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身形如電,一起向大殿門前搶到。道友閣 www.daoyouge.com只見長刀如雪,雙掌翻飛,兩人腳下不停,手上招式層出不窮。電光火石之間,已然交手十餘招。只是兩人出手太快,四周諸人都沒有看清楚,厲秋風和廣智和尚已經到了大殿石階之上。
厲秋風見廣智和尚窮追不捨,心下暗想這個賊禿好生難纏,要想擺脫他的追殺,卻是極難之事。
廣智和尚連施殺招,都被厲秋風以毒辣招數反擊,自己未佔到絲毫便宜不說,反倒數次險些被厲秋風的長刀砍傷。是以他打起精神,全力與厲秋風周旋。
厲秋風身形如電,剎那之間已到了大殿門前。廣智和尚如影隨形,一雙肉掌只在厲秋風周身要害處晃動。他打得興起,不知不覺之間,已隨着厲秋風到了大殿前的石階之上。
便在此時,忽聽得暗器破空之聲,數枚暗器從殿內飛了出來,直向廣智和尚打到。
廣智和尚正自全力與厲秋風周旋,只覺得對方刀勢快如閃電,自己只能全力遮擋。此時暗器突然飛了過來,廣智和尚一驚,這才發覺自己已經到了大殿門前。他全力與厲秋風對戰,無暇他顧,見暗器飛了過來,只得右手大袖一卷,一股勁風襲了出去,登時將那幾枚暗器震得四處亂飛。
只不過他以強勁內力震飛了襲來的暗器,厲秋風卻瞧出了便宜,一刀削出,直劈向廣智和尚的右肩。廣智和尚以右手大袖拂去了暗器,此時右臂正是舊力去盡、新力未生之時,用不上半分力氣。厲秋風這一刀如皰丁解牛,正是瞧准了廣智和尚的虛弱之處。
廣智和尚見勢不妙,變招已來不及了。他心下雖然頗不甘心,卻也只得向後退出。厲秋風得理不讓人,手中長刀揮舞,如急風暴雨般攻了過去。廣智和尚失了先手,被厲秋風長刀搶攻,登時有些手忙腳亂,連退了三步,身子已站在了石階邊緣。他知道若是再退,倒是能避開厲秋風搶攻的長刀。不過四周觀戰的眾人必然會以為自己被厲秋風擊退,不免顏面盡失。而且若是自己退到石階之下,厲秋風趁機逃入大殿,自己再想殺了這個小子,勢比登天還難。是以廣智和尚站在石階邊緣,雖然半邊身子已經懸在石階之外,厲秋風又刀刀搶攻,廣智和尚卻死活不肯後退半步,使出了全身本領,與厲秋風殊死拼殺。
便在此時,忽聽得腳步聲響,從右首十餘丈外的角門湧出來了一群人。
厲秋風心下一凜,一邊向廣智和尚搶攻,一邊向右首瞥了一眼,卻見河南按察司衙門的白師爺領了一伙人從後院沖了出來。這些人身上沾滿了鮮血,手中的刀劍上兀自有血水流下,顯然經過了一場劇斗。只見白師爺奔到柳生宗岩腳下,大聲說道:「柳先生,後院那些傢伙已經全都被咱們斬殺了。」
柳生宗岩微微一笑,道:「白先生,你幹得不錯,在按察司衙門做一個小小的師爺,實在是太過委屈。老夫可以給你打包票,此事了結之後,一個知府是跑不了你的。」
白師爺一臉驚喜,口中說道:「多謝柳先生成全,白某敢不效犬馬之勞?!」
厲秋風知道留在後院的聶、陸、趙、杜四家族人已被倭寇屠戮得乾乾淨淨,眼下能與倭寇對抗的只有自己和大殿中這二三百人。而倭寇此時佔據了地利的優勢,大佔上風。今日能否逃脫大難,恐怕只有天知道。眼看着雪越下越大,雖然距離天黑不過兩三個時辰,但是僅靠着大殿中這些人,能否支撐到華山、崑崙等武林同道趕來支援,厲秋風卻沒有半分把握。
厲秋風越想越是焦慮,出刀便不如初時那般迅捷。廣智和尚瞧出了便宜,接連使出少林金剛掌中的絕招,竟然將厲秋風逼退了半步。
