傭兵復仇記 第四十九章 段空授技

    「呦，莫雨小子放完假啦！」善圓本閒得發慌，見了恆帶着莫雨再度進入師賢祖域，知道又有戲唱，高興的不得了。

    和善圓一起坐在竹屋前的段空，此時也看向莫雨，不過他可不像善圓那般沒神經，他銳利的雙眼，已經瞥見莫雨神色中隱藏的煩憂。

    了恆領着莫雨向兩位先祖打了個招呼後，便開口道：「怎不見傲塵師伯？」

    「傲塵他融入祖域天地去了，反正依照計劃，再來是由我和你善圓先祖來訓練莫雨，暫時用不着他。」段空低頭把玩着手中的花瓣，同時用他蒼老的嗓音說道。

    突然，他猛然抬頭望着莫雨，眼中爆出兩簇精光，問道：「莫雨，你在外頭是不是遇到什麽麻煩？」

    這般開門見山，還一語中的，把了恆跟莫雨都嚇了一跳，心裏想着這段空先祖還真是人老成精，這樣都被看出來？

    於是莫雨注視了恆一眼後，便將所遭遇的事及困難一一說給段空和善圓知曉。

    段空在聽完莫雨的陳述後，陷入了沉思。他從了恆口中知道十二天的沒落，但整個世界翻天覆地的變化卻是聽莫雨敘說後才有概念，如此一來，他們寄望莫雨復興繹天宗，恐怕就不是那麽容易的事了。甚且，對於莫雨所提及王佐的力量，竟也無法從他悠長的歲月中得到答案，段空和善圓交換了一下眼神，覺得有必要找其他先祖討論大計了。

    不過當務之急，還是得先助莫雨解決困境，畢竟如果連立足這種最根本的要求都做不到，那復興繹天宗只是在作夢。

    段空想了一下，開口道：「莫雨，我們先解決對付輪轉境敵手的事。你這次進來能修煉多久？」

    莫雨想了想，他必須趁着深夜回返，不然一旦天色稍亮，神往原陣的動靜就很容易被注意到，穩妥起見，只能花費堊絲世界一小時！於是莫雨回道：「這次只能修煉約一年的時間。」

    段空嗯了一聲在心中估算起來，一會後他起身道：「你現在離法紋境後期只是一步之遙，再繼續極限對練，一年的時間應該可以讓你突破到法紋境巔峰，再加上＂五意刀法″，對上輪轉境初期的對手就有獲勝的機會！」

    聽到極限對練，莫雨的身體本能的顫抖起來，那如地獄般的磨練可是深深刻在他骨子裏，讓他一想到就不寒而慄，連段空話中的關鍵字都忽略了。

    不過一旁的了恆卻是聽得清清楚楚，還疑的發出訝異聲。「先祖要傳莫雨刀法了？」

    經了恆這麽一問，莫雨也終於注意到段空的重點，隨即停下身體的顫抖，聚精會神的看着段空，等待他的解說。

    「嗯，莫雨你已學過兵形九衍，對兵器的掌握已經有一定的基礎，現在授你刀法再剛好不過。另外，兵器百百種，大部分的人都是擇一專修，兼修者通常難精。但你在我兵形九衍的基礎下，已經掌握了兵器運用的共通原理，一法通萬法通，此時多方接觸各種兵器，反而可以讓你找出自己的路！你傲塵先祖的流雲刃便是如此！」段空向莫雨詳盡的解說。

    他的兵形九衍可是專研兵器一生所淬鍊出的精華，莫雨可是享盡前人種樹的成果，他的起點因此遠比他人來的高！

    這時了恆打岔道：「先祖，那為什麽是先學這五意刀法？」了恆因先天四肢殘疾，因此無法練兵器，但他很是好學，當年傲塵在教導言古時，他也在一旁靜靜的聆聽，所以對兵器之法也知之一二。

    莫雨心中也不無疑問，他私心覺得劍法較為帥氣，若學劍他意願會大些。

    莫雨的心思，段空當然不知，他逕自答道：「兵器百百種，劍則是其中之王，能剛能柔、能直能詭，但要有所成，需要多年苦功，以莫雨現在的處境，並不實際。所以從刀法開始，較能有效增加他的實力。而且這五意刀法重意不重形，莫雨也不需花時間在練招式上。」

    這會了恆與莫雨都明白段空的用意了，兩人各自點頭回應。

    此時，段空凌空一抓，頓時從一旁的樹上抓來兩根粗大樹枝，他化掌為刀東切西削，轉眼間，兩根樹枝就成了兩柄木刀，他看了一眼，便隨即丟了一把給莫雨，然後逕自走到空地中央站定。

    莫雨知道要開始授技了，趕緊握好木刀站到段空面前。誰知這一站定，一股的鋒利氣息便撲面而來，讓他全身的肌膚都隱隱生疼。這原本佝僂的老人，此刻一握上刀子，整個人都偉岸起來，彷佛眼前的空間，都是他的天地！

    「莫雨你聽好了，五意刀法共分蜂意、豹意、鷹意、虎意、龍意，蜂意是指密集且迅捷的攻擊，豹意是指靈巧且神速的攻擊，鷹意是指翱翔且精準的攻擊，虎意是指威猛且霸絕的攻擊，至於龍意則是指君臨天下的攻擊，這就是五意刀法的神髓！接下來，用實戰來好好體悟吧！」段空把五意刀法的堂奧直接點出，莫雨確實也天賦過人，一聽便抓到了些概念。段空見莫雨似有領會，就不再多言，一振手中的木刀便往莫雨砍來。

