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執面色難看的回到家中,在桌前坐下,看着窗外陰翳的天空,風大了起來,院子裏的花被吹得沒了形狀,就如他的心情亂成一團。
安賢也往家走,喬羽挽着安賢的胳膊,小酒跟在兩人身後,三個人聊着天,一路上氣氛輕鬆。
「安賢姐,那糕點店老闆可是綁架了源兒的人,你怎麼對他那孩子還那麼上心,他本就欠你的,你這是圖什麼呢?」喬羽心中暗暗覺得不平,安賢吃了虧怎麼還對人家好。
安賢看了看撅着嘴的喬羽,微笑着說:「那老闆做出這樣的事確實可惡,但這孩子是無辜的,他沒有娘,智力又有問題,他爹能把他伺候的這麼好真的很不容易。」
說着嘆了一口氣,眼睛裏多了一分同情:「那男人鋌而走險,也是受人指使,入獄前最不放心的就是他兒子,兩個人一直無依無靠的生活,看着他,我總想起以前的莫執和源兒,我實在不忍心扔下那孩子。」
小酒看着安賢一臉佩服:「莫大哥和安姐實在是善良,能放下仇恨做到這個程度,真是讓人敬佩。」
喬羽聽了這一番話,也心領神會的看着安賢:「安賢姐心善,人好,我從一開始就知道。」
安賢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每次看到他人有難處,自己心裏也難過,救喬羽出獄還是幫大黃牙照看兒子,都是出於自己的那一份感同身受。
患癌化療的時候,自己是多麼希望能有人來幫自己一把,那時候沒人能體會自己心裏有多麼的煎熬,無數個日日夜夜都是自己一個人熬過來,那樣的痛苦,真的不想再來一次。
現在自己能夠重新活一次,別人犯了難,能幫則幫。
安賢進了家門,瞧見書房的門虛掩着,莫執背對着門,坐在桌前,有些煩躁的撐着頭,很是疲憊的模樣。
她輕悄悄的推開了門,莫執竟沒有一絲察覺。
安賢上前撫着莫執的肩膀,滿眼疑惑:「怎麼了,見你一臉不悅的樣子?」
莫執回頭,看着妻子溫婉可人的模樣,心裏的煩躁頓時煙消雲散了不少,他錯了錯身,回手搭在了安賢的細膩手上,粗糙厚重的手感讓安賢覺得十分安心。
莫執嘆了口氣:「我去見莫朝了,將源兒中舉的事告訴了他。」說完搖了搖頭。
安賢等待着莫執繼續說下去。
「他實在是讓人心寒,我心疼源兒,雖說源兒從沒叫他一聲爹,可莫朝那無情無義的模樣,真的讓人難以接受。」
安賢看着莫執焦心的模樣輕嘆口氣:「無論他做出什麼樣的事,源兒始終都是我們的孩子,我們也一直都把源兒照顧的很好,我們一家其樂融融,日子一天天的步入正軌,這不是越來越好嗎。」
莫執長舒了一口氣:「你說的是,我身邊有你,還有源兒這樣懂事的孩子,我也別無他求了。」
說着擰了擰眉,話鋒一轉:「只是,我今日去了,再三追問關欽的下落,他就是不肯開口,那日源兒生辰,聽到薛洋提起雲藩家和莫朝來往密切,我便向他發問。」
說到這,莫執眼中一亮:「果然,莫朝支支吾吾的說不出個所以然,還惱羞成怒的趕我出門,我看追查關欽的突破口,一定就是雲藩家族了。」
安賢看着莫執的模樣也笑了起來:「這條線索的確很重要,只不過……」
莫執聽着安賢有些猶豫的語氣忙發問:「你是想到了什麼嗎?」
安賢繼續說道:「那雲藩家族可是大堯最具實力的貴族,你想要從這裏下手屬實是件難事啊。」
莫執轉頭看向窗外:「那也要查下去,太子待我不薄,況且,我也不能看着國家的安寧毀在那奸佞小人手裏。」
安賢看着莫執一臉認真的模樣:「你也不要太累到自己,這件事可不是一朝一夕就能解決的啊,這幾天我便去前街的藥房裏給你抓幾味補藥,我看着你倒是瘦了不少。」
莫執一把將安賢拉到懷裏:「能夠遇到你,我莫執三生有幸。」莫執看着懷中的可人兒,滿目柔情。
安賢埋進他懷裏,平日裏總是一本正經的莫執,在自己面前也會變得如此溫柔,看着眼前這個男人,安賢心裏更是感到歲月靜好,真想讓時間永遠停留在這一刻。
而在兵部,訓練場上一片火熱。
一身暗紅,朱色的緊身長衫使三人看起來身姿挺拔英氣逼人。
只是肉乎乎的元寶在其中到帶了些可愛,圓圓的臉上眉頭緊皺,一隻肉手攥成拳頭護在胸前,認真的模樣十分喜感。
