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斯年啪的一下子合上了書,輕啟薄唇,吐出了兩個冷冰冰的字,「理由!」
葉琉璃和霍斯年對望,怔怔發了許久的呆,才咬了咬下唇,艱難又義無反顧的說,
「霍斯年,我知道我這樣子很不要臉,但是我想告訴你,我愛的人是你,你能夠再給我一次機會嗎?」
這些話,耗盡了她所有的力氣,她像是等待着死亡的死刑犯,心裏忐忑不安。
霍斯年收回了目光,面上沒有任何表情,「這個世界上上,不管是人也好,物也好,太過容易得到的東西,總是不會珍惜……」
「……」
「當初是我追的你,我還用你父親的案子強迫你當我的女朋友,所以我在你的心裏是廉價的,像垃圾桶里的垃圾一樣,你可以隨時、毫不猶豫的丟掉我!
現在你後悔了,又想把我撿回去。
在你的心裏,我太過廉價,所以讓你覺得我可以揮之即來,揮之即去!」
「不是,不是的……」他的聲音冷漠刺耳,葉琉璃搖頭,想要解釋,卻不知道該說什麼。
霍斯年的目光冷冷的掃過來,再一次落在了葉琉璃的臉上,「葉琉璃,我不知道你現在是真心還是假意,但是葉琉璃,我也有自尊心的!」
那雙曾經對她溫柔凝望的眸子,如今那裏面只有深淵寒冰般的冷,讓她整個心仿佛都在那幽黑的地方,下墜,下墜,下墜。
她的嘴輕顫,喉口窒住,久久無法說話。良久,她才捂住自己的臉,嗚咽道,「對,對不起……」
傷心,羞愧,難堪……葉琉璃一刻都待不下去了,她轉身跑走了。
霍斯年手中的書掉落在了地上,他眼睛裏的光黯淡了下來。
一直在不遠處觀望的程岩走了出來,他撿起地上的書,輕輕的拍了拍上面並不存在的灰塵,放到了霍斯年的手中,然後嘆了一口氣說道,
「你讓我怎麼說你好呢?你明明喜歡她,為什麼還要拒絕她?」
只有讓霍斯年在乎的人才會讓他動怒,不相干的人不管用什麼方式都無法激怒他,所以霍斯年在意葉琉璃,很在意很在意。
「……我調查梁晶晶校園投毒案的時候,去過葉琉璃曾經上學的地方,我從他們的學校的論壇上,看到了一些關於葉琉璃的視頻。
迎春晚會上,她跳完舞,對着台下的林修鈞大聲的告白……」
程岩打斷了霍斯年的話,問道,「你吃醋了?」
霍斯年順着自己剛才話,繼續說道,「人是充滿了原罪的存在,太容易得到的東西,永遠都不會珍惜。
我這次若是輕易答應了葉琉璃,下次,我可能又一次被她當成垃圾丟掉!」
他不想再一次被葉琉璃拋棄,所以他不能那麼容易原諒葉琉璃。
他聽明白了,霍斯年這是要繼續考驗葉琉璃呢,只是感情這東西,哪是這麼考驗的。
「你就不怕她不愛你了,嫁給別人了?」
「她可以等林修鈞五年,若是真的愛我,也會等我。」
「她若是不等你呢?」
霍斯年不說話了。
程岩嘆了一口氣,說道,「alex,你不後悔就好!」
……
霍斯年走了,葉琉璃覺得自己的心被掏空了。
林國昌被判了無期徒刑,梁國威被判了死刑,而他父親也終於沉冤得雪。
警方還賠償了死去的葉德元一大筆錢,葉琉璃繼承了那筆錢,但是那筆「巨款」葉琉璃沒有動,全部捐贈了出去。
「阿璃,你要辭職?」劉局長問道。
林國昌和梁國威落網了,還牽連了很多的人,南島市一片動盪,本來調到清閒崗位,等待退休的劉鵬義被委任為南島市警察局的局長。
劉鵬義是葉德元的老領導,逢年過節的時候,葉德元經常的帶着葉琉璃去看望劉鵬義,所以葉琉璃和劉鵬義很熟悉,經常爺爺爺爺的喊着。
「嗯。」葉琉璃低着頭,低聲說道。
劉鵬義將葉琉璃的辭職信放到了一邊,和藹的問道,「阿璃,你告訴爺爺,為什麼?」
葉琉璃意難平,「發生了這麼多的事情,我再也不相信法律是公證的,警察是大公無私的,我沒有辦法繼續從事警察這份職業。」
劉鵬義心裏同樣不好受,他長長的嘆了一口氣,說道,「雖然有的時候烏雲會遮住太陽,但是烏雲只能遮住太陽一時的光芒,正義最終會戰勝邪惡!」
「戰勝了又如何?我父親死了,我母親死了,他們永遠都活不過來了!」葉琉璃心裏還是恨。
「你這孩子現在鑽牛角尖了,我也不勸你了,等你慢慢想清楚就好了。你既然想辭職,那就辭職吧,但是你若是想回來了,警察局隨時歡迎你。」劉局長承諾道。
葉琉璃語氣堅定的說道,「謝謝,我永遠都不會回來了!」
葉琉璃朝劉鵬義深深的鞠躬,然後大步走了出去。
……
一個月後,
花溪影視城,
葉琉璃從警察局辭職後,開始追逐年少時的夢想,當一名演員。葉琉璃混在一群群演中,等待着少的可憐的機會。
寒風瑟瑟,冬日的暖陽慘澹的掛在天空,葉琉璃被凍的鼻子發紅。
「來,喝口酒暖暖身子。」
坐在葉琉璃身邊的一個中年男人將紙杯里的白酒遞給了葉琉璃,葉琉璃接了過來,到了一聲謝。
中年男人叫張永長,是本地人。在花溪的旅遊區開了一家民宿,葉琉璃目前就住在張永長的民宿里。
葉琉璃有一顆當演員的心,張永長也有,兩個人就結伴過來當群演。
「哎,今年的活少多了。」張永長嘆氣道。
葉琉璃看了一眼三三兩兩擠在一起打牌消磨時光的群演,心裏也開始打起退堂鼓來。
果然,在這裏想進入演藝圈,太難了。
「……小葉子,你長得這麼漂亮,不如去參加海選,你一定能紅的。」張永長對葉琉璃很有信心。
「哪裏都有潛規則的。」
不是沒人找過葉琉璃,只是他們都對葉琉璃提了一些特殊要求,葉琉璃自然是拒絕的,所以角色也丟了。
葉琉璃喝了一口白酒,身上立刻暖和了起來,她目光迷離的看着一個高瘦的男人朝她走了過來。
男人在她的面前站定,目光打量着葉琉璃,問道,「你是群眾演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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