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又向東行,走了二十餘里之後,四周漸漸暗了下來。一筆閣 m.yibige.com一名在前面探路的松鶴樓夥計候在路邊,將眾人引到一座荒無人煙的村子中歇息。眾人走了整整一日,此時已是頗為疲憊,吃過晚飯之後,便即擁擠着聚在火堆旁邊沉沉睡去。
厲秋風和慕容丹硯、葉逢春圍坐在一堆柴火近前,有一搭沒一搭地閒聊江湖中的奇聞怪事。葉逢春雖然在扶桑國居住了十餘年,不過松鶴樓開門納客,投宿於松鶴樓的客人大半都是來自中土。而且這些客人除了富商大賈,便是江湖豪客,每人都是見多識廣,又與葉逢春交好,是以說給他許多中土江湖中發生的事情。此時葉逢春將這些事情說了出來,慕容丹硯固然聽得津津有味,就連厲秋風也暗自讚嘆葉逢春見識不凡。
不知不覺之間已是午夜時分,葉逢春見慕容丹硯不住打眈,這才閉嘴不說。眼看着厲秋風和葉逢春也要先後睡去,突然聽到遠處傳來了馬蹄聲。厲秋風悚然一驚,立時從地上跳了起來。此時慕容丹硯也已驚醒,雖然不曉得出了什麼事情,可是看到厲秋風如臨大敵的模樣,她急忙拔出長劍,從坐着的大石頭上站了起來,口中說道:「出了什麼事情?!」
厲秋風顧不上答話,只是向着慕容丹硯搖了搖頭,示意自己也不知道,隨即轉頭對葉逢春說道:「葉先生,是不是你派出去探路的兄弟趕回來報信?」
葉逢春也是一臉驚訝,口中說道:「在前面探路的三撥兄弟之中,離着咱們最遠的大概在四十里開外,每隔十里便有兩位兄弟探路。若是有事情發生,會有一位兄弟快馬趕回來報信。只是在下聽這陣馬蹄聲紛繁雜亂,只怕不下五六騎,是以絕對不是咱們的兄弟。」
慕容丹硯聽葉逢春如此一說,心中一凜,口中說道:「多半是源美慧和梅大郎這兩個奸賊離開之後,途中又商議出了毒計,以為咱們不會為他們賣命,這才殺了回來,要將咱們害死!哼,他們來得正好,乾脆咱們將他們一併除掉,以除後患!」
葉逢春雖然一心想要除掉梅大郎,不過他的江湖閱歷比慕容丹硯不知道多了多少倍,知道源美慧一心要拉攏厲秋風為她出力,眼下絕對不會去而復返,圍攻眾人。就算源美慧在梅大郎的煽動之下起了異心,想要對眾人下手,可是哲別已經帶領無衣門眾人離開,只剩下源美慧和梅大郎一伙人,這些人都曾親眼見過厲秋風的武功,知道只憑着梅家十幾名身上帶傷的武士,要想對厲秋風下手,只能是自已送死,除非源美慧和梅大郎瘋了,否則絕對不會自尋死路。
念及此處,葉逢春正想告訴慕容丹硯不會是源美慧等人去而復返,只是話已到了嘴邊,他心中一動,暗想穆姑娘雖然見識不多,不過她是陽震中的心腹,與厲百戶又極是曖昧,此時我若是出言解釋不是源美慧等人前來圍攻咱們,豈不是折了穆姑娘的面子?八壹中文網
葉逢春想到這裏,竟然驚出了一身冷汗,心中暗罵自己該死,是以將到了嘴邊的話又咽了回去,作出一副恭恭敬敬、側耳傾聽的模樣。慕容丹硯哪裏知道剎那之間葉逢春心中已經轉了許多念頭,兀自興致勃勃地說道:「厲大哥,源美慧和梅大郎這兩個奸賊自尋死路,我若是出手斬殺了這兩個奸賊,你可不要怪我莽撞!」
厲秋風和葉逢春一般心思,猜測源美慧和梅大郎絕對不會去而復返,再來圍攻眾人。只是慕容丹硯將自己的主意說了出來,厲秋風不想折了她的面子,只得尷尬一笑,並未說話。此時馬蹄聲越來越近,離着眾人不過數十丈遠,饒是厲秋風一向沉穩,此時心中也是忐忑不安,右手已然握住了刀柄。
片刻之後,馬蹄聲突然消失,緊接着有人大聲說話,只是他說的是扶桑話,厲秋風和慕容丹硯不曉得他在說些什麼。葉逢春站在兩人身邊,待到那人話聲停止之後,立時小聲對厲秋風和慕容丹硯說道:「那人是在問路。想來這些人路過荒村,看到咱們點起的火堆,又看到有咱們的兄弟守在路邊,便即開口問路。如此看來,他們並非是衝着咱們來的。」
