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瑟瑟踏進一步,雙拳一動,直接攻向沈孤鴻的面門。沈孤鴻雙手背負在後面,步子踩開,與蕭瑟瑟擦肩而過,笑道「這許久不見,一見面就要考較沈大哥的武功啊!」
蕭瑟瑟如何看不出沈孤鴻是來阻止她的?她冷哼一聲,身子微微一頓,拳腳並出,攻擊之凌厲,直把擂台上的歩鋒給看呆了,心想「原來適才她留手了,否則我根本就在她手上走不過一百招!」
沈孤鴻卻是單手應戰,二十餘招過去,二人竟然是打了一個平手。蕭瑟瑟顯然沒有想到兩年多不見,沈孤鴻的武功竟然臻至如此恐怖的地步,當下她一聲沉喝,雙掌抬與胸平,平生功力灌注於雙掌之間,猛地推出。
沈孤鴻知道她孤注一擲,不過依舊是以單掌相迎,只聽得砰的一聲巨響。沈孤鴻身子向後微微一仰,而蕭瑟瑟卻是蹬蹬退去幾步。
蕭瑟瑟站穩身子,沈孤鴻已經閃身而出,依然只是用一隻手,連點了她數處穴道。蕭瑟瑟不能動彈,修眉微微一蹙,忽然間笑了起來,道「我要告訴覓芳姐姐,說你欺負我!」
沈孤鴻笑道「你還不如直接去把你大哥叫來妥當一些!」
蕭瑟瑟面色變了幾下,又笑道「你點了我全身穴道,我走都走不動,如何去告訴我大哥?」
沈孤鴻聞言,目光微微一閃,心道「莫非蕭凜真的也在汴京?」
沈孤鴻憑空射出幾道指勁,解開蕭瑟瑟的穴道,說道「你走吧,去找你大哥來,我請他喝酒!」
蕭瑟瑟擺了擺手臂,笑道「我騙你的,我大哥不在汴京。」
「那他在哪裏?」沈孤鴻問道。
蕭瑟瑟露出一個神秘的笑容,道「你猜呀!」
沈孤鴻頓然一愣,顯然他是被這小丫頭給耍了。反映過來時,蕭瑟瑟的的人已經掠到屋頂上去,只是空中還傳來她的聲音「你今天欺負我,我一定會告訴覓芳姐姐的!」
以沈孤鴻的輕身功夫,就算是她已經出去百丈,要追上也不是什麼難事,不過他卻是沒有去追,只是嘴角掀起意味深長的笑容,說道「有意思!」
溫永潔與向小龍這時走上,都詫異的看了沈孤鴻一眼。
「你還真的認識這小姑娘?」溫永潔笑道。
沈孤鴻道「你認為我是在跟你吹牛的?」
溫永潔道「還不是因為你一直每個正經,我哪裏知道你是在吹牛還是說真的!」
沈孤鴻笑道「這好像你說的都是真的一樣!」
向小龍知道任這兩個人說下去會是無止無休的結果,當下乾咳一聲,道「今日的事,還要多謝沈兄,我已經讓兄弟們備下酒菜,咱們小酌幾杯!」
溫永潔無奈一笑,道「明明是他要來感謝你,請你喝酒的,怎麼又變成你請了?這小子命就這麼好?」
沈孤鴻笑道「都是兄弟,謝來謝去的多麻煩,走,咱們直接痛飲就是,懶得與這個酸秀才說!」
沈孤鴻手搭在向小龍的肩上,二人齊步往裏面走去。溫永潔頓然一呆,大叫道「姓沈的,我什麼時候成酸秀才了?」
溫永潔這不叫還好,一叫出聲來,直接把霸王莊的人都給惹得大笑。
酒桌之上,溫永潔又被沈孤鴻算計了一番,多喝了好多杯酒。溫永潔算是明白,這輩子他是很難佔到沈孤鴻的便宜的了。
沈孤鴻此時拿出那自連時進和題名客棧的掌柜的屍體中提煉出來的劇毒遞給向小龍,道「向兄向來見多識廣,不知可否見過這種毒藥?」
向小龍結果裝着劇毒的瓷瓶,看了幾眼,神色微微凝重,轉而間卻又是搖頭,道「慚愧,不認識!」
沈孤鴻和溫永潔相視一眼,都能看到彼此眼裏的遺憾。卻在這時候,霸王莊的二當家歩鋒道「莊主,您忘了嗎?城外有個叫做百毒翁的老人,他一生都在研究毒藥,說不定他能認識!」
向小龍聽了,簡直比沈孤鴻和溫永潔都還要激動,一拍額頭,大笑道「對啊,我怎麼把這人給忘記了?這老頭可是孤傲得緊,曾自誇這天下沒有他不認識的毒,沒有他解不了的毒,咱們這就去找他的玩玩去!」
沈孤鴻和溫永潔相視一笑,此時他們心中都有一個想法有不明白的事,找向小龍就對了,畢竟這是汴京城的萬事通。
幾人是是汴京城南門出的城,然後沿着卞水走了二三里路的樣子,又轉進一處山谷中,再走二里路,見得三五間茅屋建在谷中。此時八月,許多樹葉已經開始泛黃,然此間的樹木多時常年青翠,整個山谷中似乎永遠也不會有秋天和冬天的來臨。
事實上也是如此,這山谷因為四周都是高山的緣故,狂風吹不進來,較為暖和。在那茅屋周圍,都種滿了各色奇奇怪怪的花草。此時已是秋季,那些奇花都開得極為鮮艷,就像是一把把燃燒着的火焰一般。