    日子，便在無盡的刀光中沉溺，段空儘管不像傲塵那般冷酷，但以身試刀兇險本就更甚練拳，因此莫雨仍是被砍爆了無數次，又再度活在輪迴地獄中。

    師賢祖域的大草地上，此時有兩條人影正在上下騰飛，還有着凌厲刀芒在兩人間來而往復的斬擊。

    「很好，莫雨你對虎意的掌握也有一定程度了。」段空一揮木刀，將莫雨如猛虎出閘般的一斬隨手破去。

    莫雨這一擊雖然只是自己天馬行空的揮斬，但他將自己對虎意的理解融入其中，因此段空能感受到莫雨領悟的程度。

    這半年多來，莫雨在極限磨練下，修為已突破法紋境後期，正往法紋境顛峰邁進。而五意刀法的精髓，除了龍意還抓不准外，其他莫雨都已領會的七七八八了。

    「不過先祖，我始終領會不了龍意，實在愧對你這麽悉心的教導！」莫雨已多次見識段空施展的龍意刀法，化龍的刀勢每次都震懾住他，讓他幾乎起不了對抗的心，內心被懼怕佔據下，要領會神髓自然就非易事了。

    「沒事，龍是王中之王，虛渺中的存在，龍意本就是超脫現實的，所以要領悟是有難度的，不用心急！」段空安撫着莫雨，並在語畢後，伸手彈出一道金光，射進莫雨眉心。

    「我已經把五意刀法的修練法門傳進你腦中，你可以正式練這刀法了。等你將前四意刀法練成時，應該就能領會龍意了。」段空自顧自的說着，莫雨因修練的訊息瞬間在腦中展開，已經呆立當場，無法去理會段空了。

    繹天宗授技，迥異於他門派，是先講究內在的領悟，再修練外在的形體，這種方式優點在一旦得悟，後頭修練就行雲流水快速無比，但此方式，也只有繹天宗這種對弟子神念資質有高度要求的宗派才適用。

    一陣腦脹過後，莫雨終於將五意刀法的訊息消化完畢，他立馬盤坐在地研究起腦中的法門。段空見狀，便不再管莫雨，逕自走向竹屋與善圓、了恆閒聊起來。

    這般靜坐不知過了多久，莫雨忽然毫無預兆的整個人跳起，拾起木刀就自顧自地一刀一刀練了起來。

    段空默默的看着場中那不斷揮擊木刀的身影，起初他面色依舊木然，但在看了二三十刀後，眼中開始亮起異彩。「了恆阿，你這徒弟收的不錯，太神吞元體果然獨到，這才練多久，竟已經有模有樣了，這資質確實得天獨厚。」

    「是阿先祖，我教他的東西，大多一二遍就學會了，我想我們繹天宗中興有望了。」

    說到大業，段空臉上就又顯露滄桑老人的　暮氣，他有別於了恆的樂觀，沉重地說道：「外頭的世界已非我們所想，莫雨想要中興繹天宗恐怕有許多險阻。他的處境不同於過往的弟子，在外頭急需找到立足之地，而在這，九塔的邪氣濃度也要到了上限，這些都無法等真正成長起來再來面對，可這麽一來他折損的機會就很大......」

    這點善圓也是微微頷首表示贊同，了恆的心跟着沉下去。

    時間在莫雨專注的修練下過去了三個多月，這期間段空三人皆是在一旁關注着莫雨練刀，且常一同指點莫雨，簡直是重點栽培！但三人神色上皆有着一抹濃厚的凝重。

    這一日，莫雨仍舊持刀站在草地中，但不同的是，他不再是自個獨練。

    「莫雨，讓我看看你刀法練的如何！」段空一臉肅穆的說道，雖然他駝着背，但身上散出的威壓卻沒人敢把他當垂暮老人看。

    莫雨亦是如此，他心中一凜，答了聲是後，便全力催動原力。

    手裏的木刀泛起乳白色光芒，銳利刀氣頓時展開。莫雨身子一弓如箭般射出，手腕同時一抖，木刀砍出，刀氣化作一頭乳白色積架迅猛的撲向段空。

    「好！」段空贊了一聲，隨即也揮出一頭黃豹迎擊。

    連眼都來不及眨，兩頭豹子便廝殺在一起。刀氣互絞，幾秒間，白豹就被絞的支離破碎，不過黃豹也只剩半個身子。

    此時一陣嗡鳴聲響起　，一大群的白蜂如雲般擁湧來，轉眼間便吞噬了殘破的黃豹。

    「接的好，換看我的鷹意刀！」唳聲嘹亮響起，段空那佝僂身子從空中舉刀劈下，一隻凶暴黃色巨鷹俯衝襲往蜂群，一時間，啪啪聲連綿發出，蜂群片片潰散，直接把下方草地切出百道溝壑。

    「被連破兩記了，變招!」莫雨見自己的攻擊都無法建功，知道不能再正面出招。於是他再砍出一記豹意刀　，便以亂影步繞到段空後方，一躍至空中。

    唳!豹意刀再次被破，但莫雨斬出的白鷹亦已襲殺至段空頂上。

    「應變的不錯!那用地上王者來對付空中霸者呢？」一陣震耳欲聾的獸吼平地響起，段空一揮手中木刀，兇猛的黃色巨虎頓時張開血口咬向白鷹。

    兩王轟然碰撞，刀氣漫天席捲，將周遭切的寸寸破碎。

    如颶風般肆虐的刀氣，迫使莫雨飛退閃避　，只是身子還未落地，莫雨卻感到一股膽寒的危機感生起。

    忽然，一條六丈長的黃龍悍然衝破那亂竄刀氣構成的颶風區，以天下王者之姿向莫雨碾壓而來。

    駭然中，莫雨舉刀竭力抵擋，可惜一切都是徒勞，莫雨瞬間被籠罩在黃色世界中，接着便失去意識退出了祖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