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秋風心下一怔,看了慕容丹硯一眼,又轉頭向四周望去。讀爸爸 m.dubaba.cc只見院子中燈籠高懸,正房和廂房的窗戶中透出雪白的燈光,使得整座院子亮如白晝。再往前後院望去,雖然被屋宇遮擋,看不到院子中的情形,可是院落上空被燈火照得雪亮,想來和二進院子一樣,也是燈火輝煌。只不過雖然眼前到處都是光亮,卻靜悄悄地沒有一點聲音,情形詭異之極。
此時厲秋風的腦袋兀自有些昏沉,不過比方才在屋中里要好了許多。他深吸了一口氣,這才開口說道:「姑娘此言有何依據?」
原來方才慕容丹硯與厲秋風告別之後,便即走向後院。她心中對蕭東、李芝生等人厭惡之極,想着這些人居然也在後院居住,心下怏怏不樂。待她走進後院,只見四周燈火閃耀,甚是明亮。她不欲驚動眾人,悄悄走到自己居住的屋子前,又向左右望了望,這才輕輕推開房門。
只見屋子中點了數支蠟燭和三四盞油燈,比屋外還要明亮。慕容丹硯想到白天蕭東等人一窩蜂擠進了屋子,有些人還坐到了王小魚和自己的床上,心下越發厭惡。正想着今晚絕對不能在床上歇息,卻見兩張床上的被褥已煥然一新,就連紗帳也被摘了下去。想來自己和厲秋風離開之後,王管家便讓人將這屋子仔細收拾好了。
慕容丹硯站在門口,見此情形,總算鬆了一口氣,暗自讚嘆王管家想得周到。只不過她正想邁步進屋之時,卻突然聞到了一股淡淡的幽香。
慕容丹硯心下一凜,立時停下了腳步。她輕輕嗅了兩下,只覺得香氣入鼻,腦袋中登時有些迷糊。她心下大驚,想着向後退去。只不過右足甫一用力,卻覺得膝蓋酸軟,身子一晃,險些坐倒在地。
慕容丹硯大驚失色,知道情形有異,急忙屏住呼吸,用盡全身力氣,拼命向後退去。好在此時她剛剛跨過門檻,距離屋外只是咫尺之遙。只不過她雙腿酸軟,身上也軟綿綿的使不出力氣。待到她拼盡力氣向後挪動身子之時,右足在門檻上絆了一下,身子登時向後倒了下去。
只聽「撲通」一聲響,慕容丹硯結結實實地摔在了屋外的地上,險些滾下了石階。這一下摔得慕容丹硯後背生疼,只不過那股幽香已然消失,慕容丹硯的腦袋清醒了不少。她伸出左手在地上一撐,想要從地上跳起來。只不過左手卻也是綿軟無力,竟然撐不起她的身子,反倒使得她又躺倒在地上。慕容丹硯心下焦急,急運丹田真氣,走胸口膻中穴,再分別經雙肩肩井穴,過肘部曲池穴,最後到了手心勞營***力到處,力氣頓生。慕容丹硯精神大振,左手在地上一拍,身子已然從地上躍了起來。
待到慕容丹硯雙足落地,右手已然拔出長劍,身子向後一縱,悄無聲息地躍到了院子中。她心下驚駭,生怕有敵人偷襲,長劍橫在胸前,不住轉頭向四處張望。只見後院各處燈籠高懸,正堂王莊主的居處和左右兩側的廂房的窗戶也是燈光雪亮。只不過雖然放眼望去燈火輝煌,偏偏一點聲音都沒有,寂靜得讓人心悸。
慕容丹硯心下驚疑不定,只覺得四周雖然沒有人聲,可是正堂也好,廂房也罷,仿佛有無數人隱藏在其中,正要一擁而出,向自己圍攻過來。她越想越是害怕,再也不敢停留,轉身便向通往二進院子的角門奔了過去。
待她衝到厲秋風居住的廂房門前,不由停下了腳步,心下暗想,或許是我太過疑神疑鬼,自己嚇壞了自己。若是被厲大哥瞧見我這副模樣,只怕會怪我擔當不了大事。念及此處,她深吸了一口氣,方才略有些昏昏沉沉的腦袋已完全清醒了過來。她這才走到門前,詢問厲秋風是否已然歇息。等到厲秋風開門走了出來,她見厲秋風行走之時身子竟然微微有些不穩,心下一震,急忙搶到門前,輕輕嗅了兩下,卻又聞到了方才自己屋子中的那股淡淡的幽香。慕容丹硯心下大驚,知道厲秋風也遭了暗算,急忙屏住呼吸,將厲秋風拉到了院子中。
厲秋風聽慕容丹硯說完之後,心下也是驚疑不定。他思忖了片刻,這才開口說道:「依姑娘所見,咱們的屋子已經被人做了手腳,敵人要用迷香害了咱們?」
慕容丹硯點了點頭,口中說道:「只怕正是如此。否則咱們也不會聞到香氣之後,便會腦袋昏沉,手足酸軟了。」
厲秋風心下暗想,事情確如慕容姑娘所說,咱們定然是受了敵人的暗算。可是為何慕容姑娘能聞到香氣,我卻偏偏聞不到?難道慕容家的內功有獨到之處,能夠察覺這種毒氣不成?
厲秋風卻不知道,女子對於香氣,天生便要比男子敏感得多。慕容丹硯雖然是江湖兒女,卻也用過胭脂水粉,對於香氣頗為熟諳。是以方才她站在門口,那股幽香雖然極淡,卻與王小魚閨房的脂粉香氣全然不同,立時被她察覺。若是換作平時,慕容丹硯或許不會覺得有什麼異常,只不過她與厲秋風剛剛死裏逃生,心中警覺萬分,又想起父親和哥哥多次說過江湖中有人以迷香害人,這才急着退出屋子。等到她發覺腦袋錯沉和手足酸軟,更加確信這股香氣有毒,這才拼命逃出了屋子。
慕容丹硯見厲秋風沉吟不語,接着說道:「厲大哥武功遠在我之上,是以你雖然在屋子裏坐了一會兒,卻不似我這般險些被迷倒在地。不過我方才瞧着厲大哥走出屋子之時,身子也有些顫抖……」
她說到這裏,又看了厲秋風一眼,卻見他此時身子已然穩如泰山,凝立不動,這才接着說道:「這股香氣不曉得是從哪裏散發出來的,不過屋子中定然被人做了手腳,咱們萬萬不可再進屋子歇息。」
厲秋風點了點頭,口中說道:「依照方才的情形來看,敵人確是用毒來暗算咱們。姑娘從後院奔到這裏,咱們又在院子中說話,可是竟然沒有人出門來瞧瞧。想來這些屋子中要麼沒有人,要麼雖然有人,卻已經遭到了敵人的毒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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