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家一伸手便知有沒有,陸錚信手寫出三首詩便震懾全場,場上的局面再一次逆轉。
剛剛那些像跳蚤似的丑角,現在一個個臉紅得跟猴屁股似的,羞愧莫名,尤其是吳輔,他是最早站出來指責陸錚沽名釣譽的大人。
現在陸錚用實錘打臉,看看陸錚作的這三首詩,就是他也作不出來,單就詩才來說,陸錚碾壓今天在場的所有人,在這種情況下,吳輔對陸錚「沽名釣譽」的指責可以說就是個笑話。
吳輔今天是想拆張承西的台,在他看來陸錚是張承西請來救場的,而且陸錚的確說自己作不出詩來,他根本就沒多想,直接想把陸錚一棍子打死,現在他偷雞不成蝕把米,註定尷尬了。
不止是吳輔,還有宋瑾以及馬學望,剛才他們兩人也自以為報了端午的一箭之仇,在聶永面前顯擺嘚瑟呢!
現在看到陸錚作的這幾首詩,他們眼睛都直了,陸錚這詩才也太厲害了吧?他們的臉被打得「啪」、「啪」響啊。
相比他們的尷尬,聶永則如同打了雞血似的興奮,陸錚幫了他的大忙,他心中清楚得很呢!今天在最關鍵時候,陸錚又給了長臉了,他哪裏能不興奮?
張承西愚蠢的鑽了別人的圈套,陸錚並沒有按照張承西的路走,而是獨闢蹊徑,先抑後揚,很聰明很巧妙的擺脫了對方的圈套,反倒讓對方鑽到了他的圈套之中,先讓他們得意,最後再突然打臉,結果大獲全勝呢!
陸錚作了一首詠梅,現場的氣氛便達到了巔峰,讀書人鍾愛詩詞,尤其是頂尖的好詩詞最能激發讀書人的激情。
陸錚作的三首詩皆是頂尖佳作,細細品味意境無窮,但凡是讀書人,遇到了這等頂尖詩作,哪裏還能做到心如止水?
所有人都簇擁在陸錚的身旁,這一刻陸錚成為了現場唯一的中心,很多人臉上都帶着狂熱之色。
琦蘭的琴聲忽然一頓,她將纖纖玉手按在琴弦上,道:「陸公子,剛才一首詩你只作了兩句『風雨送春歸,飛雪迎春到』,既然是一首完整的詩,您為何不補全?」
琦蘭這句話說到了眾人的心坎上,剛才陸錚一首詩寫了兩句,影兒忽然說宋瑾第二題是『梅』,陸錚便筆鋒一轉寫了剛才那一首絕妙的詠梅詞。
可是留的那兩句半截詩還在,眾人看到這兩句詩,總會忍不住想後面的內容,內心無比的糾結。
這就好比講故事的人,將故事講了一半,留了很大的懸念,這讓人很痛苦糾結,恨不能將故事後面的內容全部掌握知曉。
「是啊,是啊,陸公子,這一首詩後面是如何,還請陸公子也能寫出來,讓我等一飽眼福。」
「陸公子大才,這首詩肯定也精彩之極,懇請陸公子將這首詩補全!」
很多人在旁邊附和,影兒自覺得犯了錯誤,慢慢湊到陸錚的身邊,楚楚的道:「公子都怪我不好,打斷了您的文思,您這首倘若補補全,影兒倒要成罪人了!」
陸錚淡淡一笑,眯眼盯着白色的宣紙,沉吟了片刻,道:「這也不難,我補出來就是了……」
陸錚的筆在一次落下,琦蘭的琴聲又響起,接着她清麗的嗓音也隨之響起:
「風雨送春歸,飛雪迎春到,已是懸崖百丈冰,猶有花枝俏,俏也不爭春,只把春來報,待到山花爛漫時,她在叢中笑……」
琦蘭這首曲子唱完,突然有人大叫一聲:「我的天!這怎麼可能?」
大家被這一聲喝給鎮住,忍不住扭頭,這時候大家竟然看到不知什麼時候,桂亮山長竟然來了。
桂亮的這一聲驚呼,立刻引起大家的興趣,聶永道:「桂山長,這首詞絕妙無雙,就不知道桂師還有什麼解答?」
桂亮抬頭看着天上,神情中儘是難以置信,臉上又有陶醉之意。
其實,他也算陸錚的老師之一,陸錚每隔五天都會去他那裏學習經典,但是桂亮從來沒有和陸錚談過詩詞。
而現在陸錚作的詩詞徹底把他給震驚到了,尤其是這最後一首……
「聶大人難道沒發現,剛剛最前面的兩句陸錚是以『雪』為題的麼?可是現在一首完整的詞出來,他寫的分明是『梅』,敢問聶大人,這等急才,天底下你見過第二個人麼?」桂亮道。
「啊……」聶永驚呼一聲,於此同時,宋瑾,馬學望,張承西等人齊齊驚呼,而端木秋、司馬逸、田澤朋等人也都呆若木雞,怔怔說不出話來。
側廳之中,端木婉容內心狂震,臉一下變得蒼白,她的目光投向陸錚,神情中浮現出極度複雜之色。
如果說前面陸錚的詩讓她震撼,那陸錚寫出的這一首詞,便讓她絕望,她自詡有才,可是陸錚之才簡直鬼神莫測,太不可思議了,她端木婉容跟人家比,那簡直就是拿螢火之比日月。
桂亮說的意思很簡單,陸錚剛才寫這首詞前兩句的時候,影兒忽然喝止他,說宋瑾出的題是「梅」,陸錚便停止寫這首詩,轉而重新寫了一首《詠梅》。
這說明,當時陸錚想的這首詩,和「梅」是沒有關係的,但現在,大家再讓陸錚把這首未完成的詩作補完整,陸錚在兩句之後補的句子,這分明就是寫的梅花呢!
