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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來到來了,聘禮也帶到了,他總不能就這麼灰溜溜地走了吧?
抱着這個念頭,令賢侯毅然決定按照原本的計劃,去求見寧國公。
很快,他們浩浩蕩蕩的一行人就到了正廳了。
一早就侯在門口的忠叔一見令賢侯的身影就畢恭畢敬地迎了上來,欠身道:「老奴拜見令賢侯!侯爺裏面請!」
令賢侯是認識忠叔的,知道忠叔在寧國公府的分量,哪裏敢托大,客客氣氣地親自扶了他起來。
「侯爺折煞老奴了!」忠叔道。
他嘴上說着「折煞」了,面上卻並無惶恐之色,反而一臉淡然。
顯然,作為寧國公的左膀右臂,這種情形,他早就司空見慣了,說這話純粹是客氣。
令賢侯也未將他的話當真,只笑道:「勞煩蘇管家帶路!」
忠叔頷首,接着就帶着令賢侯往裏走。
「老爺,令賢侯到了!」一進正廳,忠叔就恭敬地稟報道。
坐在上首的老國公循着聲音看過去,就見忠叔和令賢侯正快步朝他走來,他「蹭」得一下起身。
「王老哥來了呀!真是稀客呀!你一來,可謂是蓬蓽生輝啊!」老國公笑呵呵道。
令賢侯長了老國公兩歲,老國公敬重其為人,素來喚其「老哥」,以示尊重。
令賢侯連忙推拒道:「寧國公真是折煞下官了!」
無論寧國公如何客氣,他都不敢真的受了這個稱呼!
說完之後,他便俯身行禮道:「下官拜見寧國公!」
寧國公眸光微動,而後親自將令賢侯扶了起來。
「王老哥這邊請!」他笑着指着主位旁邊的椅子道。
令賢侯點了點頭就坐下了,接着忠叔就親自給他們兩個奉了茶。
待喝了一杯清茶之後,寧國公率先發問了,他道:「王老哥今日親自前來,所為何事?」
令賢侯素來是一個無事不登三寶殿的人,如果不是什麼特別重要的事,他是斷不會親自來的!
老國公在方才聽聞令賢侯到來時就設想了許多,然而還是毫無頭緒,於是他就索性直接問了。
聽他問,令賢侯直接道明了來意:「下官今日前來是為了與您攀親!」
「哦?」老國公呀然。
與他攀親?這倒是是個新鮮事!
「我那不成器的孫兒對貴府的二小姐情根深種,特意求了下官來向您提親!」令賢侯笑着解釋道。
老國公眉頭一皺,王家的公子想要娶錦繡?
錦繡雖不是國公府正兒八經的嫡小姐,卻也是他的親孫女,是個十分聰慧可人的妙人兒。
這王氏一族的年輕一輩里可沒有什麼優秀的兒郎啊!
見老國公蹙眉,令賢侯的心「突」得一跳,這事怕是要作罷了!
正在此時,守門的小廝領着一個白衣公子進來了。
不等老國公發問,那公子就優雅地行了一禮:「晚輩王濤拜見寧國公!冒昧闖入,還往老國公莫怪!」
聞言,老國公眸中的鋒芒頓時消失了,他和藹地道:「原來是令賢侯府的後生呀!趕緊起身,坐到你祖父身旁去!」
他是笑着說的,可這話中卻有一種不容人拒絕的意味,王濤下意識地頷首,而後快步走到令賢侯身畔坐下。
「這就是你所說的孫兒?」寧國公望着王濤道。
「正是呢!這孩子倒是對蘇二小姐惦念的很,竟是連我這個祖父都信不過,親自前來了呢!」令賢侯慈愛地望向王濤。
他這話可謂是一語雙關,既為王濤的貿然造訪找了一個合適的藉口,又趁機表述了王濤對蘇錦繡的深情。
老國公何等精明,都不用動腦子就明白了令賢侯的意思,他只淡然地笑了笑,並沒有順着令賢侯的話往下說。
他反而是直接問向王濤:「你小子想要求娶繡兒?」
王濤一怔,隨後緊張兮兮地答了一個「是!」。
見王濤雖然極力掩飾,可那眸中還是透着幾分驚恐和擔憂,寧國公就溫聲安慰道:「你莫要驚慌,且當老夫同你祖父一樣!老夫只是與你聊會閒話!」
聞言,王濤連忙頷首,隨後深吸了口氣,竭力保持着鎮靜。
「你且說說,為何要求娶繡丫頭?」寧國公吹了吹茶霧,狀似不經意間的問。
「晚輩在因緣際會下,有幸曾與蘇二小姐有過幾面之緣,第一次見蘇二小姐時,晚輩的整個目光就都被她吸引走了!」王濤痴痴笑道。
一談及蘇錦繡,他整個人的狀態都變好了,眸中慌亂不在,有的只是甜蜜和深情。
顯然,他是真的愛慕蘇錦繡,只是回憶回憶他們那並不多的相處時光,他整個世界就都變得明媚起來了。
「哦?吸引你的是她的美貌亦或是其他?」寧國公不動聲色,繼續淡然問道。
話音剛落,令賢侯的臉色就變了幾變。
暗罵寧國公果然老奸巨猾,竟然給王濤挖了這麼一個大坑!
