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閉嘴!不准你說我爸!」她忍無可忍,一巴掌扇在她臉上,兩個人頓時撕扯了起來。
何明腦仁疼得厲害,他一分一秒也不想在這多呆。此時擰緊眉頭,隨手就推了她一把:「夠了!我不想再看見你!」
這一推不要緊,她腳下踉蹌了一步,整個人便從樓梯上滾了下去。
九節台階,不長也不斷,摔到底去也夠人受的。
可是她卻覺得極其痛快,滾下去的那瞬間,她大腦突然放空,隨即又變得清涼,像通了氣似的。身上各處傳來劇烈的疼痛,尤其是小腹,反倒讓她覺得心裏不痛了,甚至麻木。
陳可站在上方傳來一聲尖叫。而何明看到這一幕,如雷轟頂,頓時臉色慘白:「何夕!」
他一個箭步沖了下來,將她扶起:「何夕你沒事吧?我不是故意的!你好不好?有沒有哪裏受傷?」
看她閉着眼不語,他一改往常的鎮定,抓着她的手劇烈的顫抖起來,後背甚至有汗竄了起來:「不怕!不怕何夕!我帶你去醫院!」
她緩緩睜開眼睛:「我沒事,放開我。」
他深吸了口氣,緊張地看着她:「何夕。」
「放開我。」她又說道,聲音平靜的沒有一絲波瀾,卻令人心下恐懼。
他怔怔地放了手。
還好冬天衣服穿的厚,阻擋了一部分傷害,不過她左腿膝蓋疼得厲害,頭上和手上有很嚴重的擦傷。她咬着牙,努力地站起身來,不用他扶。
「何夕,我們還是去醫院吧。」他隱忍着快要崩潰的情緒,幾乎哀求。
她轉頭看向他,一字一句道:「何明,我們兩清了,從此以後,橋歸橋,路歸路,誰也不欠誰的。」
我們兩清了。
她的聲音聽起來淡淡的,仿佛在說一件不重要的事,卻又那麼的鏗鏘有力,每一個字都像芒刺一樣扎進了他的心裏。
他想起,以前她好不要臉地對他說:「何明,被我看上的人一個也跑不了,你就認命吧,這輩子,我就是要和你糾纏不休,別想甩掉我。」
如今,她卻說,兩清了。
是啊,他早該和她兩清了,在他決定要做那件事的時候,就應該和她兩清。可是,他不舍,還奢望和她結婚生子,即便是現在他也沒有勇氣說出這句話。
可她,卻如此輕而易舉地說出,似乎沒費什麼力氣。
兩清了。
他從頭到腳變得冰涼。
看她轉身艱難地走了下去,他雙腳像灌了鉛水一樣沉,似乎陷進了大理石地面,動彈不得。他沒有勇氣也沒有理由再去扶她,因為,兩清了。
他沒有跟下來,反倒讓她心裏鬆了口氣,有種渾身卸力的感覺。在她走到下一層樓梯轉角處時,下腹又傳來一陣劇痛,疼得她直不起腰來,隨即便感覺一縷溫熱的液體順着她的腿往下流,她低頭看了看,殷紅的血液在她腳底下匯集,染紅了她的牛仔褲。
「啊……啊……」她想叫喊,可是卻仿佛失聲,聲音顫抖着在喉嚨里破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