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舟跟着秦力來到京城,住的是秦一鴻買下的那幾座四合院之一。
夏小芹的家離什剎海還有些距離,說順路有點兒勉強,但也沒有繞多遠。
夏小芹為了讓彭青放心,便答應了。
鴻福食品廠的位置在三里河的一個村子裏,村道要走上兩里路才到大路。
夏小芹和厲舟的手電筒都綁在自行車的車把上,土路的村道路不平,自行車的車把晃啊晃的,把夏小芹沒綁緊的手電筒晃
掉了。
手電筒砸到土路上閃了兩下,忽然滅了。
夏小芹撿起手電筒,試了幾下開關,都沒辦法把手電筒打開。
「摔壞了?」
天太冷,夏小芹和厲舟為了不喝涼風,特意用圍巾擋了嘴巴,說句話聲音都是悶沉的。
夏小芹把圍巾往下拉了拉,嘆着氣說:「有點兒衰。」
厲舟開始動手解他的手電筒。
「綁你車把上吧,一樣能照路。再說,你家比我家遠,等下還要重新綁。」
「好,咱們並行走。」
接下來的路,厲舟和夏小芹一直並行騎車。
約莫騎了5分鐘,他們到大路了。
村道銜接大路的那個坡很陡,夏小芹和厲舟一起下車,推着自行車上坡。
「嘿!」
夏小芹一使力,聽見身後「哐當」一聲。
四周忽然歸於黑暗,夏小芹嘿嘿乾笑兩聲,小心翼翼的問:「摔壞了?」
「……可能我也沒綁緊。」
「沒事兒沒事兒,咱們到大路了,大路好走,偶爾還有過往的車給咱們照明。」
「恩。」
夏小芹想的樂觀,實際上冬天的八點,路上幾乎不見行人,過往的車輛更少。
倆人沉默着在黑暗中並行前進,因為沒有照亮的手電筒,他們騎得速度慢,本來只要十五分鐘的路程,騎了十五分鐘才走
一半。
騎了20分鐘,才遇見一輛過路的貨車。
貨車從夏小芹倆人的正前方過來,貨車的大燈極其的亮,司機還特別沒有節操的閃了四五下,閃的夏小芹必須眯着眼睛才
沒失明。
可就是這個特殊的時候,夏小芹忽然聽到身後有動靜傳來。
「棄車!」
厲舟急聲提醒夏小芹,同時已經丟下自行車,迎上了後面跟蹤過來的那人。
夏小芹極為迅速的把自行車丟下,剛要借着對面貨車的車燈看情況,對面的貨車突然把車燈熄滅了!
沒有路燈和月亮,夏小芹只能聽見厲舟和那人的悶哼聲,根本分辨不出交纏打鬥的誰是誰。
「滴滴滴!」
貨車按着喇叭路過,根本沒有停下來的跡象。
貨車開遠了才把車燈重新打開,雖然是逆光,但夏小芹總算能看清楚倆人的輪廓了。
夏小芹迅速出手,直接抓住那名歹人揮舞匕首的右手手腕,猛然用力往後一掰,直接將他的手腕掰了個摺疊。
「咔嚓!」
「鐺……」
「啊……」
骨折的聲音、匕首落地的聲音和歹人的尖叫同時響起,歹人劇痛之下力氣猛增,擺脫了牽制他的厲舟。
歹人拔腿就跑,厲舟抬步要追,但夏小芹的速度更快!
夏小芹助跑兩步踏地躍起,一腳踹在歹人的背上,將他踹倒在地!
夏小芹用膝蓋頂住歹人的後背,反向鉗制住歹人的手臂,壓着他的頭問:「幹什麼的?!」
「路、路過啊……」
「拿着匕首路過?講話不老實,厲舟,把他另外一個手掰了!」
「夏總饒命啊!我搶、搶劫……」
「你認識我?」
歹人手腕疼的說話都結巴了:「認、認識,你上過電視,我們羅村裏的人都認識你,也知道鴻福食品廠是你辦的。
我叫羅長,我還去應聘過你們廠的保安,就是、就是沒過初試。」
羅家村就在三里河的旁邊,鴻福食品廠還有幾個羅家村的職工呢!
夏小芹嘆氣,真是人怕出名豬怕壯啊!
厲舟從羅長身上搜出來一個手電筒,把手電筒打開,將光束對着他的臉,夏小芹這才看清楚他的臉。
夏小芹不想以貌取人,但羅長就長了一副賊眉鼠眼的模樣,年紀倒不大,也就二十出頭的樣子。
夏小芹摁着羅長的頭,餵他吃了兩口土,然後問:「你蓄謀多久才找到這個動手的機會?」
「呸呸……」羅長吐出嘴裏的土渣子,乾嘔着說,「沒、沒蓄謀,我就是聽、聽人說你才下班,才、才偷偷跟過來的。」
厲舟問:「有沒有同謀?」
「沒有、絕對沒有!」
夏小芹與厲舟對視一眼,同在對方臉上看到了疑惑。
大貨車真是單純的路過,怕惹事兒才熄滅車燈跑了?
夏小芹覺得在羅長這兒問不出什麼了,又摁着羅長的頭,餵他吃了兩口沾着口水的濕潤土渣。
羅長乾嘔着說:「饒命啊,你們把我交給公安行不行,求你們了,我的手好疼啊……」
夏小芹挑眉:「思想覺悟挺高。」
厲舟把他的圍巾解下來,一頭綁着羅長的左手,一頭綁在了自行車的後座上。
夏小芹把羅長的手電筒綁在車把上,對「哎呦哎呦」亂叫的羅長說:「你跑快點兒,能少疼一會兒。」
羅長聽得想罵娘。
夏小芹把羅長的兇器撿起來,帶着羅長去報案。
讓羅長感到幸運的是,距離他們最近的派出所只有1里路,他們很快就到了。
羅長看到公安別提多親切了,他先激動地哭了起來:「救命啊,我手斷了……」
羅長的右手手腕斷裂,無力的垂着。
夏小芹踹倒羅長時,他的臉最先着地,和大地來了個親密接觸,留下了半邊臉的擦傷和一身的土。
現在羅長又這麼一哭,血淚交加的,那模樣別提多慘了。
小孫公安望着狼狽的羅長,再看毫髮無損的夏小芹和厲舟,乾咳一聲清清喉嚨,問向夏小芹:「你們是報案人?」
「是的,他帶着兇器搶劫,被我和同事抓住了。」
小孫公安立即找來同事,指着羅長說:「你帶他去查一下傷,看看手是不是斷了。」
小孫公安見過斷手是什麼樣子,篤定羅長的手肯定斷了。
但羅長的模樣再慘,小孫公安也不會同情他。
羅長帶着匕首搶劫,如果報案人沒有制服他的武力,受傷的人肯定是受害者!
小孫公安藹然可親的對夏小芹和厲舟說:「請你們配合一下做個筆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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