葉逢春說話之際,又有人用扶桑語說話。葉逢春一邊聽那人說話,一邊小聲說道:「是咱們的兄弟在答話,告訴那人咱們是過路的商人,因為錯過了宿頭,只好在這座被人遺棄的荒村歇息。他媽的,林森這個王八蛋平日裏屁都不多放一個,想不到此時說話甚是得體,回去之後須得多賞他幾兩銀子才好。」
厲秋風和慕容丹硯聽葉逢春說話,暗想看來守在路邊的那名松鶴樓夥計名叫林森,平日裏在葉逢春手下不顯山不露水,此時與馬上騎士說話,倒甚是得體,不至於泄露了咱們的行跡。葉逢春手下這些夥計雖然並未練過高深武功,不過個個精明強幹,帶着他們同行,倒是少了許多麻煩。
厲秋風和慕容丹硯思忖之際,只聽得馬蹄聲又起,直向西側奔了過去。眾人側耳傾聽,馬蹄聲漸去漸遠,最後終於渺不可聞。葉逢春鬆了一口氣,轉頭對厲秋風和慕容丹硯說道:「看樣子這夥人只是路過此地,並非要與咱們為難,厲大爺和穆姑娘放心便是。」
厲秋風點了點頭,這才坐回到石頭上。三人又閒聊了幾句,正想各自睡去,只聽得腳步聲響,一名松鶴樓的夥計匆匆走了過來。三人見此情形,急忙站起身來,葉逢春一邊拍打着袍子上沾着的塵土,一邊笑着說道:「小林子,真看不出來你猴崽子還有這等本事,三言兩語便將那伙人打發走了。老子還擔心這些人另有所圖,跑到這裏來是為了對付咱們,正想着如何應付,你這個猴崽子倒是機靈,沒有讓老子為難,甚好,甚好。」
「沈兄!」
「嗯!」
沈長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會打個招呼,或是點頭。
但不管是誰。
每個人臉上都沒有多餘的表情,仿佛對什麼都很是淡漠。
對此。
沈長青已是習以為常。
因為這裏是鎮魔司,乃是維護大秦穩定的一個機構,主要的職責就是斬殺妖魔詭怪,當然也有一些別的副業。
可以說。
鎮魔司中,每一個人手上都沾染了許多的鮮血。
當一個人見慣了生死,那麼對很多事情,都會變得淡漠。
剛開始來到這個世界的時候,沈長青有些不適應,可久而久之也就習慣了。
鎮魔司很大。
能夠留在鎮魔司的人,都是實力強橫的高手,或者是有成為高手潛質的人。
沈長青屬於後者。
其中鎮魔司一共分為兩個職業,一為鎮守使,一為除魔使。
任何一人進入鎮魔司,都是從最低層次的除魔使開始,
然後一步步晉升,最終有望成為鎮守使。
沈長青的前身,就是鎮魔司中的一個見習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級的那種。
擁有前身的記憶。
他對於鎮魔司的環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沒有用太長時間,沈長青就在一處閣樓面前停下。
跟鎮魔司其他充滿肅殺的地方不同,此處閣樓好像是鶴立雞群一般,在滿是血腥的鎮魔司中,呈現出不一樣的寧靜。
此時閣樓大門敞開,偶爾有人進出。
沈長青僅僅是遲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進去。
進入閣樓。
環境便是徒然一變。
一陣墨香夾雜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撲面而來,讓他眉頭本能的一皺,但又很快舒展。
鎮魔司每個人身上那種血腥的味道,幾乎是沒有辦法清洗乾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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