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 沈府
今兒三月初八,是沈愛的生辰,外邊雖然亂鬨鬨的,但沈府上下還是好好的給她辦了個生辰宴。筆神閣 bishenge.com
晨起時沈愛便收到了木氏和沈二爺的紅包,幾個丫鬟也都紛紛給她請安道喜,樂得她賞了她們好些簪子手串,因着沈愛生辰,最近忙得瞧不見蹤影的沈國公和沈大爺也早早的便回了府,等着晚上為其慶生。
沈愛一整天都處在興奮中,因為這是她第一次這麼多人為她過生日,前世在孤兒院吃飯都有問題別說慶生了,而長大工作後獨立生活了,整天都處在奔波忙碌中,更沒有時間和心情來為自己慶生,而在這裏頂着沈愛的皮囊,被這麼多人記掛着,疼愛着,她又有些羨慕那個已經消失無蹤的沈愛。
不過,現在的沈愛是她,她就是沈愛,愛她的人和她愛的人以後都由她來守護,無論沈家以後如何她都是沈家人。
晚膳過後眾人都在喝茶消食,沈國公率先掏出了準備好的生辰禮,是一塊羊脂白玉,但這玉不是平常白玉,也不是暖玉,而是冷玉,冷玉比暖玉更為難得,何為冷玉?便是炎夏十分如若貼身佩戴一塊冷玉,即使正午烈陽下也神清氣爽,身無汗味,沈愛謝過後便讓沈國公親自給自己戴上。
沈大爺送的是副瑪瑙手串,伯娘張氏是一副做工小巧精緻的耳墜,木氏和沈二爺也準備了,一個是送棋譜一個是琴譜,瞧着那書頁子都泛黃破損了,想來估計是什麼孤本之類的吧,那就可值錢了。
沈愛喜滋滋的一個個道謝收好禮物,輪到幾個哥哥便是一些小玩意兒了,比如什麼泥人呀,木雕啊之類的,雖說太過童趣,但沈愛也是很高興的收下了。
喜滋滋的抱着一堆東西會屋,洗漱過後穿着裏衣裹在被子下翻看着今日收到的禮物。
一件件的仔仔細細摸了一遍,剛要起身放好卻聽窗外傳來一聲輕響,沈愛眉頭一皺,方才洗漱過後她便讓屋裏伺候的丫鬟全退下了,以為是哪個丫鬟路過不小心碰到,便沒理會,下了床低頭穿鞋時那聲音又傳來,這一回沈愛可不再認為是丫鬟了。
因為抬頭便看到一個身穿雲白色衣裳,容貌俊逸非常的人,此刻正打開那靠牆的窗翻身進來,沈愛驚得愣在了當場。
良久,待那人反身關窗面色蒼白淺笑着走向自己才回過神來,反手就是朝那人一鞋子扔過去,翻身爬上床裹緊被子,面帶怒色的壓低聲音朝那人罵道:「蔣玉,你半夜不睡覺跑我這來作甚?」
蔣玉歪頭接過朝自己門面砸來的小布鞋,伸手在唇邊比了噓,道:「小聲點。」
沈愛朝門口方向看了看,平常外邊都有人守着的,不是靈翠就是靈碧,正想着要不要出聲喚人時,蔣玉已經閃到了跟前。
沈愛皺着眉往床里挪了挪,用被子裹成團一臉警惕的瞧着她,道:「作甚!」
瞧她一臉緊張蔣玉輕笑着彎身放好鞋子,道:「聽說你今日過生辰?」
沈愛盯着他那俊臉一瞬,點點頭:「怎麼?」
蔣玉從袖口抽出一個小盒子,遞給她道:「生辰禮。」
原來是給自己送禮來了啊,沈愛遲疑了兩秒才接過道謝,打開是一個極細的銀圈,上邊掛着兩個鈴鐺,拿起便傳出清脆的鈴聲,不過聲音極小也不刺耳,並不會讓人覺得聽着難受,只不過這鐲子....沈愛比了比自己的手腕道:「蔣哥哥,這鐲子有些大。」
蔣玉坐至床邊伸手拿過鐲子,道:「這不是手鐲。」
「嗯?」沈愛疑惑的抬頭望他,不是手鐲是什麼
「這是戴在腳上的。」蔣玉朝她抬了抬下巴示意道:「把腳伸出來。」
「不要。」沈愛斷然拒絕
「....」
蔣玉默了默又道:「你別小看這鐲子,這兩個鈴鐺裏邊的圓鈴可是一顆藥丸,雖說不能解百毒,但平日那些下三濫的毒藥、迷藥,都能解。」
「這麼厲害!」沈愛一下子便來了興趣
「自然,這可是魏大夫花了五日的功夫研製出來的。」
沈愛瞧着那鐲子眸中泛光,雖說她一沒得罪人,出門也算得上奴僕成群,但萬事都有個萬一嘛,萬一中了毒,這東西到真的是救命之物。
「還要不要了?」蔣玉搖搖鐲子笑問
「要要要。」沈愛連聲應:「但為什麼是掛腳上的?」
「手上的還需要些時日,原本是一套的,可惜只有這個最先做出來。」蔣玉解釋,而後又再次示意其伸出腳。
