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頭到尾,蘇瑾都是被身旁的人支配着的。
因為她現在的腦子裏都是漿糊,完全沒有自主意識,眼睛看人都帶着重影,耳邊嗡嗡作響,好像……有人跟她說着什麼。
說完,她被人拉起,往前狠狠一推。
她一步三晃的往前走,是一個陰暗的角落,人少,沒人擋道。
「那是寧非白嗎?」
玩大冒險的一群人里,看着蘇瑾歪歪扭扭走向的人,不禁驚問。
「好像是誒!」
「寧非白怎麼會出現在這裏?」
「我的天,快阻止蘇學妹!」有人驚慌出聲,就要衝上前拉回蘇瑾。
「回來!」張娜手一伸,抓住要上去拉蘇瑾的人,臉色陰沉:「蘇學妹自己都沒說什麼,你瞎摻和什麼?」
張娜是出了名的混女,那人被她兇狠的氣勢嚇到了,但還是小聲道:「蘇學妹可能是不認識寧非白吧,你應該知道惹了寧非白的人,下場通常都很慘!」
「是嗎?我怎麼沒聽說過,你們聽說過嗎?」張娜低沉着氣壓,掃視一眼同桌的幾個人問。
「沒有啊,寧非白是誰啊,你是不是太大驚小怪了!」
「是啊,是蘇瑾自個認罰,一個玩笑而已,我們這麼多人在,寧非白難道還能把她怎麼着不成?」
同桌的幾個人,要麼是真的不認識寧非白這號人,要麼就是跟着張娜屁股後面廝混的,自然會順着張娜的意思說話了。
那人沉默了,關於寧非白她是知道的一清二楚。
環亞娛樂總裁,行事神秘,為人陰狠,最厭惡的……是女人!
她緊張的盯着正慢慢走近寧非白的蘇瑾,蘇學妹要真的去招惹他,今天不斷只腿就是要被廢只手了。
蘇瑾走的搖搖晃晃,一腳踩空,趔趄着往前撲去。
酒吧某處,眾人倒吸一口涼氣。
寧非白正假寐着聽身旁的人跟他匯報工作,襠部突然猛地受到一記重擊,他忍痛睜開眼,卻見一個腦袋趴在他兩腿間,不停地晃動。
蘇瑾以為自己摔倒了,但奇怪的是,她絲毫沒感覺到疼痛。
頭靠着的墊子溫溫軟軟的,只是中間好像有個硬硬的東西一直咯着她的臉,她蹭着腦袋,想找個舒服點的地方,就這樣好好趴着睡一覺。
不行,她的大冒險還沒有完成,那群人肯定不會讓她安穩睡覺的。
蘇瑾頭趴在寧非白雙腿間,緩了許久,最終慢慢抬起昏沉的小腦袋,無比清晰的吐出兩個字:「好小……」
隱約記得,大冒險的懲罰是說一句什麼『好小』,她照樣說了,應該算過了吧,過了就能讓她安穩睡會覺了吧,想到此,蘇瑾頭一栽,再次趴到寧非白的雙腿間,睡去了……
空氣仿佛凝固了……
原本要拉住蘇瑾的那人覺得,今晚可能要出人命了。
陰暗角落裏幾個帶着墨鏡一身正裝的彪形大漢覺得,他們的職業生涯在這裏可能也就完了!
這絕對是有史以來老闆受到的最大恥辱,而作為貼身保鏢的他們,竟然沒有及時把這個不知死活的女人攔下……
「呵……」
一聲輕笑,讓那幾位保鏢渾身毛骨悚然。
老闆現在笑是什麼意思?!
寧非白原本是怒極了的,可當他扳正那個腦袋看清蘇瑾的模樣後,忽然意味不明的笑了一聲。
他側頭吩咐身旁的人:「給她醒醒酒。」
整整一桶的冰水迎頭澆灌下去,躺在地上昏昏沉沉的蘇瑾,終於清醒了幾分!
江薇和張娜一幫人看着躺在水泊里的蘇瑾,幸災樂禍的低聲嘲笑。
蘇瑾覺得自己冷得出奇,她雙手抱着身子坐了起來,濕透了的頭髮貼在臉上滴着水,她揉了揉眼,可惜眼前,還是模模糊糊的一片。
不過不用看,她也知道,自己肯定是被人整了。
男人蹲下身挑着她的下巴,聲線慵懶魅惑:「我給你一次機會,把剛才的話重新說一遍。」
蘇瑾糊着眼睛看不清男人的樣子,她動動鼻子,嗅了嗅,好熟悉的味道。
哦,好像知道是誰了!