沈孤鴻見得這些花草,警惕已經暗暗提起,修為到了他這個境界,許多危險的事物一旦境界,都會生出警惕。此時這些奇奇怪怪的花草,給他的就是一種極為危險的感覺。
「百毒老頭,向小龍來找你了!」向小龍顯然與百毒翁是認識的,而且交情還不淺。
「哼,你這臭小子來就算了,還帶人來了,莫非是帶來給我試毒的?也罷,你有這份心意,我要是不接受,倒是不近人情了!」一道蒼老的聲音自茅屋裏傳出,當下那屋門自動走開,從中走出一位乾瘦如材的老者。他佝僂着身子,就像是一陣風都能將他吹倒一般,此時只見他收手挽動,勁力釋放,茅屋前那些開得極是鮮艷的奇花都微微一顫,五顏六色的花粉飄動,瞬間凝聚在一起,而後向着沈孤鴻激射而來。
「不是,老頭,你發什麼瘋?」向小龍見得那花花綠綠的花粉,頭皮不由發麻,大聲叫道。
沈孤鴻眼神一愣,玄功運轉,勁力釋放,一道無形的氣壁頓然形成,將他與溫永潔護在其中。那五顏六色的花粉打在氣壁之上,受到反震之力原路而回。
百毒翁見狀,微微露出驚色,尖銳的叫聲傳出。他雙手再動,掌力吐出,欲要將那些被反震回來的花粉擊落。只是他的勁力吐出時,仿佛被那些花粉給粘住一般,不僅如此,他的內徑不受控制的不斷湧出,而那些花粉卻是慢慢的向着他推進。當此之下,他不但控制不住自己的內力,就連那些花粉也是無法抵制住。他心中不由生出一種荒誕的想法「莫非我玩了一輩子的毒藥,今日卻是也被自己種出來的毒花給毒死?」
「沈兄手下留情!」向小龍此時都還在擦冷汗,他總算是看出來了,百毒翁的毒根本就奈何不得沈孤鴻。若是繼續下去,恐怕不要半盞茶的時間,這百毒翁真的就要死在自己的毒上。
沈孤鴻冷哼一聲,雙掌往外翻動,吐出的勁力瞬間而斷,那百毒翁面前的花粉更是被震得灑了出去,其間的毒性卻是瞬間化作虛無。百毒翁悶哼一聲,退去幾步,擦掉額頭冷汗,怪叫道「向小龍你這個王八蛋,你是故意帶人來修理老夫的?我不過是搶了幾罈子老酒而已,你怎麼這麼心狠!」
百毒翁說着,竟然大哭起來,簡直就像是個大孩子一般,這下子,卻又是令沈孤鴻和溫永潔都驚異不已。
「不是,我······」向小龍一急,卻是不知道該說什麼。
「不管怎麼,用人試毒就是不對,今日只是給你一個小小的教訓而已!」沈孤鴻發話道。
向小龍苦笑道「這老頭就是喜歡開玩笑,他要是用毒害人的歹人,我向小龍還能與他成為朋友?」
「那適才······」沈孤鴻還沒說完,便被向小龍打斷道「這老頭估計是最近又弄出些什麼新名堂來了,他是想嚇唬你們,另外也是在嚇唬我!」
百毒翁卻是是老小孩的脾氣,當下聽得向小龍的話語,直接轉身進入茅屋之中。砰的一聲,茅屋的門頓時給關上,裏面還傳來百毒翁的聲音「滾,老子再也不想見到你!」
「不是,百毒老頭,我是來請你幫忙的!」向小龍喊道。
「滾,你帶人來欺負,還要我幫忙,這是哪門子的道理!」百毒翁說完,又是嗚嗚大哭起來。
沈孤鴻此時倒是有些苦笑不得,他向着茅草屋一抱拳,道「晚輩適才無禮之處,請前輩見諒!」
屋裏只是傳來一聲冷哼,便不再理會沈孤鴻眾人。接下來不管向小龍如何說好話,百毒翁都是不搭理。向小龍向着沈孤鴻攤手苦笑,道「沈兄,我也是無能為力了!」
沈孤鴻擺手道「無妨,只要知道百毒前輩在此,以後再來也是一樣的!」
「你就是再來一百次,兩百次,我還是不會幫你!」百毒翁此時竟然發話了
沈孤鴻聞言,卻是雙眼一亮,嘆息道「唉,我這裏有種很奇怪的劇毒,向兄說百毒翁認不出來,我本來以為向兄是在故意貶低百毒前輩,沒想到他說的是實話,畢竟百毒前輩都不敢出來瞧瞧!」
向小龍看得沈孤鴻的眼神,瞬間明白過來他要做什麼,當下微微一笑,道「這百毒翁不過是浪得虛名而已,他怎麼可能認得這奇毒?沈兄你還是另請高明吧?」
沈孤鴻驚道「怎麼可能,我見適才百毒前輩那一手用毒的功夫就很獨到!」
「嘿,有什麼獨到的?老把戲而已,我看那些走江湖賣藝的都比他厲害!」向小龍道。
「你胡說!」百毒翁的聲音傳來,茅草屋大門再次砰的一聲打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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