莫清源也是如此,稚嫩的臉上更多了幾分嚴肅,他明白,在兵部,什麼事都馬虎不得。
更何況那位薛侍郎,本就看他們三人不順眼,便是叫他抓住了一點把柄以後也不會好過了,於是更賣力的練了起來。
修磊看着眼前少年這認真的模樣,走了過來:「你也來了幾日了,我見你訓練的時候從不懈怠。」
說着眼中多了幾分佩服:「哪一年中選的舉人都是剛開始認真,沒幾日便開始打混,你倒是堅持的住。」
莫清源沒有一絲高傲:「進了兵部也不能鬆懈,這是宋大人第一次見面時留下的話,清源放在了心上,況且,我爹教導我,習武之人,最忌半途而廢,我不敢忘。」
修磊聽了莫清源的一番話,更是對眼前的這個少年刮目相看,便認真的和他操練起來。
遠處的宋旭陽和身旁的兩位侍郎正看着訓練場上的操練的少年。
宋旭陽緩聲說道:「今年的武舉倒是不簡單,三個人各有特點,尤其是那個莫清源,三個人里表現最為出色,在第二輪武試里,個人謀略也不是一般的強。」
一旁的薛斌忙附和到:「您說的是啊,只不過不能太抬舉他們了,初到兵部的毛頭小子,也要好好磨練磨練打壓打壓。」
說着一臉不屑的看向訓練場。
一向和善的紀顥開了口:「薛大人此言差矣,那三位少年,品性優良,功夫基礎也好,我看稍加培養,便能出彩,沒必要再給他們施加什麼壓力了。」
薛斌剜了一眼身旁的人:「照您這麼說,可別把他們都捧到天上,下不來了。」
紀顥聽出了薛斌語氣里的不滿,便尷尬的笑了笑,沒再做聲。
宋旭陽聽着兩人的對話:「你們兩個不要爭吵,人才固然是要重加培養,適當的壓力也要有,我看這三人堅持的就不錯嘛。」
又昂了昂頭:「走吧,我們去看看。」
三人朝着訓練場的方向走了過來。
訓練場上的人們看到三位大人巡視,忙向大人們請安。
宋旭陽走上前來:「你們三個倒是很認真啊。」
魏紀元上前拱手作揖:「稟大人,這三個孩子每日按時訓練,從沒有缺席偷懶。」
「哼,現在的孩子心眼可多着呢,怕不是偷懶的時候你看不到吧!」薛斌此話一出,讓三人有些皺眉的看了過來。
風兒吹過,官服便在他身上晃蕩着,配上他那張不屑的臉,更是讓人討厭。
宋旭陽無奈的笑了笑:「薛侍郎一向心直口快,你們每日認真訓練,我們都看在眼裏,希望你們繼續堅持,不要半途而廢啊。」
又轉頭看着身後的三位將軍:「這幾日想必你們也熟悉了不少,這三位將軍都是我大堯軍中出類拔萃的人才,跟在他們身邊你們學到的東西都是瑰寶,可要好好把握這次機會啊。」
三位將軍聽了這一番話,拱手俯下了身。
魏紀元說道:「宋大人說笑了,我們三個雖然做上了將軍,也沒有您口中說的那麼厲害,有些東西還需要我們共同學習才行。」
宋旭陽眼角帶笑,一隻手捋了捋花白的鬍子:「魏將軍不要謙虛,能有你教導今年的武舉,我放心極了。」
宋旭陽的目光落在了莫清源的身上:「我看莫清源便是個奇才,在不周山上便展現了非同一般的謀識。」
莫清源瞄了一眼元寶,向着宋旭陽俯下了身,小聲道:「宋大人言重了,若是沒有傲風和元寶的配合,我也做不成今日的武舉。」
一旁的薛斌用細長的眼睛瞥了瞥莫清源:「拉攏人倒是很有一套。」
莫清源聽了這話,更是不知如何應答了。
宋旭陽看着莫清源的模樣笑出了聲:「你們三個各有優點,日後努力學習,定能成就一番大事。」
說着望了望天邊的日頭:「時候不早了,就不打擾你們訓練了。」轉身走出了訓練場。
魏紀元帶着一行人俯下了身:「恭送三位大人。」
金元寶調皮的吐了吐舌頭:「我說清源,你也太不會看事了吧,幸虧咱們的宋大人不是什麼較真兒的主,若真是碰上什麼厲害的角色,這禮數若是不周到了,定給你穿個小鞋,叫你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了。」
莫清源無奈的聳了聳肩,眼睛看向天邊的一抹雲彩長舒了一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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