她咧起嘴笑了笑,雙手往前一伸。
「啪——」
兩個巴掌猝不及防的夾擊了寧非白的臉,那聲音,清脆響亮,震得寧非白身後的保鏢頭兒腳一軟,媽蛋,他這輩子都沒被人這麼驚嚇過。
這女人言語上侮辱老闆就算了,現在竟敢動起手了,天,保鏢大哥閉眼,無法想像接下來的場面。
因為,會很血腥。
看到這一幕場景的江薇差點被嘴裏的酒給嗆着,她邊上的張娜晃着她激動的喊:「玩大了玩大了,這蘇瑾真他媽敢啊!」
而寧非白一雙眼裏也是滿滿的怒色,他的臉都快被這女人擠得變形了。
對於旁人的反應,蘇瑾渾然不知,而是捧着男人的臉使勁揉搓擠壓,然後帶着寵溺般的語氣道:「咱們的乖小年,怎麼跑到這裏來了?」
她嗅覺靈敏,這個男人身上的味道,明明就是江斯年的。
寧非白一怔,發覺她是認錯了人,隨即扯下她捧着自己臉的手,將她整個人狠狠往後一甩。
蘇瑾被推摔在地上,後背傳來一陣鈍痛,她能聽見周圍有人發出細碎的笑聲。
她側躺在地上,蜷縮着,竟漸漸抽泣了起來,最後嚷嚷着「你也幫着別人欺負我,白瞎了我這兩個月來的照顧,給你餵飯,哄你睡覺,就連你洗澡都是我脫褲子,你個沒良心的,就這樣對我?」
脫……脫褲子?
保鏢頭兒心中的八卦之魂瞬間燃起,難怪這個女人如此放肆,老闆還不准他們動手,原來她跟老闆有那種關係,原來如此,原來如此。
蘇瑾越說越傷心,想起與江斯年的婚約,猛地坐直身子,指着寧非白無比委屈的喊:「我可是你老婆,你就這樣幫着別人來欺負我?」
轟——
保鏢大哥感覺自己被雷劈了,他們那位永遠一副性冷淡模樣的老闆有……老婆?
啊,不對,老闆竟然會娶老婆?
寧非白靠在沙發上,翹着二郎腿,斜睨着地上那個撒酒瘋的女人,他倒要看看,這女人還能編出什麼話來。
「你得幫我!」蘇瑾氣呼呼着一張臉,指着寧非白。
寧非白挑眉一笑,問:「怎麼幫?」
「她們往我身上潑水,還把我摔在地上,我要還回去!」
「嗯。」寧非白笑笑,點頭:「確實該還回去。」
隨即伸手招呼身旁的人,吩咐:「清場。」
又朝着江薇幾人的地方看了看:「那群人留下。」
不過半小時,剛才還擁擠噪雜的酒吧空曠安靜了下來,微弱的燈光下,江薇幾人被身穿黑色西裝的保鏢按得緊緊的。
「各位不好意思了,那位小姐委託我們家老闆給她討個公道,所以你們每人只需要澆一桶水在身上就可以離開了。」
「憑什麼,澆水到她身上的又不是我們,明明就是……」
有人憤憤質問,可話說一半,就被對方兇惡的眼神給嚇住了。
「你們是要自己動手,還是我們動手啊?」
此時的江薇和張娜臉都要氣青了,原本是想要整治一下蘇瑾的,沒想到到頭來卻把自己搭進去了。
她們無奈的看着腳下滿滿一桶的冰水,氣得想跺腳。
寧非白根本就不是講理的人,現在看來,只能照着他的意思做了,否則,等他不高興起來,想走就沒這麼容易了。
「嘩啦——」
空曠的空間裏,水花聲一個接着一個。
蘇瑾滿意的笑笑,趴在地上再次昏昏沉沉的睡去了。
保鏢頭兒小心的詢問着寧非白問:「寧總,她怎麼處置?」
「抬進我車裏。」
「是!」
保鏢頭兒一副曖昧的笑容,招呼幾個人架起地上那個軟綿綿的女人往外抬。
「老大,寧總這什麼意思啊?」
他身旁的小弟邊抬着蘇瑾邊不解的問。
「餵飯,哄睡,脫褲子。」
保鏢頭兒朝他神秘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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