姥你等我啊。」
「去吧。」
韓顯櫻急忙去商場買了一件紅色的衣服,又去市場買了一條魚,買了一塊豆腐。
買魚,買衣服的途中她摔了好幾跤,摔倒後爬起來,拎着東西匆匆回了家。
蔣行深在一邊陪着,魚放在洗菜池裏,蔣行深過去幫忙想收拾魚鱗,韓顯櫻一把奪過來:「不用你!我自己來!」
「我自己來,自己。」韓顯櫻自言自語,一邊抹眼淚一邊收拾:「我要親手給……姥姥做。」
魚湯熬好了,韓顯櫻還細心的用紗布過濾掉了一些魚刺和細碎的魚肉,她帶着保溫飯盒和衣服去了醫院。
姥姥沒有睡,一直強打着精神等着她。
「姥姥,你嘗嘗。」韓顯櫻一口一口的餵給姥姥。
姥姥直說好喝,喝了兩碗,喝的很滿足。
喝完魚湯姥姥說要換上新衣服,韓顯櫻忍着淚水幫姥姥換上了:「哇,姥姥真好看,真精神,年輕了十歲呢。」
「姥姥就在和你姥爺結婚的時候穿過紅色。」姥姥滿心歡喜的摸着身上的新衣服:「這料子真好啊,還是我外孫女給我買的衣服合適,穿的舒服。」
「姥姥等你出院了我帶你去買很多新衣服,帶你去京都看看,帶你去看看天安門,看升國旗。」
「櫻兒,你坐下。」姥姥讓她坐在自己身邊,她慈愛的看着韓顯櫻:「姥姥的包袱里有一個日記本,你有時間就看看吧,外婆這輩子就藏了那麼一個秘密,外婆對不起你……對不起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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