測試廣告1眾人被這突然出現的電閃雷鳴嚇了一跳,一齊抬頭向大殿天棚望去。墨子閣 m.mozige.com卻見天棚上不知何時竟然出現了一團一團霧狀的雲團,雲團之間相互挨擠碰撞,隱隱又有電光閃現,且不時出「嗤嗤」的怪聲。
朱三家顫聲說道:「他媽的,真是見了鬼了!怎麼這大殿裏竟然要下起雨來了?」
他話音未落,只見雲團之間又是一道閃電划過,緊接着雷聲響起,雖然聲音並不算是很大,只是在這大殿之中,卻也可以說得上是聲勢驚人。眾人心中一緊,一個個臉色大變。劉涌對司徒橋說道:「司徒先生,這難道也是機關動了嗎?」
司徒橋也是一臉驚慌,顫聲說道:「我還沒有見過能造出霹靂閃電的機關……」
厲秋風現此時大半個大殿已被寒氣所佔據,火球出的熱浪佔據的範圍越來越小。火焰與寒氣相遇,相互撞擊,那寒氣竟然化作霧氣,升騰着向大殿天棚聚集,慢慢形成了無數雲團,直將藻井都遮掩住了。此時天棚頂端的破洞已然瞧不見了,抬眼望去儘是雲團。雲團之中不時還有或明或暗的電光閃過,看上去極為詭異。1ti1ti
慕容丹硯緊緊倚在厲秋風身上,顫聲說道:「這大殿之內,倒像是一個小天地,有風雨雷電,難不成姚廣孝自己造了一個乾坤出來,想要將咱們盡數陷在此處?」
她話音未落,眼前又是一道電光閃過。這道閃電比此前的閃電要強烈許多,眾人猝不及防之下,只覺得眼前全是亮光,一時之間什麼東西都看不見了。片刻之後,只聽到一聲驚天動地的雷鳴,直震得大殿正面的琉璃窗嘩啦嘩啦響個不停。
慕容丹硯尖叫一聲,一頭扎在了厲秋風的懷裏,口中顫聲說道:「厲大哥,我、我害怕……」
此時厲秋風剛剛能夠看清眼前的情形,只是雷聲響過之後,大殿牆壁之上成百上千支蠟燭驀然間同時熄滅。而那團火球也迅縮小,慢慢消失在金磚之上。只是延燒出去的四條火線仍然環繞着大殿中央的平台,只不過火勢也遠不如方才那般猛烈。由於燭光熄滅,火勢減弱,天棚上破裂的大洞又被雲團遮掩,是以大殿內登時黯淡了下來。眾人雖然聚在一起,只不過相互之間也只能看到影影綽綽的人影,瞧不清楚彼此的面容。1ti1ti
厲秋風被慕容丹硯緊緊抱住,一時之間手足無措,生怕觸碰到慕容丹硯的身子,只得將雙手張開,倒似舉手投降一般。自進入大殿之後,厲秋風右手始終未離開腰間的繡春刀,此時為情勢所迫,不得不暫時放開了繡春刀的刀柄。
便在此時,從寶座背後的牆壁上,慢慢出現了一個人影。群豪都是武林高手,立時驚覺有人出現。劉涌右手拔出長劍,口中喝道:「什麼人?!」
那人影好似從牆邊慢慢走了過來,待他走到寶座之後時,恰好天棚上兩處雲團之間又划過一道閃電,將大殿內瞬間照得亮如白晝。只不過閃電持續的時間極短,片刻之後便消逝不見,隨後眾人頭頂又傳來了一聲沉悶的雷鳴。
只是在這閃電照射的瞬間,眾人已自看清了那人的模樣。1ti1ti
只見那人身子極瘦,頭頂無,臉上儘是皺紋,頦下幾縷黑白相間的短須。他身上穿着黑袍,脖子上掛着一串念珠,竟然是一個老僧。
這老僧雖然一臉皺紋,只不過從年紀上來看,好像也不甚老,只是一臉愁苦,看上去有些衰老。
劉涌等人見這老僧倏然之間出現,行走之際竟然不出絲毫聲音,這份輕功可是很了不起。只是不知道這人在此地出現到底是敵是友,是以人人心下戒備,以防此人出手傷人。
劉涌見那老僧輕飄飄地走上了平台,眼見就要走到寶座旁邊,當下沉聲說道:「在下華山派劉涌,請問前輩高姓大名。」
那老僧卻如充耳不聞一般,仍是慢慢向前走去。劉涌見此人踏上平台之時,既非縱身而上,更不是拾級而行,而是雙足仿佛踩着一道無形的階梯,一步一步走上了平台。眾人都是識貨之人,見到老僧露了這手武功,人人臉上變色,暗想曾經聽說過踏雪無痕的輕身功夫,不過與這老僧凌空而行相比,世間一切輕功都是差得遠了。1ti1ti
就在那老僧走上平台之時,寶座上又現出一個人影來。這人影初時模糊,不久便清晰起來,到得後來,卻見一個頭戴黃色紗冠,身穿黃袍之人端端正正地坐在寶座之上。
厲秋風瞧見這人的打扮,臉色大變。他識得那黃色紗冠名為翼善冠。有明一代,翼善冠為世人所喜愛,官員士民都喜愛戴這種帽子。只不過黃色為皇家獨有,無論官員還是百姓都是萬萬不敢戴着黃色的翼善冠招搖過市。而且厲秋風久在皇宮之中當差,自然識得這黃色的翼善冠是由巧匠用金絲編織而成,普天之下只有一頂,便是戴在北京皇宮中皇帝腦袋上那一頂。
厲秋風心下大駭,緊緊盯着寶座上那人。只見這人一張國字臉,濃眉大眼,頦下三綹長髯,面貌極為威嚴。厲秋風在宮中武英殿當值,自然識得嘉靖皇帝,只不過眼前這人威武雄壯,絕對不是身子瘦弱的嘉靖皇帝。1ti1ti
厲秋風心思急轉,一時之間卻猜不透是何人如此大膽,竟然敢在這裏假扮皇帝。無意中瞥見站在旁邊的朱三家面如土色,身子抖如篩糠,雙眼直愣愣地盯着寶座。他心下一怔,暗想朱大哥為何這等神情,難道他識得這假扮皇帝之人不成?