這問題聽着沒什麼,可是卻難回答的很!
一個不合適,他的孫兒這門親事就徹底吹了!
他正想着使眼色提醒王濤一下,就聽到王濤朗聲道:「自是蘇二小姐的才貌!不過,晚輩見過那麼多形形色色的美人和才女,卻唯獨在見到蘇二小姐時才出現了心悸的感覺,只是遠遠的一眼,晚輩就再也無法移開眼了!」
一聽他的回答,令賢侯兩眼一翻,差點直接暈了過去。
這都回答的是些什麼呀!
直接說他是被蘇二小姐的才貌所吸引,可不就是明擺着說他是看中了蘇二小姐的美貌嗎?
要知道,蘇氏一族皆生得容貌絕美,可他們最為厭惡的人便是沉迷於色相的人!
令賢侯正想着要如何善後,給王濤扳回一局,就聽寧國公大笑一聲道:「倒是個實誠孩子!我蘇氏的兒孫都生得一副惑人的好皮囊!雖然繡兒並不如璃丫頭那般艷色無雙,卻也是個萬里挑一的美人兒!你被她的美貌所吸引,再是正常不過了!」
「嘿嘿!」王濤傻笑着抓了抓頭髮,心思整個被寧國公看穿,他略有些不自在。
「俗話說,男愛美,女愛俏。這是人的天性!你也不用因此而感到羞愧!老夫年輕時亦是如此!」寧國公笑道。
說話時,他矍鑠的眸中划過一絲懷念,顯然他這話不僅僅是在緩解王濤的尷尬,亦是事實。
「多謝國公爺諒解!」王濤規規矩矩地拱手道。
至此,王濤對這位高高在上,活在傳說中的寧國侯有了新的認識。
除卻能征善戰,智勇雙全之外,這位威嚴莊重的國公爺亦是一個寬厚風趣的老人!
這令他對寧國公原有的敬重恐懼之餘,又多了幾分崇敬和好感。
是以,他對着寧國公時也不再怯怯弱弱,竟是大着膽子直接跪地道:「晚輩是真心傾慕蘇二小姐的!還往國公爺能成全晚輩!」
說罷,不等老國公回答,他又自顧自地叩首道:「晚輩自知出身卑微,配不上那樣高貴的蘇二小姐,可是晚輩到底是放不下蘇二小姐!還望國公爺莫怪晚輩不知天高地厚!」
「這孩子,說這種話做什麼?快快起來!有話咱慢慢說!」寧國公嗔道。
說話間,與他極有默契的忠叔已經將王濤扶了起來。
見狀,已經許久沒能插上嘴的令賢侯眸中快速掠過一絲狠厲。
真是老狐狸!
看似寬厚慈愛的回答,實則是顧左右而言其他,和王濤打太極!
許是感受到了令賢侯的腹誹,老國公突然將目光移到了令賢侯身上,笑眯眯道:「還是王老哥會教導孫兒!王公子溫文爾雅,彬彬有禮,不像我!淨是教了一些不守規矩的混賬!」
說着,他還應景的長嘆一聲,而後才繼續道:「唯一的嫡親孫女,被老夫養得嬌縱而跋扈,在京都惡名遠揚!就連庶系的嫡孫女錦繡,亦被老夫養成了刁鑽執拗的性子!她的婚事,得她自己做主,老夫做不得主!」
說罷,他又是搖頭嘆氣。
令賢侯:「……」老狐狸!
他就知道,寧國公不會這麼說他的寶貝孫女蘇錦璃,必定是為後面的話做鋪墊!
果不其然,說那麼一長串,還不是在婉拒他的提親?
雖然心裏怨憤,面上,令賢侯卻是半點也不敢表露出來。
只得陪笑道:「寧國公自謙了!慶親王妃蕙質蘭心,聰敏伶俐,堪稱是京都貴女的典範!至於蘇二小姐,有您這麼睿智的祖父教導,性情和才學想必都不會差!」
他是刻意假裝聽不懂寧國公的弦外之音,說些好聽的話來堵老國公的嘴。
「呵呵……王老哥真是說笑了!您不必給我留面子,就璃兒那破落的名聲,就是老夫甚少出府都了解得一清二楚!您又何必替她遮掩?再說了,這種事,去街上隨便找個人問問就知道了,您又何必替璃丫頭說好話?」寧國公笑呵呵道。
他這話可謂是四兩撥千斤,直接讓令賢侯一梗。
「呵呵……」令賢侯只能尷尬地陪笑。
蘇錦璃的名聲有多爛他是知道的,他自然不能讓寧國公去街上拉一個人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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