這說明什麼,這說明陸錚在短短的時間內,把之前的想好的詞給改了,目的是為了符合「梅」這個題目。
這麼短的時間,陸錚便將之前的詞全部改了過來,而且改的詞天衣無縫,整首詞的水平絲毫不遜於前面的三首佳作,陸錚的這一份能力,直接把現場的桂亮大家給嚇死了。
桂亮可是揚州大儒,其不僅精通經典,而且詩詞歌賦無一不通,無一不精,他可是真正的權威,他都被嚇着了,可想而知其他人現在內心的震撼到了什麼樣的程度。
陸錚太厲害了,這樣的詩才別說是今天在場的這些人,就算是放眼揚州恐怕也沒有能比啊。
場面已經完全逆轉,陸錚再一次成為了所有人膜拜尊崇的對象,影兒看着這一幕樂開了花,她臉上掛着笑,心情很放鬆,很自豪。
陸錚的神情依舊很平靜,他將筆放下,眼睛看着影兒,道:「影兒,就寫三首吧,好不好?現在可以走了沒有?」
影兒認真的點頭道:「好了,好了!有這三首就夠了呢!」在影兒心中,陸錚揚州才子的名頭是最重要的。
陸錚把這三首詩作出來,全場震動,連桂亮大師都被震懾住了,目的已經完全達到了。
至於三縣的那些所謂的才子,現在早已經重新改變態度了,看他們一個個狂熱的樣子,恨不得要將陸錚捧上天。
一前一後,三次變臉,影兒覺得心中暢快之極,陸錚卻覺得索然無味。
這些人的嘴臉着實讓陸錚覺得生厭,他不想和這些人有任何的交集。
所以,陸錚決定立刻離開,影兒掌燈,主僕二人這一次再沒有任何停留,徑直走向影壁,準備離開。
「陸公子,陸公子!」周圍無數人群簇擁着陸錚,呼喊陸錚的名字。
這些人中有很多都是先前對陸錚百般辱罵的,可是現在他們已經換了一副嘴臉了。
陸錚忽然頓了頓腳步,在這些面孔中他看到了一個很熟悉的面孔,此人恰是那個鐘科。
鍾科最先是大喊要做陸錚走狗的傢伙,可是後來卻改變態度對陸錚破口大罵,現在,他的態度再一次改變,擠在人群中狂熱的喊着陸錚的名字。
陸錚的目光落在他身上,他激動得渾身一哆嗦,像是一下擁有了強大的力量,他從人群中衝出來,直接衝到了陸錚面前,道:
「陸公子,您千萬要原諒我啊,我剛才是被豬油蒙了心。我發誓,在我內心深處是最崇拜您的,我是真心的想做您座下一條走狗,我保證,從此以後我再不犯錯,您原諒我好不好?」
這小子着實是個奇葩,看他苦苦哀求的樣子,那種誠懇似乎不容任何人懷疑,到最後,他生怕戲演得不真,竟然「噗通」一下跪在了地上了。
他這一跪,果然收到了奇效,立刻就引起了很多人的目光關注,鍾科感受到了周圍的目光,他更來勁了,還待再說那些肉麻吹捧的話。
陸錚輕輕抬手,他目光很平和的看着鍾科,以一種很平常的口吻道:「鍾科兄,你知道狗最被人稱道的是什麼優長麼?」
鍾科愣了一下,盯着陸錚有些懵,而周圍起鬨的人見到陸錚站住了腳步,而且問了這麼一句話,也都收了聲,齊齊的凝神。
所有人頭想聽聽陸錚有什麼高論,陸錚一笑,道:「不知道麼?我告訴你,狗最大的優長是忠誠,我們經常有說狗不嫌家貧的諺語,很顯然,以鍾科兄你的風格,還做不了狗,所以,兄弟,我很遺憾,我倘若真要去找一條狗,我一定會選擇一條忠誠可靠的狗!」
「哄!」周圍無數人齊齊鬨笑,鍾科臉上的表情完全定格,他直愣愣的呆立當場,臉漲成了豬肝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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