厲秋風念及此處,對朱三家低聲說道:「朱大哥,你識得此人嗎?」
朱三家目光呆滯,顫聲說道:「厲公子,你、你沒瞧見他穿着黑衣麼?」
「黑衣?」厲秋風一怔,「你是說那個老和尚?」
朱三家這才轉過了頭,目光中全是驚恐之色,對厲秋風說道:「你看他的眼睛……」
厲秋風不曉得朱三家為何見了這老和尚便像見了鬼一般,聽他如此一說,便轉頭向那老僧望去。此時那老僧已經走到了寶座側面,距離眾人只有三丈多遠。雖然此時大殿之內昏暗之極,偏偏大殿頂端破洞中的「月亮」光卻透過雲團照了下來,恰好將寶座四周照得一片光明,是以厲秋風能看清那老僧的面容。只見那老僧的兩隻眼睛竟然是三角形狀,面色臘黃,狀若病夫。只不過三角眼中透出的目光卻是充滿寒意,讓人一望之下便心生懼意。1ti1ti
厲秋風看了片刻,這才轉頭對朱三家道:「我倒看不出他有什麼不對……」
朱三家顫聲說道:「昔年燕王攻破應天,登基坐殿,封姚廣孝為僧錄司左善世,參與政務。姚廣孝白日上朝之時身着朝服,晚上仍回寺院居住,換上黑色僧袍,是以世人稱之為『黑衣宰相』……」
厲秋風心下一凜,對朱三家道:「你說這人、這人是姚、姚廣孝?」
朱三家點了點頭,道:「據我朱家先祖留下的傳說,姚廣孝早年遊歷嵩山寺時,恰好遇到了大相士袁珙,便請求袁珙為自己相面。袁珙說道,你這僧人面相好生奇怪,若是以骨骼論,有宰相之運,只不過你眼如三角,面如病虎,缺了三分陽世的氣運。你這人天性兇殘,嗜好殺戮,只怕是蒙元時的劉稟忠轉世。姚廣孝聽了之後哈哈大笑,對袁珙說道,若能為故友報仇,便是殺盡天下之人,也不足惜。厲公子,你瞧這黑衣和尚的模樣,是不是與傳說中的姚廣孝一般無二?」1ti1ti
厲秋風轉頭看着那黑衣老僧,心下震駭之極。
只見那老僧走到寶座上那人面前,微微躬身。那人一臉笑容站起身來,右手虛抬,示意那老僧不必多禮。那老僧站直了身子,雙手合什,似乎在說些什麼。寶座上那人初時尚一臉笑容,但是笑容慢慢消失,後來略帶些尷尬,到了最後已露出了厭煩之色。那老僧說話之際,一直雙手合什,雙目垂地,是以並未看清那人的神情。到了後來,寶座上那人神情一變,重又露出了笑容。只不過厲秋風覺得他的笑容之中暗藏殺意,心下不由一凜。
只見寶座上那人笑着對老僧說了幾句話,意似撫慰。那老僧連連躬身,好像正在向那人訴說感激之意。那人笑着點了點頭,右手輕輕擺動了兩下。只見寶座後的牆壁上又出現了一個人影,直向兩人走了過來。1ti1ti
這人行走倒是不慢,片刻之後便走到了寶座右側。只見這人頭戴黑色紗冠,身穿大紅袍子,腰系玉帶。此人面容白淨,瞧上去不過二十幾歲年紀,雙手托着一個方盤,盤子上擺放着一個酒壺和兩個杯子。
司徒橋見到這人,不由得驚叫了一聲。眾人一怔,都向司徒橋看了過去。卻見他面如土色,身子顫抖,顫聲說道:「這人、這人是鄭和……」
他此言一出,眾人都是大驚失色。鄭和生於成祖皇帝之時,距今已近百年。司徒橋在大報恩寺正殿的密室之中曾見過此人的屍骨,並且他在逃離之時放火燒了大殿,鄭和的屍骨定然已被大火燒得灰飛煙滅,怎麼又會出現在這幽冥地下?
只見鄭和托着方盤走到兩人身前,雙膝跪倒,將方盤舉過頭頂,敬獻給寶座上那人。那人端起酒壺,將兩個酒杯斟滿,親手端起兩杯酒,將其中的一杯遞給了那老僧。那老僧將酒杯恭恭敬敬地接了過去,放在眼前略停了片刻,便即向嘴唇邊送了過去。1ti1ti
劉涌、清風道人都已看出,在這片刻之間,那老僧左手小指在酒中輕輕點了一下。只不過他動作極快,又是雙手端杯,右手有意無意地擋在左手之前,似乎生怕被那人現了自己的動作。
厲秋風自然也瞧見了這老僧的動作,他心下暗想:「寶座上那人不懷好意,這老僧卻也並不是全無防備。他方才用小指在酒中輕點,自是指甲中藏了藥粉,要查看酒中是否有毒。朱大哥說這黑衣人是姚廣孝,司徒橋又認為紅袍人是鄭和,剩下的那個頭戴金絲翼善冠的自然便是成祖朱棣。這三人在七八十年前便死了,怎麼又會出現在此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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