雖然廣智和尚只是搶前了半步,雙方的處境立時逆轉。此前厲秋風仗着搶得先機,將廣智和尚死死壓在石階邊緣。手中繡春刀如狂風暴雨一般,直向廣智和尚卷了過去。而廣智和尚大半邊身子懸在石階之外,背後虛空,腳下勉力站穩。是以他只能以七分力氣應對厲秋風,另外三分力氣卻要用來穩住身形。
只是劇斗之下,厲秋風出刀略慢了慢,廣智和尚趁機搶攻,將厲秋風逼退了半步。如此一來,廣智和尚終於可以雙腳穩穩地站在地上,不必再花力氣穩住身形,從而可以全力對付厲秋風。只見他大袖飛舞,雙掌翻飛,掌力所及的圈子越來越大,逼得厲秋風只能在他身前遊走,漸漸失了攻勢,勉強能與廣智和尚斗一個旗鼓相當。
只不過厲秋風和廣智和尚心下都明白,如此斗將下去,厲秋風非敗不可。
是以廣智和尚嘴角露出了一絲得意的笑容,厲秋風卻是神情緊張,心下苦思脫身之計。
片刻之間,兩人又鬥了二十餘招。厲秋風越打越是心驚,被迫又退了半步。
廣智和尚哈哈大笑,右腳邁上了半步,雙掌如狂風暴雨般向厲秋風打了過去。
厲秋風此時全然落於下風,只能仗着繡春刀鋒利無比,才能勉強支撐。
方才厲秋風與廣智和尚在大殿門前激戰,紀定中發射暗器偷襲廣智和尚,使得厲秋風佔了先機,將廣智和尚逼退到了石階邊緣。此後紀定中雖然還想以暗器助厲秋風一臂之力,但是厲秋風背對着大殿,恰好擋在了廣智和尚身前。紀定中看不見廣智和尚,自然無法再發射暗器。其後白師爺帶人到了前院,向柳生宗岩稟報已殺光了後院中的聶、陸、趙、杜四家子弟。紀定中聽到這個消息,雖然心下驚懼,不過看到厲秋風被廣智和尚逼退,知道一旦厲秋風折在廣智和尚手中,自己和大殿中這些人更加沒有脫身的希望。是以他雖然有心出手相助厲秋風,可是知道自己武功有限,若是上前動手,只能成為厲秋風的累贅。要想發射暗器,厲秋風卻又擋在廣智和尚身前。眼看着厲秋風只能勉力支撐,紀定中心下焦急,一時之間卻拿不出半點法子。
眼看着厲秋風又要被廣智和尚逼退,雖然距離大殿殿門不過丈許,可是眾人都知道只要厲秋風轉身向大殿奔去,後心要害洞開,廣智和尚一掌便能將他震死。若是厲秋風一直後退,即便想倒躍退入大殿,只要他身形甫動,必然要停刀不攻。以廣智和尚的武功,厲秋風攻勢稍停,便會被他所乘。是以厲秋風攻又攻不出去,守卻抵擋不住,已到了騎虎難下的地步。
廣智和尚在虎頭岩沙家堡內外兩次與厲秋風對戰,都沒佔到什麼便宜。他一向自負,一心要做武林第一人。可是連一個無名小輩都對付不了,柳生宗岩雖然並沒有責怪於他,他自己卻是鬱悶之極。今日總算逮住了機會,在柳生宗岩面前將厲秋風迫得不住後退,眼看着就要將這個小子或擒或殺,從此再也沒人懷疑自己收拾不了這個小子,當真是人生至樂之事。廣智和尚越想越是得意,下手越發兇狠無比。
便在此時,忽聽廟門外一陣喧鬧,隱隱夾雜着刀劍撞擊之聲。厲秋風全力應付廣智和尚勢若瘋虎的攻擊,並沒有察覺廟外情形有異。廣智和尚內力遠在厲秋風之上,雖然雙掌翻飛,恨不能一掌將厲秋風拍死,不過他眼觀六路,耳聽八方,此時卻已察覺廟外定然有事情發生。
只聽喧鬧之聲越來越近,片刻之後,從廟外衝進來一群人。廣智和尚背對着廟門,雖然聽到腳步聲響,卻無法看清來人是誰。厲秋風卻將來人看得清清楚楚,心下不由一凜,暗想怎麼她們也來到了這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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