沈愛想了想,反正都被他抱過幾次了,帶個腳鐲子有什麼關係,便伸出了自己的腳丫子。
戴好後起身走動了兩步,鈴聲很小正適合她這個年紀的孩子佩戴,重新坐回床上,打量了其蒼白的面色問道:「傷好些了嗎?」
蔣玉指了指自己的腹部,面帶無辜的看着她道:「裂開了。」
「什麼?」沈愛驚得跳起來
「小姐,怎麼了?」門外傳來靈翠的聲音
沈愛趕忙扯聲回道:「沒事,別進來。」
原本門外剛要推門的靈翠頓了步,隔着門細聽了裏邊並無任何異常才應聲退下。
見靈翠聽話的沒進來,沈愛趕忙湊到蔣玉跟前,指着他的傷口道:「要不要緊?」
蔣玉搖搖頭道:「可能是方才翻窗時扯開了。」
這會兒天還冷,衣裳穿得有些厚,沒瞧見滲血,但看他臉色越來越差便道:「能回去嗎?要不我叫人吧。」說着便要喊靈翠
蔣玉趕忙伸手制止道:「別別別,若讓人知道我這麼晚還在你屋裏,怕是要穿閒話了,讓我緩口氣,能走。」
沈愛還是不放心,皺着眉道:「我讓人去找些金瘡藥來,不然乾淨的白布也成,你這樣出去怕是要死在路上了。」
這次不等蔣玉制止,沈愛便起身沖向門口,微微打開了點門縫,喚來靈翠讓她去拿藥。
一聽拿的是金瘡藥,靈翠焦急的透過門縫查看自家小姐:「小姐,你哪受傷了?奴婢去請大夫。」
「別別別!」沈愛趕忙伸手拉住一臉緊張要轉身往外跑去請大夫的靈翠,道:「你去取藥來便是了,在那些裹傷的白布。」
靈翠瞧着自家小姐上下完好瞧不出受傷需要用到金瘡藥的模樣,忍不住皺眉隔着門看了眼裏屋,一臉凝重,以為是歹人闖入威脅自家小姐,便眼神暗示道:「小姐...可是....」
看這忠心的丫頭一臉的替自己擔憂,沈愛無奈的把門拉大了些,讓她看清裏邊的人,道:「蔣哥哥受傷了,你快去取藥來。」
靈翠抬眼朝里看確實是蔣家三公子,但他不是去西北受傷了正臥床養傷嗎?雖不知這大半夜的竟然出現在自家小姐的閨房中,但瞧着往日他這般寵着自家小姐,靈翠猶豫了片刻還是轉身出去拿藥了。
不一會便取來了藥和乾淨的白布,還打來了一盆熱水,原本想幫忙卻被蔣玉給拒絕了,便退出門外守着。
屋裏燒着銀絲炭,十分暖和,沈愛看着蔣玉脫下厚衣裳露出裏邊的裏衣,瞧着腹部那處已經暈染了一攤成人巴掌大的血跡,待解開纏繞的紗布,沈愛忍不住哆嗦了一下,這得有多疼啊!
一道一指長的猙獰傷口出現在腹部上,那因抹上藥而泛黑的傷口還在滲血,雖沒處理過這種刀劍傷,但電視劇里演的沒少見,只不過真實的比電視裏的更滲人,沈愛壯着膽子拿過靈翠備着的帕子,浸了熱水打濕後遞給蔣玉,道:「你先把傷口周圍的擦擦在上藥。」
裂開的傷口最是容易發炎,而瞧着他這傷口怕是裂了不止一次,好在現在天氣不熱,不然他還能這般跳?
瞧他面色慘白的拿着帕子擦,沈愛忍不住伸手奪過帕子,皺着眉彎腰輕輕的給他擦拭,口中罵道:「受傷了還這麼跳,不要命了。」
蔣玉雖面色蒼白,但瞧着小丫頭小心翼翼的給自己處理傷口,瞧模樣生疏得很,手也微微發顫,不由得輕笑了兩聲,道:「今日可是你生辰,生辰禮要送的。」
沈愛皺着眉,軟萌的小臉上一臉凶樣,但手中的力道還是放輕了在輕,血腥味讓她皺了皺鼻:「派個人送來便成了,非要自己半夜爬窗,吃飽了撐的。」能為了她一個生辰帶傷而來,她挺感動的,但也不過是個生辰,不能這樣糟蹋自己的身子啊!
蔣玉聽着她雖語氣不善但其中透露着對自己的關心,心中暖暖的。
擦乾淨了傷口,盆里的水與帕子已經染成了紅色,沈愛擦了擦手拿過金瘡藥道:「你自己放?」
蔣玉搖搖頭:「你來。」
沈愛看着他在擦拭中忍着疼早已泛白的唇,有些不忍,但還是道:「那你忍着點,不行的話便咬這被子。」說着扯過被子遞給他。
蔣玉好笑的接過,卻是沒往嘴裏放,當初剛受傷時比現在疼幾十倍,還能躲過北明王手下的殺手,這點疼他還是能忍的。
沈愛擰着眉拔開瓶蓋道:「那我可放了。」再不放藥血止不住,一會失血過多可就不太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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